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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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东看到纪泽舟的反应更来劲了，心里笃定是晚予找借口搪塞自己，立马扭头回呛：“屁个男朋友，面都没露谁见过了？”
“你看人大哥都不知道。”
“我还真见过。”
万吟看他不死心，耸了耸肩直接告诉他。
“晚予犯得着骗你吗？”她好心多说一句，“她没男朋友才不正常，你一天天没个正经的，她愿意跟你当朋友不错了，别想太多。”
顾晓东被堵得说不出话，磕磕巴巴半天也只是“嘁”了一声。
原先闹哄哄的休息室气氛顿时冷了下来，他们都没注意到角落里纪泽舟越来越严肃的表情。
夏惟先一步回来了，他探头看到纪泽舟很是自来熟地喊了一声“舟哥”，随后叫刺头出去。
刺头拍了拍万吟起身带着顾晓东他们一起走，人到门口时，纪泽舟喊了一声，等他们回头后刚刚那根烟丢回了顾晓东手里。
“不好意思，我不抽劣质烟，姜晚予也讨厌这种烟味。”
纪泽舟靠坐在黑色椅子上，轻抬下巴看向顾晓东，睨着的眼神狂放孤高，说话时嘴角一直微微上扬，声调没什么起伏似是很平静的一句话，可语气却是很明显的轻视讥讽。
顾晓东几个人站在门口愣了愣，不知道纪泽舟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等顾晓东反应过来后，嘴里骂了句脏话扭身就要冲过去动手，夏惟眼疾手快和其他人一起把他拦住。
先不说对方是晚予的朋友，眼下马上就要演出了，这个节骨眼动起手来对谁都麻烦。
“干什么？！演出就要开始了！”
“靠，别拉着我！”
顾晓东什么也没听进去，只知道自己被嘲笑看轻了，就算对方是晚予熟人他也忍不了。
他企图挣脱身后拉扯，梗着脖子冲着纪泽舟骂骂咧咧，纪泽舟却依旧面不改色地坐在原位，视线不以为意地略过他看向外头，压着心里翻涌的情绪等着某个人过来。
动静很快引来了其他人围观，晚予也跟着李越他们回来了，李越和傅然走在前头快速看了眼休息室的情况，一块把顾晓东劝走。
平时顾晓东就没分寸爱缠着晚予，他们估摸着应该是他说错什么话了。
晚予一进来就看到纪泽舟坐在那，两人对视时，他的脸色随之愀然，深色瞳孔徐徐凝视，她心里瞬间下沉了一点。
李越和傅然把人带走了，把休息室空出来让晚予自己处理。
夏惟出去前佩服地瞄了眼纪泽舟，伸出拇指悄悄对晚予说：“你哥真牛，轻飘飘一句话就让顾晓东炸毛了。”
晚予没回应，等人都出去后，她在原地杵了一会儿才挪蹭着走到纪泽舟面前。
“怎么了，他乱说话了？”
她知道纪泽舟脾气虽然差，但不会不分场合随便和人起冲突，她也和李越他们一样，以为是顾晓东说了什么有的没的。
纪泽舟没有立即回答，敛眉沉默地看着，希望她告诉自己并没有这件事。半晌，冷声问她：“姜晚予，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晚予一头雾水有些不安，想来想去，把所有事情都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才后知后觉地猜到他为的什么事。
自己没有及时和他讨论自己的感情生活，是怕他看到严濯的样子会骂她愚蠢为她担忧，却没想到纪泽舟此刻反应这么大。
她感觉自己就像个“早恋”被家人发现的小孩，不知道该怎样让他冷静接受。
“泽哥……”
“姜晚予，你行，你真行！”
她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纪泽舟眯了眯眼怒极反笑，起身愠怒地紧盯着她。
活这么久纪泽舟第一次觉得自己愚蠢至极，他那天就该问的，他气晚予这么久了提都没有提一句，更气自己想当然没有问。
两个人沉默对持了一会儿，晚予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纪泽舟越过她头也不回地出门离开了。
明明他没有摔门，但晚予还是神经敏感地感到有声音“砰”地在耳边轰然炸了一下。
她抬手搂住自己胳膊，无措地抚摸着冷冰冰的皮肤，沉思了一阵后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
几分钟后傅然来找她，见纪泽舟已经不在了，留意着晚予的状态，试探着问：“没事吧？他走了？”
“没事，”晚予回过头脸色正常地笑了笑，“走吧，过会儿就到我们了。”
她说完后，推着有些担心的傅然往外走，一起去找李越他们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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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结束入场工作的女生看到纪泽舟出来，疑惑地提醒他演出要开始了，但纪泽舟已经面无表情地阔步走了出去。
路边的停车区停着辆黑色的MC20，他阴沉着脸坐上驾驶位，车子很快就疾行出街道。
车子一路往人少的地方开，他无视限速一直踩紧油门超速行驶，风驰电掣下飙升的肾上腺素完全无法平复他的无名火。
姜晚予怎么会谈恋爱？
怎么会喜欢上纪泽行之外的人？
原来，她也能爱上别人……
夜晚的视野并不如白天的清晰，当这句疑问从心底冒出时，他不小心慌了神，方向盘猛然一打，车子猝不及防地打滑撞向马路边。
刹车踩下，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尖锐几秒后，“嘭”的响了一声，车停下，周围一切开始归于安静，车灯泛着冷白的光亮，前车底盘碰撞出明显的凹陷。
纪泽舟坐在车内一动不动，半晌后他点了根烟，烟雾散向眉间，浓郁的森冷久久徘徊。
他抽了几口随即闭眼整理情绪，被情绪调动着上涌的血气一点点冷静，再睁眼时神色平复如常，与刚刚一系列的冲动失控行为判若两人。
他灭了烟，重新启动车子掉头开回白日梦。
演出已经开场半个多小时了，纪泽舟进去时，恰好上一支乐队刚结束。
狭小的场地早已站满了人，冷气不足的空间内混杂着各种气味，不算难闻但刚进去时依然会感到一些沉闷。
纪泽舟没有上去挤，孑然地站在人潮后头，一米八八的个头视线自然地落在演出台上，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算着晚予有没有结束表演。
台下的观众脸上还带着上一场的意犹未尽，换乐队的间隙人群安静了一会儿，李越带着人陆续上台，刚静下的观众逐渐又恢复了热情。
后头纪泽舟看着晚予步子轻快地走到台中央，脸上挂着明媚笑容，冶艳的蓝色截断眼影下双眸熠熠纯粹至明，似乎半个小时前的不愉快对话与她毫不相干。
纪泽舟站在灯光打不到的昏暗角落里，他眉心微微皱起，看着她举起一只手臂在空中随意地打着旋律，笑嘻嘻地向台下叫她名字的乐迷打招呼。
有人在下面喊他们乐队，也有人在喊成员名字，在前奏响起来后，晚予站在话筒前，如同说了一百遍般笑着说：“大家好，我们是——钟表水泥。”
VJ控台和灯光配合着他们的音乐快速让等待的观众开始躁动，台下摩肩擦踵地挥手蹦跳，有人举着手机录像，数台手机屏幕里，是数十个晚予和他们乐队的缩影。
纪泽舟听到晚予开口，陌生又熟悉的嗓音，他曾听过它稚嫩到青涩的变化，现在多了几分成熟技巧，投入了更多的感情宣泄。
编曲独特不落俗且节奏感鲜明，配合着晚予的声音，在这蔽塞空间，有让人沦陷的魔力。
……
他们乐队表演了四首，晚予唱最后一个音时，灯光暗下，狂躁之后满场只剩下傅然的贝斯低沉声，她额上冒着汗微微喘息着，脸上的表情还沉浸在情绪之中。
纪泽舟下颌线紧绷静静看着，慢慢地，一些恼怒和怨也随着她的表演一起结束。
晚予在台上时就看到了远处的纪泽舟，两人视线对视片刻后她才下台去。
到了后台，晚予和傅然说了一声后就去找纪泽舟，找了一圈问了两个人才在酒吧后门找到他。
后门巷口光线昏暗，道窄经过的人少，纪泽舟单手插兜站在垃圾桶前抽烟，脑袋微微垂着，顶上路灯照得他发梢一圈光晕，五官神情在阴影下显得尤为缄默沉寂。
他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循声侧目瞥了一眼来人，随即收回目光。
晚予见他不搭理自己，心虚地关上门酝酿了一会儿措辞，随后凑到他跟前冲他“嘿嘿”笑了两声。
她越是这副无所谓的样子纪泽舟越是恼火，他侧过身子扭脸看向别处，晚予不放弃，他脸转到哪她就跟到哪，一直“泽哥、泽哥”地叫个不停。
纪泽舟脖子转了几个来回头有点晕，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伸手掐住她脸蛋的肉，盯着她咬牙切齿道：“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疼疼疼。”
“活该。”
纪泽舟根本没用力，但听到晚予叫唤还是松了手。
“你不生气了吧？”晚予揉了揉脸，向他讨着笑，“我还以为你不回来看我演出了。”
“呵，我生什么气，我管得着你吗？”
纪泽舟说完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莫名有点酸，他一时哑口，皱眉瞄了眼晚予，见她没觉得异常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晚予听到这话反而感到轻松一点，估摸着纪泽舟差不多哄好了，拍了拍他胳膊再哄一句：“你是我哥，当然管得着我。”
纪泽舟：“……”
他侧了侧身子躲开晚予的手，下意识说：“我不是，纪泽行才是你哥。”
晚予：“……”
“纪泽舟，你真会聊天。”
“彼此彼此。”
两个人都沉默了，巷口一对情侣黏糊依偎在一起，不太明亮的小巷内，俩人若无旁人地嬉笑娇嗔地在他们面前走过。
等这对情侣走远时，纪泽舟一根烟抽完了，晚予听到他很细微地叹息一声，轻的像一阵风无法捕捉分辨。
她正凝神分别那是不是幻听，就听到纪泽舟开口问话。
“你谈着玩的？”
“谈多久了？”
“这是第几个？”
纪泽舟语气严肃，看向她时眉头微挑，似乎认定晚予不会多用心。
折返回来的途中他冷静想了一下，姜晚予二十几有恋爱也正常，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发这么大的火。
可能仅仅是因为她没有告诉自己，转念一想，她没向自己提，说不定对方压根不重要。她孤单一人在外面漂泊，找一两个无关紧要的人打发时间，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面对他一连串的问题，晚予懵了懵，小声回答他：“谈三年了，他是第一个。”
话刚说完，纪泽舟目光顿时冷冷瞥了过来，面部紧绷着有明显咬后槽牙的起伏，他脸色彻底变黑，扭头就想走人。
他抬脚迈出去几步又快步转了回来，看着晚予那副欲言又止的鹌鹑模样，无名火从四面八方涌了回来。
“好！你好的很！”
“我以为你多爱纪泽行，原来你早把他放下了。”
纪泽舟口不择言，紧盯着她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他想，既然放下了，为什么不回来见他？
晚予垂手站在原地心里一阵委屈酸涩，巷子里吹起凉风她下意识垂眼避开，唯恐风眯了眼眼泪会流出来。她抿了抿嘴，再抬头时微红眼眶里多了些强横。
“所以呢？”
“纪泽行他已经死了，他也从来没喜欢过我。”
“我不可以喜欢别人吗？我不能重新过新的生活吗？”
她牢牢看着纪泽舟，纪泽舟看着她湿润的双眸，喉间感到一丝苦涩，所有气焰瞬间逃散被慌张无措代替。
他不该这样说，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他站在什么立场生气……
纪泽舟走到她跟前抬了抬手想拉她，胳膊停滞在半空顿了顿后在她头顶胡乱揉了一把。
“是我说错话了，你可以……”过你想过的生活，爱你想爱的人。
后半句话被他咽下，他说不出口，他不想说，或许是因为分开太久心里暂时还没有接受这个情况。
晚予垂头揪着他的衣服，很想像小时候一样埋头在纪泽行怀里把这几年在人前憋的泪都释放出来。
可他不是纪泽行，她也不再是小孩。
她平复一会儿，吸了吸鼻子向他挤了个笑脸，就当这个矛盾掀过去了。
纪泽舟垂眼睨着，有些宠溺无奈地微微弯起嘴角回应她的笑。
两个人挨得有些近，夏惟打开后门来找人的时候，正好看到两人面对面站着，气氛也有些诡异，在他眼里无亲血缘的男女挨这么近其中必然有点暧昧。
“呃……打扰了。”他关上门就要走。
“回来，”晚予将他叫住，“怎么了？”
“快结束了，待会儿要拍大合照，还有几个歌迷想签名，越哥让我来叫你。”
“知道了，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回。”
夏惟点了点头，临走冲纪泽舟说了声“回见”。
晚予整理一下刚刚被他揉乱的头发，说：“待会儿结束后我还要跟他们去吃宵夜，你……”
刚刚纪泽舟和顾晓东闹了那么一出，他再跟着去怕是又要没完没，纪泽舟也不会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我一会儿就走，”他顿了顿，“下次把那个人带出来让我见见。”
“不用了吧……”
她和严濯冷战这么久了，吵吵闹闹大半年或许快要散了，还有必要让两人见面吗？
但她话还没说完纪泽舟眉头就皱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时间没空跟他解释，只好改口说：“随你我都可以，我先过去了。”
纪泽舟抿嘴“嗯”了一声，她挥挥手就开门回去了。
等晚予走后，他打电话给私人助理。
“待会儿我给你发个人，你查查她近几年的感情生活，特别是查清她男朋友的资料，我需要具体到他的过往人际和背景。”
挂完电话后，纪泽舟面无表情地从巷子离开。
姜晚予会爱上纪泽行无可厚非，可世上有什么人能替代他？十有八九是个有心计趁虚而入的男人。
也许周白礼说的没错，大概他对姜晚予确实有点控制欲。
那又怎么样，这难道是什么坏事吗？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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