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6、第三十六章 ...
-
今年的第一场雪开始的那天纱织完全痊愈,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一天一夜,世界被大雪覆盖,满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清丸拉了拉衣领,肆虐的寒风从领口灌进去,他呼出的气体很快凝结成一团白雾。今年的冬天未免太冷了一些,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被这寒风冻结,慢慢麻木起来。
路过庭院时他被迎面而来的一颗雪球砸得后仰,脑子一瞬间一片空白,他缓了一下才看清眼前的状况,院子里的期圣还保持着扔雪球的姿势,一旁是躲开的付知。
“期圣!”清丸气冲冲擦去脸上的雪。
“是付知他躲开了。”期圣急忙解释。
付知一脸平静:“你打我,我当然要躲开了。”
清丸在地上滚了一个大雪球,举着雪球追杀期圣:“受死吧!”
期圣看到他手中的雪球眼睛都吓直了,哪里敢接下,连滚带爬跑向屋内。
清丸看到他跑进屋内仍旧不死心,追着他把雪球扔了进去。然而扔进屋内的雪球被一道刀影劈开,散落的雪飘飘扬扬落在士远身上。纱织坐的原本就远一些,见到四散的雪花,她连忙把手里的茶杯盖住,其他人倒也还好,最惨的只有士远。在雪球砸进来的时候他就预测到雪球的轨迹,微微侧过头,但没想到的是有人突然出手斩开了雪球,迸溅的雪让他避无可避。
出手的人是十禾,在场众人被这一变故震惊。
“小朋友们都在玩游戏啊?加我一个好了。”十禾扛着他的木刀,依旧吊儿郎当。
“士远......师......师父......”罪魁祸首站在门外,连话都说不清了。
“没事,大家都去玩吧。”士远淡定擦掉脸上的雪,清丸很久没像小孩子般吵闹,他也不愿意破坏清丸的兴致,说到底还是十禾的错,要不是他突然出手也不会这样。
一旁殊现也没说什么,反倒是露出淡淡的笑意:“也算我一个吧。”
纱织可不愿意加入这场混战,殊现认真起来真的会要人命。
佐切也没有加入他们,两人一起站在庭院的一角看他们嬉闹。
纱织突然开口:“我记得你喜欢哥哥。”
“没有,那只是小时候不懂事。”佐切连忙否认。
“哎?那还真是让人伤心”纱织托着腮,用小指敲着脸,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不然你可就是我嫂子了。”
佐切也看出来纱织在揶揄她,连忙反问:“总拿我开玩笑,你呢?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纱织被她的问题问的一愣,片刻后摇摇头:“我不知道,佐切你说喜欢是什么呢?”
殊现出去的时候总会给他们带礼物,有一次礼物里面夹着一本书,想来是随手塞进去的,书本破旧,那是半部《源氏物语》,书名如雷贯耳,哪怕纱织没有看过也是听过的,出于好奇她看了下去。
《源氏物语》中桐壶帝喜爱桐壶更衣,却让她抑郁而亡,她死后孩子也被降为臣籍。
在桐壶更衣死后,丈夫立了酷似桐壶更衣的先帝四皇女为后,那个温柔的女人早已死去。纱织想着那个女人的灵魂应该会徘徊在宫殿中一夜又一夜寻找她的丈夫和孩子。
可她的孩子已经被送走,她的丈夫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有一天她梦到自己就是桐壶更衣,孤苦无依的幽灵漂浮在宫殿里,看着桐壶帝牵着新老婆的手,深情地说她只是过去,现在最爱的只有你。
桐壶帝在桐壶更衣病危时还说什么:“即便有一天,大限来时,我俩也应双双同行。”
桐壶更衣死后也没见他少召见一些美人,还拿藤壶女御做替身。
就连书中也对桐壶帝的移情别恋评价为人间常情。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磐石会风化,蒲苇被风吹折,在水中慢慢腐烂。
她恨不得自己就是拿桐壶更衣,一剑捅死那负心人。
可她不是桐壶更衣,这个时代也好,以后也罢,捅死负心人这种事总会被骂作恶毒。总有人会辩解,他都是男人了,男人风流很正常。
女人呢?女人总是追求一颗纯粹的心,最后把自己伤得鲜血淋漓。
她不想看到佐切也变成那样,如果家主决定让佐切嫁给十禾,那她真得考虑买凶杀人的可能性。
纱织看向嬉闹的人群,飞扬的雪花下,大家的笑容温暖热烈。
“喜欢就是喜欢喽。”佐切也说不清。她将对殊现的感情作为小时候不懂事的产物,可是在提起来的时候又羞红了脸。
“不如趁着年轻多喜欢几个,家主不是想找人入赘吗?也没必要局限于他们,我去找适龄的男子信息,今晚来个女子座谈会,叫上威灵一起帮你选。”纱织摩拳擦掌,也许在外人看来浅卫门的养子各有千秋,从小一起长大的纱织却能掰手指挨个数出来他们的缺点。
卫善太老成,殊现太无趣,十禾太放荡......总之让佐切嫁给谁她都不放心,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老妈子一样,对方斩首技术不行不能扛起家族重担无所谓,左右佐切能力足够,他只需要嫁进来给佐切洗衣服做饭,对佐切好就够了。
“我去叫威灵,让她今晚在这里休息,今晚一定要给你选出最合适的新郎!”
过去她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忽略了身边的人,但是和朋友一起聊天怎么是浪费时间呢?那弥足珍贵的相处时光正在一点点减少,也许有一天他们连见面的机会也没有了。
“别......”佐切羞红红了脸,刚想拦住纱织,比她更快的是后面掷过来的雪球,纱织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倒在雪堆里。
“哎呀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原本想砸殊现的。”十禾挠着乱糟糟的头发。
纱织一边团着雪球一边从雪地里爬出来,大声喊着殊现:“哥!给我按住他!”
“你们玩真的啊!”十禾脚底抹油直接开溜,刚走出没两步又被士远砸倒在地。
“我看不见,这是砸到谁了?”士远真诚发问。
“士远师父绝对是故意的吧?”期圣后退了一步。
“我就是随便砸的。”士远坚定自己的说法,随后又扔出一颗雪球,完美正中十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