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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记忆颠覆 ...

  •   裘凤忽来的告白,铁项却误以为只是女儿家娇怯的撒娇,“好啊----。”有个人对他们喊话,“你们是何人,胆敢私闯禁地?”湖中有艘船,船上星火微光。
      “在下铁项,----。”
      铁项这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湖中船忽然摇摆不定,黑灯瞎火的也看清状况,铁项见情况不对,背着徒儿往回走。哪知船上那人不依不饶,临空跃起,铁项只觉一阵风从头顶飘过,忙是警惕的退了一步,那人已在他的身后,鹰爪无情的扣住裘凤的肩骨,裘凤痛苦的呻吟,铁项顾及徒儿的安危不管轻举妄动。
      “还想跑?你跟两派是什么关系?”
      “阁下可能是误会了,在下铁项,背上的是在下的徒儿。都跟圣剑山庄与彭府无任何关系。在下来盐城目的是为救人。”
      “你不知道这里是我们天下第一庄的禁地吗?现在两派休战,最怕乘人之危的宵小之徒,天下第一庄有责任维护两派安危,跟我回见了我们庄主再说。”
      铁项背对他,不知此人是何人,但听他声音,应该是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而且武功不错,脾气看似不太好,于是笑了笑,“你跟回去倒是不成问题。只是你也看到了,在下的徒儿中毒了----。”
      “好说,天下第一庄什么毒没见过?你若真是无辜的,自然会帮你把徒儿治好。”
      “那好,我跟你回去。”铁项背上的裘凤一听师父要跟这个恶人去天下第一庄,以她对天下第一庄的坏印象,她怎么肯相信天下第一庄会救自己呢?到时,只怕会加害自己与师父。俯在铁项的耳边悄悄低喃,“师父不要听他的,正是他的庄主曾想把徒儿给掐死,是个大坏蛋。”
      “你敢侮辱我们庄主。”中年男人长年练武,听觉极好,听到裘凤辱骂自己主子,哪肯罢休,扣着裘凤肩骨的五指更是施加力度,痛的裘凤冷汗夹背,趴在铁项背上哀嚎,“师父,救我。”
      “阁下住手,小徒年纪尚幼,不分轻重,并非有意冒犯。”
      “反正侮辱我家庄主,就是犯了天大的死罪。”
      中年男人欲开杀戒,铁项万不得已只得还手。“抱紧我。”飞速转身,横扫中年男子的下盘,两人过了几招,单童也不知从哪里听到声音,从树林里飞奔而来,“师父我来帮你。”
      “照顾好你师妹。”铁项见来者是单童,把身上的裘凤抛给徒儿,准备专心应敌,来者除了单童还有单童的跟屁虫,昆仑弟子王吉。
      月光下,铁项的姿势优雅,招式华丽,出手简洁、迅猛,干净利落。银辉随着他皎洁长衫不断的游动,画画一道道流光溢彩矫若水流。真是想不到一个脾气暴躁,动不动吹胡子瞪眼的胡子男打起架来倒像个翩翩君子,处处理让,丝毫没有占人便宜的意思。青衣男人钢铁般的硬拳与铁项打的难舍难分,看得王吉眼花缭乱,不由惊叹:“哇,你师父真是真人不露相,不但医术高明,还武功高强。”
      “废话,你也不想想他是谁的师父。”单童抬高下巴骄傲的接下话,又低着焦急问几乎是靠他才支撑着的师妹,“师妹,你没事吧?肩膀还很疼吗?”裘凤全身乏力,肩膀让师兄轻按一下,并疼痛的紧皱眉头。“哎呀,那个该死的王八羔子,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把我师妹伤成这样。”单童瞧着师妹痛苦的紧蹙眉头,不知有多心疼,他跟师父可是拿师妹当宝一样小心照顾着,一出寒山谷被人又是掐又是捏的,比打在自己身上还要疼。
      王吉虽是敬佩铁项人品了得,不过心里还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急的大叫,“你师父明显是在放水吗,在这样下去,准要输。”
      单童抬起头,正见师父被青衣男人扫了一脚,节节后退。八王羔子,打了他师妹,又打他师父,这口气他是怎么也忍不下去,“帮我照顾好师妹,我去帮师父。”非常时机,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于是把裘凤推开王吉,自己凌空跃起,飞去与师父携手抗敌。
      单童把半昏厥的裘凤推给王吉时,王吉一心还在铁项身上,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凭着学武之人的条件反射的伸手接过突如其来被人当沙包丢的裘凤,一时未站稳,惶惶往后退,“啊----啊----啊----,救命啊!”王吉大叫,脚下一扭,他与裘凤同时落入了水中。
      “师父我来帮你。”单童刚加入战局,与青衣男人过了几招。王吉与裘凤已落水,发出很大的水声,铁项眼看此景,可惜被对手纠缠着无法脱身,于是怒斥单童道:“混蛋,你是怎么照顾你师妹的。”
      “啊?”单童回过头,王吉与裘凤已双双落入水中。
      铁项吹胡子瞪眼的大叫,“还不快去救她,你师妹不识水性。”
      “师父保重。”单童这又十万火急的折了回去。
      正于铁项交手的青衣男子瞧这闹剧,故意讥笑对手道:“看你身手不错,收的徒弟却不咋样。”
      “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铁项被激怒的猛出拳,一拳打在对手的鼻梁上。
      青衣男子捂着鼻子退了好几步,不再出手,似有休战的意思,“在下修尚,今日姑且休战,等阁下料理好家务事,再战不迟。”说罢,蜻蜓点水般踏着水波,消失在夜色里。
      这边单童全身湿漉漉,惊慌失措的跑来,“师父,人不见了。”
      “什么?”
      “可能是溺水了,湖很深。也可能是夜太黑,徒儿看不见他们。我不知道----,总之,我找不到师妹。”单童捂着脸,咆哮的大叫。
      “去叫人拿火把过来帮忙。”
      “好。”单童的心惊慌无措,领了命令,还呆在原地,用衣袖擦去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汗,听到水声,回头看师父已经跳到水里找人。他才急忙往驻扎的地方跑,心里在祈祷:师妹,你可一定不能有事啊。

      东方露白,晨光照在湖面上水波粼粼,一副安详平静。单童蓬头垢面的坐在岸沿,双眸空洞的看着湖水,呆若木鹅。
      同是悲痛难已的铁项走到单童身边,伸手搭在单童的肩上,单童似已坐岸入定,没有丝毫回应。铁项在他的肩膀上,轻柔的打着拍子,传递着一种特殊的交流,师徒间多年的默契,彼此的宽慰,无须言语添堵。铁项也顺着单童的目光,望看湖光潋滟,竟空空然乎虚幻,心头本有一团难以割舍的肉,瞬间就被人端走了,那种似痛非痛似苦非苦的难受,不知该与何人倾诉!昨日凤儿还趴在自己的背上听他讲故事,今日,她就离自己而去了----。
      “师父,你告诉我,师妹她还活着。”
      “昆仑弟子的尸体已经找到了----,恐怕凶多吉少。”铁项一开口便哽咽道。
      “师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像似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噩耗,大受刺激的单童把脸贴师父的大腿痛哭流涕。当真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的像个小孩般。他对自己的恨与气,哪怕现在师父要杀了他出气,他也不会做任何反抗,反倒愿意那样,唯有那样他才能下去跟师妹道歉。一想到,往后没有师妹与他相伴的日子,他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乐趣。铁项猛垂自己的胸口,一拳重过一拳,胸口似有团火,无论他如何挣扎,那团火只会越烧越烈。他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换师妹的命。“我情愿出事是我自己,也不愿意相信师妹她----。”
      单童匍匐在师父的脚下失声痛哭,“师父,徒儿恳求你责罚我,你罚我吧,你罚我吧----。”从小到大,铁项何曾看过他这倔强的徒儿落过一滴眼泪?郁喘一口气,他不忍再看陷入自责的单童,抬头仰视天空,天空蔚蓝辽阔,倒又不像天,只是一张网着凡夫俗子的渔网,怎么这么不小心,就让一只小鱼苗溜走了呢?怅然若失,双眼也是熬的通红。
      “你师妹要是看到你这样子折磨自己,不知该多心疼。”说完此话,他并不管哭跪在地上伤心过度的单童,独自沿着岸边往前走。
      水天相接,成月牙弧形的岸沿上飘忽着身影,单童只觉眼前模糊,一切都不像似真实的。师妹这时候应该还在帮他跟师父做早饭,淘米、洗菜、生火、煮粥,小身影在灶房里忙的团团转。从来都是师妹在照顾他,他竟没有一次想过要煮顿饭给师妹吃。现在想起,为时已晚,懊悔折磨着他绞心欲碎。
      “单童,你还我师弟的命来。”昆仑派的弟子在得知王吉死的消息,各个悲愤填膺,蜂拥而上,把团团单童给围住。
      “想为你师弟报仇是吧,想为你师弟报仇就来啊!”此时的单童就像一只负伤的猛兽,最需要的就是与人好好的干一架。

      裘凤没料到自己会被人囚禁了。纵使囚禁的她的主人救了自己的性命,她不认为为此自己就得乖乖的当只笼中雀。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关着我?”她看着眼前这碗不只喝了几天的药,异常恼怒的发火。
      “姑娘,我们已经跟您解释许多便了。这里是望月别馆,您溺水了是我家少主游湖的时候救了您。还请大夫来帮你看病,大夫说你脑袋受伤了,需要调理。”说话是一位做事不温不火,莫约十五、六岁的机灵丫头,名叫小野。
      “我很好,我没有受伤。我现在只想回去见我师父跟师兄。”
      小野抿着嘴噗嗤一笑,“姑娘,你又犯糊涂了,你哪里来的师父跟师兄,你叫裘凤,是季府的二小姐,这可是你昨儿自己跟我说的,你又忘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师父叫铁项,我师兄叫单童,我们一起生活在寒山谷。”
      “嗯!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师父长相如何,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多大的年纪,可否娶妻?”
      “我师父----。”裘凤猛然用力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我师父他----。”小野连忙拿开裘凤的手,劝说道:“姑娘要是想不起来就算了,别勉强自己,该喝药了,喝了药或许就想起了呢?”小野侧身拿起放在桌上的药,笑盈盈的看着裘凤,真切且又诚恳,丝毫不像似会说慌的样子,“姑娘你就别折磨自己了,也别折磨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了。您要是不喝药,少主怪罪下来,您倒无所谓,我可就惨了。”
      裘凤猛然扣住小野端着药的手,利声问:“你是不是在药里下了毒,故意缭乱我的记忆。”小野哎呀一声摔倒在地,手里的那碗药自然也是打翻了,边收拾碎片,边哭泣喊冤,“姑娘自己也是大夫,自幼又在医药世家长大,这药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姑娘自己最清楚,何必故意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出气。”
      “我----我要见你主子,叫你主子出来。”裘凤支着脑袋坐在桌边,头痛折磨着闭眼哀叹。
      “叫我主子还不容易,只怕你今天见了,明天又忘了,徒惹我主子生气。”小野拿眼斜着裘凤不甘不愿的道。
      “我见过他?我何时见过他,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你不只见过我家少主,你还陪我家少主看过星星呢!”小野已收拾好碎片入在端盘里,起身对裘凤道:“姑娘我现在再去给您端碗药来,你先自个儿好好的想想,可别辜负了我家少主子。”小野推开门出去了,到了门口特意仔细的查量裘凤的神情,见她好似头痛病又犯了,这才勾起得意的笑,带上门,吩咐两边的护卫,要看好裘凤。这才端着木盘一直穿过庭院,绕过假山、流水、小桥、围墙,在过了种植着大片双珠草的田野,有一间看着不怎么起眼的小屋,门外站着一位无聊到玩手指的年轻男子。小野见了他耷拉着脸,毫不客气的把上的端盘丢给男子。男人莫名其妙的接过道:“你这是干吗,特意跑到这里给我送一个破碗?”
      “作梦,别说是一个破碗,就是一根杂草我也不会给你。”小野叉腰的瞪着眼前的男人,看似要把他吃了般吓人。
      “干嘛、干嘛,我又没得罪你,何必拿我出气呢?”
      “你----要不是你没帮我看好柳哥哥,他至于跟一根木头成亲吗?”
      “呃,你说话可得负责任。你口中的木头可是正牌的庄主夫人,你要是再对她无礼,身为柳氏的世代护卫,我有权教训你。再说,你嫁不嫁的出去,关我何事?”
      “你就是一只笨忠犬,迟早有一天本小姐会收拾你。”小野还象征性的举起她那只小到不能再小的拳头威胁沈泽,小小火焰被人家不屑轻哼一声,就灭绝了。
      小野气恼不已,含怒的推开的小屋,屋里坐着一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天下第一庄的少庄——柳丹阳。
      她见了柳丹阳,立即展开比阳光还要明媚的娇俏笑容,“柳哥哥,人家来看你了,你想人家吗?”故意靠过去便在坐在柳丹阳的大腿上。“不可以再这样胡来了,我已是有家室的人。”让柳丹阳巧推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淘气的小野哪肯罢休,放着椅子不坐嘟着嘴又挨了过去,“沙华除了长的美了点,其余的有什么好的?整日不是哭就是发呆,一点趣味都没有,为什么男人都迷她,就是不喜欢我?”
      “对于男人来说,女人长的美,就足够弥补一切的不足。”柳丹阳含笑的把这只千年小树妖再次推到一边的椅子上,“你与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类型,各有各的美。”
      “哼。”气的小野侧过身赌气的不理柳丹阳,“那你为什么肯娶她,不肯娶我。就是因为她比我美,比我听话?”
      “嗯。你知道就好。”柳丹阳干脆点头承认。
      “我不服气。”
      柳丹阳失笑,捏着小野小巧的下巴,“你有什么好不服气的?你就一个还没长大的奶娃,任何男人看到你这样,都会变你吓跑,我奉劝你还是收收性。”
      “不行,你得赔我一个,你要是不赔我一个夫君,这出戏我就不帮你演下去了。”她张牙舞爪的样子,还是摆脱不了她是奶娃的事实。
      “门外的那个要不要?你要的话,我明天就可以帮你把喜事办了。”柳丹阳故意戏弄她道。
      “他?”小野隔着一扇门指着门外的沈泽,还能气到发抖,“除非你打算杀了我。”
      “那你想要谁,你指一个吧?”细巧的指尖移到柳丹阳面前,被柳丹阳无情的推开,“唯独这个不。”
      小野收了手,又堵气的背对着柳丹阳,双肩微抖,似泣非泣。装可怜搏同情可是她的拿手好戏。
      “好了,别装了。算是表哥欠你一个人情,将来只要是你提的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小野转过身,“你要以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身份发誓。”
      “我发誓,要是我柳丹阳违背了对元香野的誓言,我就不得好死。行了吧?”
      小野立即笑容满面的搂着柳丹阳的手臂,撒娇道:“你知道吗,你以前对我好凶哦,我还以为柳丹阳不是我表哥了呢,弄的人家好害怕。嘿嘿,现在我发现宠我爱我的柳哥哥又回来了。”
      “闲话也聊过了,我要你做我做的事,近况如何?”柳丹阳收回手臂,同时也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的问。
      小野见表哥瞬间就变脸了,见怪不怪。也只能顺势的坐正,“一切都按您的计划进行着呢,她已经记不得她师父、师父的长相了。倒也----没想起你是谁。”小野拖拉着话,不安的偷窥着表哥的神情,见他稳如泰山,才接着道:“不过也快了,她近日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多,思绪已经完全被打乱了,只是----。”
      柳丹阳见小野欲言又止,“只是什么?”
      “她的记忆曾受损过一次,要是再被我们耗一次,我怕她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而发疯啊!”小野无比担心的望着表哥,此刻她非常希望表哥能终止行动,与裘凤相处的这些日子,她虽助纣为虐,是在扮演迷惑她心智的坏人角色,可出发点只是为了好玩,从来没想过要害人。
      柳丹阳仿佛没当回事般轻笑,笑声逸出嘴角飘到小野的耳朵里,她立即后怕耸起肩,这笑声太歹毒了,像杀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表哥已经完全走入魔道了,她为那位得罪表哥的女子,表示深深的同情。抱歉,我不能为了你,承受表哥的怒气。
      “她----她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啊?”以致你要以非人的手段折磨她。有些话,她只能在心里念叨,实在没勇气说出口。
      “如果有个人拿到了一件你很宝贵的东西,你会怎么做?”柳丹阳笑问小野。
      “抢回来。”小野不假思索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应该要抢回来。”柳丹阳眉开眼笑的伸手揉搓着小野的脑袋。
      “那她到底抢走了你什么?”严重到需要把她的整个脑袋都切开淘一便?
      “信任。”
      柳丹阳轻描淡写的道,小野听罢捂着胸,整个脑袋都硬化了,那算是什么东西?成年后的表哥果真是无比歹毒跟邪恶,她现在很庆幸,还好表哥没有看上自己。
      试问一个人连记忆都被人颠覆了,那还剩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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