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朝阳》卷青山

20、情归何处

　　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这日天气晴朗总算放晴，小野在窗外看到一只色泽亮丽的黄粉蝶，并拉着裘凤与几名丫鬟到花园里扑蝶。
　　“看呢，看呢，就是那只----，快啊，快帮我抓住它。哎呀，你笨死了。”丫鬟们手拿着用锦帕制成了捕蝶网，被小野喝来指去，虽是叫苦连天但也乐在其中。
　　“裘姑娘，你别站在不动啊，就在你头顶上----。”有个丫鬟眼尖的道。
　　“哎呀，别叫啊！看吧，你把它吓跑了。”到手的蝴蝶又飞了，小野恼怒的嘟着嘴角，拉着站在一旁并不热忠的裘凤，埋怨道：“你怎么都不玩啊，你不会累了吧？”小野睁着她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担忧的问一旁发呆的裘凤。
　　“不是，我从来没有玩过扑蝶，不知该怎么玩？”裘凤无奈道。
　　“这不简单，看到蝴蝶就扑呗，还用着得着想吗？”小野道。
　　“我----。”
　　“蝴蝶飞走了、蝴蝶飞走了。”一群丫鬟追着一只彩蝶，蜂拥的往花园外跑。
　　“那你就在花园里等我一会儿，我追了到那只该死的蝴蝶就回来。蝴蝶是我的，是我的。”小野也不管不顾连忙追了上去。
　　裘凤好生羡慕的看到那么一大群肆意玩闹的小姐、丫鬟们。自己虽是同她们这般年龄，但似乎是少了她们的朝气。
　　以前就没过吗？还是后来慢慢的遗失了。
　　裘凤察看四周，丫鬟、护卫都随着小野跑到前院扑蝶去了。或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她当机立断，提着裙摆，疾步的往后院跑，穿过假山、小桥，隐约看到一扇拱门，她欣喜若狂，以为总算是获得自由了，推开拱门，她措手不及的站了原是。
　　“想不到会见我吗？”柳丹阳怔了怔开怀的笑了，他也没料到在他想见她的时候，她立即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是----，柳丹阳皱起眉头，盯着裘凤，“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裘凤松开裙角，双手合在腰前，表情镇定且冷漠，微微俯身，“给庄主请安。”
　　“你以前从来不玩这一套，一但你这样做了，说明你心里正有什么事瞒着我。”柳丹阳眯起眼，企图把她看的更透彻。
　　裘凤垂着眉，心内惊讶他对自己的了解，随即迷茫，故意一言不辩。
　　“你连跟我说说话都不愿意吗？你就那么想离开这里吗？”
　　裘凤抬头盯着柳丹阳，两人互视许久，在他以为她总归要想起他之际，她毅然的点点头，“我想离开这里，你愿意放我走吗？”
　　“你这样子能去哪里，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她就像他心头一块守心玉，她怎么能再次轻言要离他而去。
　　他脸上的落寞她全然不解，她盯着这张过份好看的脸，如果可以，她也想对他存有好感，但是没有，她的心底没有他的位置，她想要回到的过去也已瓦解，她该何去何从，可是不管怎样，她的人生、她的归宿，不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裘凤再次摇头，“这里再好，也不是我的家，虽然我失去的记忆，但我记得家的感觉，有一个人一直在等我回去，总有一天，我还是要离开这里的。”
　　柳丹阳错愕，他没法忽略她眉间的疏离，双眸的冷淡----霍然伸手把裘凤按自己的胸口，他几乎是凄然泪下，溃不成声，“为什么一定要忘了我，为什么？”他把她放在心底这么久，换来的却是她的遗忘。
　　此刻她就是铁打的心，也很难不动容，她对他有满心的愧疚，他们的过去，已经无法追回，她现在想在等的人不是他，就算自己失忆了，她的心底也一直存在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不是他，心底的那个人是温暖的，而前眼的他是冰冷的，纵使，他才是活生生的人，却不是自己要找的。
　　裘凤一点一滴的抽回被柳丹阳按在胸口的那只止不住的颤抖的手，“对不起，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道歉，或许从未看到了这样绝色的男子在自己的面前泣然。
　　柳丹阳像似被抽去了最后一丝精气般，“你欠我的，何止是道歉。”
　　他放开裘凤的手，冷冷的看着裘凤，这种刹那被推入地狱的滋味，大概也只有她，一便又一便的被他尝到。
　　他远去的背影缥缈孤鸿。田野上翠绿的草本植物把他雪白的罩纱衬的随际能腾云而去。
　　她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对自己纠缠不休？
　　“裘姐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待裘凤回过神来时，柳丹阳已似飘到了天际，她一边吃惊于柳丹阳了不得的轻功，一边注视着满怀期待的小野，勉强对小野微微一笑，“我随便走走，不知为何就走到这里来了。”
　　“哦，那我们回去吧！”小野拉起裘凤的手正欲走，裘凤的心弦像似被忽然而过的轻风撩拨而起，她忍不住又去瞭望天际的那抹孤鸿，已是空无一物。
　　小野见裘凤神色哀愁，担忧的止步问，“你怎么了，你真的很想回家吗？”
　　“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怎么回家！”裘凤愁蹙的望着远方，哪条才是回家的路？
　　小野心虚的不敢正视裘凤的双眸，她怎能告诉眼前的人，她的一切的都是拜自己所害。“你有家，你怎么会没有家呢！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要是真不喜欢这里，可以跟我回尚书府，那里虽没这里大，但是，也足够让我们俩玩耍了，要是你愿意，我们还可以结为金兰姐妹----。”你放心吧，裘姐姐，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就算我表哥也不行。
　　小野拉着裘凤的手，就像拉着最亲姐姐的手般，满面笑容。

　　待两人走后，从花丛后面走出一对主仆。
　　“主子，亏你对裘姑娘这般好，好心来看她。想不到会看到卑劣的本性，不但勾引庄主，还想引诱表小姐，真是个不要脸的贱货。”
　　沙华料到不自己的侍女会讲出如此令她不堪忍受的秽言污语，皱着眉头回过头，不解对着满身敌意的侍女康娜道：“裘姑娘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说她？”
　　“奴婢也是为主了委屈，主子把裘姑娘当姊妹，一直惦记着她的伤势，想不到她----。”
　　“不要再说了，我从未想过要独占丹阳，若是丹阳是真心喜欢裘姑娘，我不会反对。”沙华遥望着那间不许任何人逾越的小木屋，她那美丽的脸庞上平淡、快乐，竟没有一丝的嫉妒、愤怒、甚至不悦。她果真是天仙下凡，人世间的任何污秽都沾不上她的边？世人没有谁能逃离出情爱带来的折磨，除非她根本已经死了。
　　“若是，裘姑娘她的本意----是为夺主子的庄主夫人的位置----。”康娜故意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吐纳，她就要天上的仙子明白，竟然坠落到了人间，就得承受人间的痛苦。
　　“她若从此能留在庄里与我姊妹相伴，那就让给她好了。”沙华轻描淡写的对康娜笑道：“当不当庄主夫人，我并不在乎。”康僵化在原地，双眸被仇恨掩盖，要说天下第一庄谁的演技最好，估计就是这位天女下凡来的圣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