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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斗草(二) ...
“鬼啊!”
小胖子后知后觉大叫,被胡大娘子一把揽到身后。
胡二丫探出头,“白天哪有鬼?只有你这个胆小鬼。”
“谁说我胆小,胆小的是你!”说得小胖子不服气,给自己心里打气,闭着眼捡起胡二丫那根树枝,朝树上乱戳,嘴里胡乱嘀咕些话,都是类似“小孩不懂事,大仙勿怪”的怪力乱神之谈。
他跑得太快,胡大娘子没拦得住,就见树上垂下只手——
“鬼啊!”
这下所以小孩都尖叫起来,就连胡大娘子也吓得脸色发白。
小胖子被震耳的尖叫吓得一哆嗦,这一下直接把手里唯一的武器,那根树枝给抖掉了,心想不妙,正打算弯腰去够,突然感觉自己脚下空落落,他被一只手拎着衣领提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谁来救救我!”
有汤铺的客人们闻声看过来,许是隔的稍远不见行动。见无人帮忙,胡大娘子鼓起勇气用树枝拨出一扇‘小窗’,胡二丫从她背后探头瞧。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从这扇‘小窗’探出头来——
“吵什么吵,吵得脑壳疼。”
能说话?还好,还好,不是鬼怪是个人。
紧接众人忍不住心里惊呼:好个恶心人的痦子!
胡二丫也被这一硕大的痦子吓得脑袋放空。
要问人们,历来最为恶心的长相特征前三名是什么,着实难以选择,但是历数前十名中准有痦子毋庸置疑。
痦子不同于痣。
痣小小个,长得好是美人痣、泪痣、观音痣,长得不好顶多是大白馒头上撒了点黑芝麻,虽是有点碍眼,但不影响它白。可要是痦子,运气好还是馒头顶塞得那颗黑豆,运气不好就是公猪的□□,又黑又亮,还长了毛。
这位公子的痦子就是最后这种,长在右脸颊正中间。即使细看五官精致,也难以掩过痦子的影响,结合在一起就是出墙数枝胭脂笔,细嗅丛生茅厕旁,多看一眼都止不住叹息。
胡二丫自然说不出这样的话,她只是本能感觉到可惜。
痦子男好像看出她的心思,眼尾轻挑,冲她眨了眨,撑住脸颊的手上移。
遮住痦子。
胡二丫小嘴微张。
手掌打开。
胡二丫嘴角下垂。
来回数次,胡二丫倒是乐呵呵,被注意到的胡大娘子眼神警告后,这才躲回原位,仍是不安分露出双眼睛。
此时,两男孩缓过神齐声嚷,“丑妖怪,把孙大胖放下来!”
“不得胡言,”斥责一句,胡大娘子也行过万福,“这位官人,小孩家之间的玩闹罢了,劳烦官人松手。”
没想这痦子男反而顺杆子往上爬,拿乔起来,“汝等出什么价钱?”
胡大娘子皱眉,“奴家不懂官人何等意思?”
痦子男攀住树枝,坐起身,提溜小胖子的左手依然没放下。
“正所谓,春困夏倦,现在正值两者交界,实乃‘天与我等做睡媒’(1)。结果汝等倒好,好好一场梦游天姥就这么被搅乱了,不来点铜子弥补损失,鄙人可不松手。”
胡大娘子心中愕然。
作为端王府小王爷的内侍,大雅如朝中相公、官门公子,大俗如商门大户、农庄管事,她都曾见过听过对语过,但树上这人观其言语,能随口说出梦游天姥,却又把铜子挂嘴边,极俗又极雅。这样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反倒是摸不清其身份路数。
小孩倒是童言无忌,吊半空中的小胖子气愤非常,“明明是你先,凭啥反而我们要给你铜子?”
“这铜子古有言之:以金代偿。拿钱换人,天经地义,”痦子男戏谑道,“就同你俩之前用糖葫芦对赌,输赢两清。”
好嘛,小胖子听懂了一点,这是嘲笑他赌品不行。
“岂不是强词夺理!”
小胖子猛地挣扎,连打带踹,然而对方的手纹丝未动。
眼见小胖子发猛,平日听到的污言秽语一股脑往外漏。
胡大娘子也看出痦子男行惩戒之实,之前她听妹妹所说已经把事情明白大半,碍于邻家之亲不好责罚,她面上不现,心里乐于见到小胖子受难,只是言语上象征劝慰。
最后痦子男象征性轻呼,把手一松。
小胖子心里没准备没收住力,直摔了一个大屁股墩儿。等他再起身,见着痦子男揉着手腕,朝着他似笑非笑,生气又不敢随意招惹,憋得自个脸通红。
等痦子男跳下树,向胡大娘子作揖言歉后,两人互道名姓,这才得知痦子男姓孙,竟与小胖子同姓。
胡大娘子宽慰过妹妹后,起身离去。
今个主家特赐休沐一日,她还得赶回家交月钱补贴家用。
眼见着胡家大娘子的身影没入巷子口,孙姓痦子男也不见了踪影,几个尚且和睦的孩子立马四散,各玩各的。汤铺的客人虽没看明白之前发生的事情,也知道是闹了不快活,更是好奇之后事情的发展。
经过这么一着,女孩们可是解气。
尤其胡二丫笑得最欢,和自家青梅凑在一块和和睦睦,说着耳语,采摘草丛里的金簪花和紫花地丁,结成花束,别于发髻耳边。
就这么一小会儿没留意,惯于使坏的小胖子眼睛一转,和胡大头互对过眼神,装作不经意靠近,猛地抢过胡二丫发髻上的金簪花束。
凑近,猛地吸一鼻子。
他还故意斜瞥胡二丫,挑衅式咧着嘴说话。
“真香。”
“还给我,还给我。”
诱着胡二丫追赶自己,即将追上之际,又把花束轮到另两个男孩手里。
这么一来一回,转眼间就轮了好几趟,眼见着胡二丫跑得气喘吁吁,几个男孩也不害臊,反而得意洋洋起来,一串花束被拆得七零八散,非得留下两朵,就是不丢,就是炫耀。
等花束传回小胖子这儿,他正乐呵,冷不防从后面再伸出只手——
像摘花一样,抽下花束,插于耳畔。
小胖子苦不堪言。
“你怎么又回来了?”
可他这一举动反惹着胡二丫。
小女儿家原就因为自家弟弟帮别人生闷气,原先帮过自己解气的人又看似站到另一边,之前强忍住的泪水全给漫出来,“你……你!呜呜呜~”
急得痦子男赶忙把金簪花插到胡二丫发髻上,“小娘子可别哭了。”
“可,可,可,少了……”
胡二丫哭得结巴,可不是少了,全被坏小子们给拆散得满地都是。
“补上几朵罢了。”
“就要原来的。”
痦子男没辙,只得说,“鄙人不才,但斗草略有一手。”
“此次替小娘子赢那小胖子,再令他向你道歉。只求小娘子现在不哭,行不?”
胡二丫止住哭泣,瞧着他神情认真,话里行间是真打算替自己斗赢胡大胖,虽然狐疑他斗草的能力,还是点了头。
痦子男冲着甘草汤铺里一直注意这边的茶客们作揖,朗声道,“各位在这里做个见证,这位胡小娘子用这小束金簪花委托我与对面的孙小郎君斗草。”
说得硕有其事的模样,好事者唱和,“赢了怎么样?”
“赢了,劳烦孙小郎向胡小娘子认个错,道声歉。”
“输了呢?”
“那就要问孙小郎。”
“孙小郎应不应战?”
小胖子被架到火上,只能回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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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这边可没消停,他对痦子男怵得慌,不敢亲自惹,招来胡大头耳语一番,借他嘴说话。
“凭什么,你又不是女儿家,凭什么帮她?”
“敢问小郎君,你是不是男子汉。”
“当然!”
“孙二娘子嫩豆腐在京都出了名的好吃,敢问是不是你家铺子?”
“问这个干嘛……对,就是我家。”
“有所冒昧,那孙二娘子是不是你娘亲?”
“自然是。”
“你娘亲属于女流之辈吗?”
“当……然。”
“那,小郎君在家帮过娘亲做豆腐吗?”
“……”
话头绕了这么一圈,算是听懂,一直竖着耳朵的听众纷纷笑。小孩子们不敢得罪小胖子,不敢笑出声,汤铺那边的看客可是毫不顾及,大笑出声。
“笑什么笑!”
胖子冲着小孩们撒气,挨个瞪一眼,转头大骂。
“你一伟男子,和我这童子斗草,以大欺小羞不羞?”
痦子男摸着脸上的痦子倒是毫不在意,反问道,“敢问小郎君年方几何?”
“八岁。”
又问胡二丫,“胡小娘子芳龄几许?”
胡二丫用脚揉地,半晌小声才说,“五岁。”
痦子男心有疑惑,但不表,反而又依葫芦画瓢,当着众人面,询问过其他几个小孩,皆是五六岁的垂髫童子。
再一回身,颇有深意地瞧了小胖子一眼——
“小郎君问鄙人羞不羞,鄙人不才,犹有一优点——脸皮厚。”
“小郎君你……”
众人大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众人笑声中,小胖子纵使咬牙切齿,仍是倔强地强调,“好吧,我准你替胡二丫斗草。”
“但是我有个条件。”
“小郎君请说。”
小胖子长呼一口气。
“你力气大,斗草时只准用一只手,这公平吧。”
“好。”
(1)化用陆游《午睡》,原句为“槐楸阴里绿窗开,天与先生作睡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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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斗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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