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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乌拉诺斯 ...

  •   “教授跟你说什么了?哎哟!”
      “不许让巧克力蛙跳到我的作业上!”赫敏抄起一本书拍在罗恩身上。
      哈利看遍整个休息室也没发现纳威的身影,兴许他又去草药温室里待着了吧。
      “也没什么,就是拜托我向小天狼星打听一些事情。”
      “向——”罗恩一出声才意识到不对,神神秘秘地往四周看了一圈,才压低声音,“他们认识吗?”
      哈利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应该认识吧,他们也许在阿兹卡班监狱里见过。”
      “教授怎么会跟那里扯上关系?”赫敏的心都提起来了,生怕下一秒就失去好不容易遇到的靠谱教授。
      “图赛尔教授之前有一个未婚夫,他也被关进了阿兹卡班——”哈利犹豫了一下,隐瞒了关于食死徒和隆巴顿夫妇的部分,“就是国际魔法合作司克劳奇先生的儿子,后来死在了里面。教授想了解一些他生前在监狱里的情况。”
      “就是那个?”赫敏瞪大了眼。
      哈利点点头,他知道她在说什么,那天晚上,在魁地奇世界杯的营地里,他们都听到了图赛尔教授和克劳奇先生的对话。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晚上大家都那么奇怪。”赫敏把一切都串了起来,“原来那个被放弃的儿子就是教授的未婚夫。这件事你知道吗?”
      “什么?我?”罗恩指着自己的鼻子,“他们也不是什么都和我说的,三强争霸赛的事情他们还瞒着我呢。那个时候,那么久之前,我还是个只会哭的孩子。”

      “我要再写一封信给小天狼星。我不该告诉他伤疤的事情。”
      哈利说的是魁地奇世界杯的前两天,他额头上的那道闪电疤痕再次疼了起来,然后比赛期间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不知道这之间有没有联系,或许邓布利多已经察觉到了某些预兆,才会请一个老傲罗来霍格沃茨任教。
      “可那不是你的心理暗示,你应该明白的。”赫敏尖锐地指了出来,“你不能想着瞒他。”
      “我也不能让他因为我而再回到阿兹卡班。”哈利说,“上次他很幸运,活着从那里逃了出来。他能一直那么幸运下去吗?小克劳奇就死在了里面。”
      赫敏张嘴还要辩驳,“别说了。”罗恩毫不客气地阻止了她。赫敏第一次听从了他的话,不再继续说什么了。

      ————————————————————

      “教授。”敲门声突然响起。
      伊莉莎抬起头,“怎么了,哈利?我听说穆迪教授上节课让你们挨个试着抵挡夺魂咒,那滋味可不好受。”
      “的确。”哈利想起黑魔法防御课上不愉快的经历,穆迪教授足足让他挨了四次夺魂咒。
      “他以为我们随时都会受到攻击呢。”
      “可以理解。他当了几十年的傲罗,一直奋斗在一线,现在又上了年纪,越来越多疑。麻瓜管这叫什么ptsd?总之是一种心理疾病。”
      哈利嘀咕着:“看来他病得很严重,开学之前他还声称自己受到了垃圾桶的伏击。他现在多半看什么都是黑巫师了。”
      “多包容他吧,哈利。”伊莉莎无奈地摇摇头。

      哈利这才说起自己来的目的,“教授,我来我来是想说他——是病死的。摄魂怪不怎么注意他,所以去世之前没有受到太多折磨。”
      “谢谢你,哈利,这个消息对我很重要。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那里,我……”伊莉莎瞬间红了眼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很高兴能帮到你,教授。”哈利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他不太会安慰人。
      “别太难过,教授。克劳奇先生和夫人都去看望过他,虽然克劳奇先生……但是,我想,在那种情况下能看到自己的家人,这对他会是很大的帮助。”
      “我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了。”伊莉莎低下头用手捂住脸,肩膀一耸一耸地颤抖。
      “在他的生命结束之前,他终于能和自己的父亲好好谈一谈了。抱歉,哈利,我想自己待一会儿。抱歉,谢谢你。”
      “没关系,教授。如果他还在,他也会希望您能振作起来。生活总是要继续。”
      哈利有些低落,又有些羡慕,如果他在生命结束之前能够再见到自己的父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比他捉住一百个金飞贼还要让他高兴。不过,他还有小天狼星,他能够顺利逃走而没被抓住,总是一件好事。
      一想到小天狼星现在离他近了许多,哈利确实感到十分宽慰。如果能够光明正大地和教父生活在一起,离开令人讨厌的德思礼家,那就更好了。曾经有过半小时工夫,他无比接近这种梦想的生活——如果虫尾巴没有逃走,他就可以和小天狼星一起生活——这件事仅仅次于让他的父母重新回来。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紧紧关上。伊莉莎放下魔杖,脸上没有半点儿泪痕。
      她知道老克劳奇带着夫人去看望过小巴蒂,但是他肯定不会把那个秘密告诉老克劳奇。老克劳奇也不会做送警告信这么无聊的事情,而是亲手把她送进阿兹卡班,去和他死去的儿子作伴。
      不过,病死?怎么可能?他又不像克劳奇夫人那样病弱,没道理——
      伊莉莎的大脑一阵轰鸣,一个疯狂的想法盘桓不去。她反复地问自己——可能吗?

      ————————————————————

      来开门的是披着羊毛披肩的女人,她比十三年前老了太多,起码不再有迅速从座位上弹开的灵活了。
      “哦,伊莉莎。”女人戴上了胸前挂着的眼镜,惊讶地眨眨眼,“快进来吧。”她说。
      “不了,费斯通太太。”伊莉莎露出歉意的表情,把怀里抱着的花束递过去。“我很抱歉突然来拜访您。您在世界杯那天晚上为我说话,还没有正式向您道谢。”
      “别这么说,伊莉莎。”费斯通太太接过花叹了一口气,“我很后悔以前没有站出来阻止巴蒂。至少——我们应该经过审判,听听那孩子要说什么。不只是我,这些年我们都过得很艰难,那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啊。”
      她拍了拍伊莉莎的手臂,神情比当年还要像一个母亲。“不过,最艰难的一定是你。好在,你挺过来了。还没恭喜你拿了冠军,你没有辜负你的姓氏。我想,你父亲也会为你骄傲的。”
      “谢谢您。”伊莉莎动情地擦了擦眼角,“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想拜托您,我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
      “你说。我一定会尽力帮你,伊莉莎,只要我能做到。”
      “克劳奇夫人——您也知道她给过我很多帮助,几乎是我的第二个母亲了。我想去她的墓前祭拜,可是克劳奇先生似乎仍然不太欢迎我。”
      费斯通太太十分感动,“哦,伊莉莎,她一定也很想看看你。你放心,我会瞒着巴蒂。”她召来纸笔,写下克劳奇夫人墓地的具体位置。“她一定会高兴你成为了这么优秀的巫师。”
      ————————————————————

      霍格沃茨有安排老师巡夜的传统,今天轮到了伊莉莎和特里劳妮——那个疯疯癫癫的占卜课教授。很轻易的,只要一瓶雪利酒,特里劳妮就醉醺醺地说起了胡话。
      “大家都觉得我的天目模糊,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作出了一个多么伟大的预言!你知道吗?我才是那个能够拨开迷雾看见未来的人!”
      “你要小心!”特里劳妮长长的祖母绿耳环差一点儿甩到伊莉莎脸上。“我看见阴影缠绕着你,你的命运会就此改变!”
      伊莉莎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这位占卜师的可信程度几乎为零。
      “您还好吗?”
      “我很好!”特里劳妮一把推开了伊莉莎搀扶她的手臂,自己反而因为惯性向后摔倒了,就那么抱着酒瓶子躺在地上打起了鼾。
      伊莉莎先用咒语驱散了一身的酒气,又给睡着的特里劳妮加了个昏睡咒,防止她突然醒过来。

      夜色很黑,大雨倾盆而下,掩盖了所有的声音。
      伊莉莎按着纸条找到墓地的位置,看着黑色的棺椁一点点从地下露出来。那一刻,她想起了曾经做的那个梦,那个躺在棺材里的小巴蒂。
      里面是空的。伊莉莎说不出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抽紧了呼吸。
      她想的成真了。
      小巴蒂那天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丽兹,告诉我母亲!”他说。于是克劳奇夫人,老克劳奇和小巴蒂——他们合起伙儿来完成了一次越狱。

      没有人会对爱人的死去无动于衷。她对看到的每一个幻觉乞求,求他们留下来。她对她知道的每一个神明乞求,求祂们把他还给她。
      他们是朋友,是亲人,是同谋,是最合拍的一对。只差那么一丁点儿,他们就要订婚了——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他的死讯传出来之后,她花了八个月才重新走出家门,花了五年才能正常地跟别人谈起“我的前未婚夫……”。
      如果是那时候的每一天,不管他是没死成,是死了又复活,还是轻飘飘的幽灵,都没关系。时间可以重新接上,生活可以继续。
      可是,不是八个月,也不是五年,而是整整十三年。

      “莉莎小姐!”闪闪从壁炉里钻了出来,被靠着门瘫坐在地上的伊莉莎吓了一大跳。“您快起来!”
      伊莉莎摆摆手,也不去管身上滴滴答答的水渍洇湿了地毯。
      “发生什么事了?”她留下闪闪照看图赛尔的宅邸,一般来说,小精灵不会未经她允许就到学校里来的。
      闪闪低着头,双手捧着什么东西。“有……有您的信。”
      “我的信?直接寄到家里的吗?”伊莉莎皱起眉,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已经在霍格沃茨工作一个多月了,想不到还有谁会把信寄到老宅子里。
      那封信是棕色的,熟悉的牛皮纸质感。她紧紧攥着它,信封被捏出褶皱。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打开。
      “您不看看吗?”闪闪抬起头看她,神情很是紧张,不安地搓揉身上套着的茶巾。
      “是他给你的。”这句话是陈述句,惊得闪闪一哆嗦。
      “莉莎小姐——”它呢喃着,不再说话。
      “你回去吧。我会看的。”伊莉莎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她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再次陷入漩涡中央。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窗外还是黑漆漆的,雨一个劲儿地下着。
      这次的信封里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一张撕下来的旧书页。
      “古希腊神话是很有意思的,因为新神尽管很强大,但是注定会被自己的孩子推翻。为了避免这一点的发生,曾经的神王乌拉诺斯把自己所有的孩子都束缚在他们母亲盖亚的体内。
      虽然乌拉诺斯象征着希望与未来,但在他孩子们的眼中无疑是一个十足的恶人,所有的孩子见了他都会发抖,于是这位神王称呼这些可怜的孩子为泰坦(紧张者)。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即使乌拉诺斯千方百计地想要维护自己的威严与权势,但最终还是被最小的儿子所推翻,结束了属于乌拉诺斯的时代。
      这也许昭示了我们的出路——我们生来就是忤逆父亲的。”

      关于乌拉诺斯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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