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业为何如此》水生光

3、第 3 章

　　元华先生和未央先生走后便熄了烛火，此时月朗星稀，皎洁的月光倾泻，将桃李斋内的情形照得明白。到底是小女儿心思占多，云中郡主将窗户掩了掩，司业不来还好，若是来了，她脸上的羞涩怕是无处遁形。
　　云中郡主估了估时间，大概已经子时二刻了，她脸上难掩失望之色。她不怕司业的惩罚，所以便故意约在子时以后，却未曾想到司业并没有将她的邀约放在心上。司业并非是不守时间之人，若过了子时二刻司业还未到，她可能得另想办法了，看来感情之事还得徐徐图之。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云中郡主不能确定是不是司业，但是也挺直了腰杆，她摸了摸额上的花钿，紧张地等待着门外之人的审判。
　　不过门外之人似乎还在犹豫不决，停顿了许久，才下定决心一般推开桃李斋的大门。
　　门外的清雅月光偷溜进来，陈喻言看见她端坐在桌前，今夜的云中郡主似乎有些不同，但他也说不出一个理由来，只觉得今夜的她格外明媚动人，与梦中的女妖别无二致。想到此处，陈喻言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免得脑子里那些见不得光的场景一遍一遍再现。
　　“先生？”看见来人后云中郡主无法抑制地欢喜。
　　“没想到花学子还真敢滞留桃李斋，许是我昨日的宽容让花学子有所误解，今日花学子这番……”
　　“先生，我甘愿受罚，但是我有一问请教先生。”
　　司业一向对她嘴硬心软，就算是惩罚业比其他学子轻了些，但是今日她约司业来此，只是想探一探司业对于男女之情的态度。
　　陈喻言也没想到她会打断他说话，感觉自昨日起，花学子对他的态度就随意了些。但是的他也无暇与她计较，自她午时相约，他心里就一直升腾着一种隐秘的雀跃，虽然深觉不妙，但却无法抑制。
　　见司业并无不满，她继续说到。“先生曾开学说来明雍相逢既是有缘，来明雍求学应恪守礼仪，男女之间交往亦是。但是先生，我近日心中焦躁，对一人牵肠挂肚，总是希望此人能多看我一眼。他虽对我不薄，但我们之间辈分相隔，如同天堑，我想请教先生此问何解。”
　　她清清浅浅的声音，让陈喻言如遭雷崩，心口的雀跃不见，反而密密麻麻的刺痛着，让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艰难。她说的是谁？平日她和季元启相处颇多，是他吗？但是如果是季元启，她应当不会如此难办。那会是谁？身份犹如天堑，是宸王？虽说宸王身份尊贵，但她也是南塘郡主，与宸王也并无辈分相隔。陈喻言还想到了一人，玉泽。玉泽与她虽是师生，但玉泽风流多情难以看透，是玉泽让她为难至此？那为何要求助于他，他分明对她……
　　“你来明雍是为求学，怎可每日耽与情爱，明雍之礼不可废，花学子也该知道分寸，免得枉顾人伦犯下大错！”陈喻言忍住心口的疼痛艰难地开口，他话语处处严厉指责，却不见往日的讥讽语气，连声音都不复从前的高昂。
　　听到司业说出枉顾人伦四个字后，云中郡主忍不住脸色煞白。她顿了顿，看向司业，他此时眉头紧皱，双手握拳，仿佛在忍受些什么。
　　“他虽是我师长却并未直接教导我知识，我心系于他确实与理不合，但是情难自禁，还望先生理解。”
　　“花学子难道听不懂话吗，如若犯下大错，被驱逐出明雍事小，但让你南塘花家蒙羞，你又如何？”
　　不知道是嫉妒还是不甘心，陈喻言出言讥诮，处处扎心。无论她对自己那些隐秘的心思知道与否，叫他来此倾诉她对玉泽的心意，都是对他的羞辱。陈喻言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免得遭人发现他那昭然若揭的心意。
　　看着他转身准备离去，云中郡主理智不再，她怕今夜司业若是走了，他们之间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