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皇宫当主C》系蓦

5、第五章 出宫

　　主仆三人游走半个时辰，也有些饿乏了，便说找个地方，用了晚膳就回宫去。

　　张荣常出来玩，知道哪里的吃食实惠，径领着二女朝城隍庙方向去，穿过挽香苑和大戏场中间的街道，一头扎进街尾的一家小饭馆里。

　　夜是半深，小饭馆中犹是座无虚席：像三人这种晚些到的食客，要想打尖就得拼桌。

　　小满微微皱眉，示意张荣换个地方；紫沫倒不在意，她相信张荣的眼光，于是在一位快要吃完的顾客身边坐下了。张荣本还犹豫，见公主如此，也有了信心，招呼小满跟着坐下，并叫小二过来点菜。

　　顾客见身边来了三位公公，哪还敢磨蹭，匆匆扒拉完，急忙离去。

　　客人走了，点完菜的张荣方对二女说：“你们别看这馆子不大——主厨的师傅，可是咱御膳房都赶不上的。”

　　小满有些吃惊：“你吹牛吧？”

　　“哪能呢——真的是有句话，叫‘高手在民间’啊！”

　　“那这师傅怎么不进御膳房呢？”

　　“御膳房待遇虽好，不过，毕竟‘伴君如伴虎’嘛——换我，我也宁愿在外面开个小店子。”紫沫捻起几颗茴香豆，慢慢咀嚼，“荣妹妹，你经常来这里吗？”

　　“但凡出来，如果要吃饭，这里是必来的。”张荣为了掩饰朱紫沫身份，也丢掉作为奴才的拘谨，此时倒比较自在，“现在这般良心的店子，少啦。”

　　紫沫倒了杯茶，轻轻叹息：“真羡慕你们啊，可以无拘无束地出来玩……”

　　“您说笑了，我们也羡慕锦衣玉食的生活——身上衣服再金贵，我们也不过是……”

　　张荣意识到自己失言，忙干咳一声，在小满警告性的目光中低下头，哪敢再多话。

　　紫沫见他低落，微微一笑，正欲安慰几句，身后忽来一少年声，颇为熟悉。

　　“三位公公，敢问——介意拼桌吗？”

　　是他？！

　　紫沫心中一惊，面上却未有波澜。她回头，与那少年对视——不错，正是张启衷。

　　启衷见这小太监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特别，初还纳闷，端详紫沫良久，待看得真切了，恍然大悟。

　　“啊呀，怎么是你！”

　　启衷在先前那客人的位置坐下，笑容颇具意味。

　　他压低了声音，与紫沫说着：“早上见姑娘时，我确不曾违制——但姑娘这番行径，倒真是违法了吧？”

　　“公子莫不是想告发我不成？”紫沫将茴香豆推给启衷，“我倒好奇，公子不是考试吗，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我说我舞弊，被考官撵出来了，你信吗？”启衷把茴香豆推回去，干笑两声。

　　“公子说笑了——你若舞弊，现在，恐怕已经被羁着了。”

　　见公主与这书生谈得这般投机，小满诧异，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张荣。张荣虽未见过启衷，但记得这人声音，于是与小满耳语一阵，自是解释了。

　　小满听罢，只觉启衷孟浪，不由又皱起眉头，出言警告启衷：“公子既知我们为宫人，更应注意身份，为何如此轻浮？”

　　“笑死——我只知你们是人，哪有什么宫不宫的。”启衷叫小二过来点菜，又补充道，“既然是出来玩，那就该多交些朋友，多和别人交流——不然跟个闷葫芦似的，你走在街上和猫在家里有什么区别？”

　　“说得在理。”紫沫亲为启衷斟上茶水，“你这朋友，我交了。”

　　“谢谢。”

　　启衷接茶，却不忙喝，先说：“今晚挽香苑的花魁好像要在城隍庙前唱曲，你们要听吗？”

　　张荣虽对启衷也没好印象，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客客气气地：“不了，吃过饭，我们还是速回宫保险些……”

　　“好呀——你和我们一起吗？”

　　紫沫突然插话，打断张荣的谢辞。

　　公主如此反应，张荣和小满脸色皆是一变，可碍于紫沫才是主子，也不好说什么。

　　启衷对二仆反感的目光视而不见，见紫沫开心，自己也觉高兴，一口应下来。如此，紫沫欣悦更添几分，眼睛笑成了月牙。

　　恰好，小二端上了紫沫等人的饭菜，紫沫即将菜推到中央，又递了双筷子给启衷：“公子就与我们一道吃吧。”

　　启衷再次谢过紫沫。

　　见公主两番亲自拿物什给这书生，小满终于按捺不住，与张荣耳语几句，只说如此如此。张荣本就不喜启衷，听小满有主意，深然其说，自也按小满的计策准备起来。

　　小满暗自观察与紫沫谈笑的启衷，待到启衷举茶欲饮时，早就估好角度的她，猛地踢了启衷一脚，使启衷那半杯茶全泼到紫沫衣上去了。

　　“哎呀，对不起！”

　　启衷慌忙起身，才从袖中拿出一个柔软的小包，张荣暴起，抓住启衷的手腕，喝骂：“好你个狂书生，我家大人客气待你，你还有意找茬不成？！”

　　“你且休住，趁茶水未沁下去，先给你家大人擦拭一番要紧！”

　　启衷不耐烦地甩开张荣，却从小包里扯出一张像手绢的“白布”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沾去紫沫衣上茶水，既不敢直接触碰紫沫的身体，又基本实现清洁，动作掌握得恰到好处。他神情惶恐，轻声问：“怎么样？没有烫到你吧？”

　　紫沫本就不恼，见启衷如此细致，反还觉得心里暖暖的。她莞尔一笑，左手摇晃着，右手还盲区抢启衷手上的“白布”：“我没事，我自己来吧。”

　　两人的手免不了有些接触——虽然两人都觉得正常，心中无感，一旁看着的小满和张荣却给气坏了。

　　启衷自己擦得并不方便，索性把“白布”让与紫沫。紫沫接到“白布”，感受其质感，惊呓：“公子，你这手绢，好像纸做的啊！”

　　“那就是纸。”事情基本处理好了，启衷这才瞥了张荣和小满一眼，脸上却也无表现，仍是挂着笑，“这唤作‘纸巾’，全大明，只有我家又渠道进卖。”

　　“这么厉害——公子家中一定是大商吧？”

　　“咳，也就在南都开杂货铺罢了……”

　　张荣见两人还越聊越亲了，慌忙打断：“书生，你还没给我家大人一个解释呢！”

　　本来启衷念在他们是以这个时代的观念，想办法保护紫沫，不打算揭发的——张荣来这么一下子，他倒也忍不住了，冷笑：“解释？不知哪来的野猫野狗踢了我一脚——公公要我怎么解释？”

　　小满脸红，羞极而怒：“你这狂生，好生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