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九月早晨的风淘气的从窗外探出头来，掀开窗帘的一角，晨光便也大方轻抚赖床人沉静的脸庞。
只见睫毛轻轻抖动几下，眼睑慢慢张开，一双灵动的眼睛便展现开来，没几秒时间复又闭上，眼睛的主人闭着眼挣扎着坐起，一把掀开被单，赤脚往洗手间走去。
三两下洗漱完毕从浴室出来，抬头看一眼桌上的钟，很好，睡过头了。
于是快速地随意换上一件白色大T恤，套上运动鞋，打开门后边绑头发边用脚一勾关上房门，两分钟后，房门再次被打开，杨小易快步走回房里拎上落下的帆布包，再次关上房门。
“早啊小易。”楼下阿姨们今天是带妆排练。
“早。”杨小易本想加速的脚步慢了下来，打招呼：“你们有演出啊？”
“那可不。周五晚上大众广场正式表演，欢迎你来啊！”为首的一位阿姨邀请到。
“大众广场？就是最近举行庙会那个广场吗？”杨小易问。
“对对对，就是那里，周五记得来看我们演出。”
“好勒！一定捧场。”应下邀约杨小易挥挥手快步走出小区。
昨晚回到住处已经很晚，原本计划回去就休息，但临时接了几个单，其中有个客户订了肖像小画，内容比较简单却要的急，杨小易只好立刻开工给她处理，画完定稿都夜里2点了，早上闹钟响了两次都没把自己叫醒。
杨小易拎着包快速的走着，未免迟到更久，一路无视了几个飘香的早餐店，把两条腿快轮出了影，虽然没有具体约定碰头的时间，但这个点大叔应该已经到现场了。
“大叔早，不好意思我来晚啦。”杨小易抬手抹掉鼻尖上的几颗小小的汗珠说。
“来啦！不晚，现在才10点。”
“……”杨小易一时间不太确定大叔这是在讽刺自己还是真情实感，于是不说话只点点头。
大概大叔的时间确实比较赶，杨小易赶到的时候大叔已经把工具全整理好了，见她来了立刻招呼开工。
杨小易也不扭捏，放下包接过大叔递来的围裙围上，打开自己的调色板做准备，昨晚两人已经聊出大致的修改方向，今天只要根据商量的内容动笔即可。
大叔在一旁观察杨小易的动作，只见她轻松的爬上脚手架，很快进入画画状态，先把被破坏的一个光点几笔勾勒成一团火焰后又去调整其他泼溅到的色斑，顿时，原本破话画面的颜料立刻融入了画中，让整幅画变得更灵动起来。
大叔心下一定，点点头说：“小易，那这边就交给你啦？”
“诶？”杨小易一愣。
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这幅画就拜托给你啦，周末这片海滩就要开启海祭活动，只有两天时间了可那边还剩下几幅没完成。”大叔手一挥，“我去整其他地方的画去。”
“那这……”话没说完，大叔已经摆摆手提着工具往前走去。
“……我看着画……啦？”杨小易坚持说完话。
哎……
她真的很不擅长把握时机。
尤其是拒绝的时候。
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幅壁画，杨小易再次叹气，这是自己第一次画壁画，处理这么大的尺寸的画也是第一次。
好吧，只是从纸面变成墙面而已，总得有第一次。
“虽然但是，干就是了！”
杨小易迅速回想手上订单的交单时间，确定今天暂时没有特别急的稿之后安定下来。
漫天黑色的云幕下波涛汹涌的海浪拍击着海岸，深蓝色的夜叉立于海浪之上凶恶的俯视大地，夜叉周身泛着的幽红火焰似要让周围灼烧起来，杨小易站在夜叉的身下，正抬着手为这怪兽点上最后一只眼睛。
画面冲击力十足，身着宽大T恤的杨小易在翻涌的巨浪和凶险的巨型妖兽的衬托下显得白皙纤弱，似乎马上就要被掀翻撕碎，但她伸出的手却轻轻一点让凶兽为之震颤、安定、平静。
顾楚之到达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呵。
被吸引了呢，顾楚之想。
两岁开始画画，六岁拿到人生第一个省级比赛头奖，十岁获得国家青少年设计金奖，十五岁破格进入央美少年班，师从国宝级设计大师魏任宇老先生，十八岁拿到国际GY设计金奖，二十岁创立了个人设计品牌的顾楚之对于绘画有着恰如其分的骄傲，而他的能力也完全能承载这样的骄傲。
但这样骄傲的顾楚之，此刻，在这晒的人睁不开眼睛的中午的海边城市，被一个女孩儿所吸引了。
也许，这就是艺术的魅力，哪有人不被沉浸于绘画中的姑娘所吸引呢？顾楚之想。
于是很久以后，当他收到一幅可吓人的插画作为表白回礼的时候他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就是后话了。
“来啦？”点上最后一点高光，杨小易退后几步再次检查壁画，点点头：“嗯，完美。”
“完成了。”顾楚之走过来说：“很精彩。”
“谢谢，几点了？”杨小易捏着衣袖擦了下额上的汗水，问。
“十二点半。”顾楚之抬手看了眼腕表说。
“两小时三十分钟。”杨小易点头，然后伸手。
“……”
刚才的吸引一定是错觉。
“哎哟，你这画非常好，比我原来的好！”大叔的声音忽然出现，两人转身看向大叔。
大叔指着画问：“小易姑娘，你专业的吧？”
“大叔您过奖啦，”杨小易蹲下收拾地上的工具边说。
“是真不错，这夜叉的气势，诶唷，真是不错。”大叔想了想问：“你有兼职的想法吗？”
“额……”杨小易楞了，话题怎么转到这里来了？
“工作对你来说不难的，就今天这样，你的水平肯定能胜任，你看你这画啊，太好了！比我好！”大叔继续表达他的肯定。
“谢谢大叔，您真的过奖了，我没那么好。”杨小易摆手，两只手都快摇出重影了，就怕大叔再说出什么话来。
“别妄自菲薄啊！小易姑娘，你是担心工资吗？没事，大叔我去帮你申请，保证让你满意！”大叔说。
“哈哈，不是，那什么，不是钱的事，就是吧……”杨小易不想再扛着太阳做壁虎了，于是立刻绞尽脑汁思考拒绝的理由。
“你不是找我有事？”顾楚之适时开口。
“啊，对。我还有点事，不好意思啊大叔。”杨小易马上回答。
“你能有什么事？”大叔瞪了顾楚之一眼。
“不是我有事，叔。”顾楚之朝大叔无辜的摊手。
“哼。”大叔冲顾楚之表达了强烈的不喜。
“行吧，你改变想法了就去春天里社区工作站找我，我姓肖。”大叔交代完谢过杨小易后便跟两人道别离开。
等大叔走远，杨小易长出一口气。
顾楚之笑起来：“你跟我要工资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工资不是你主动要求的吗？”感觉自己的反应被嘲笑了，杨小易马上反击。
“啊，也是。”顾楚之还是笑。
“所以我的工资呢？”杨小易说。
“……这就去银行取。”顾楚之笑容凝固。
哼，叫你笑。
自觉扳回一城的杨小易心情顿时舒畅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走路的步子都变得轻快许多。
看着刚才还为拒绝绞尽脑汁苦恼不已，现在就已经浑身轻松愉快的人，顾楚之觉得很有趣，几步走到杨小易身边，两手随意的插兜里跟她并肩而行。
“哎，哪里有银行，给我指指路？”顾楚之懒洋洋的问。
“自己搜。”杨小易挥开几片飘过的花絮说。
“麻烦。”
“……阿嚏！”杨小易无语了，正要说话间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顾楚之忽然伸手将她往身边使劲拉了过去，与此同时，几个小孩儿打闹着从旁边的巷子里冲出来与两人擦肩而过。
杨小易被拉得一个趔趄，没站稳撞进了顾楚之怀里，隔着衣服布料，手心触到衣服下结实紧绷的肌肉以及柔软炽热的皮肤，杨小易大脑轰的一下懵了。
察觉怀里的人有些微异样，顾楚之连忙查看，怀里的人头发随意挽成一颗丸子形状，露出纤长的脖子，因为炽热的天气，后颈渗出颗颗细小的汗珠，将脑后掉落的几缕头氲湿在纤细的脖颈上，汗珠顺着头发一路向下，没进白色圆领T恤下方，低头间闻到一阵淡淡的奶香，心下一动，顾不得多想，赶紧转开目光松手让她站好。
“没撞到吧？”顾楚之吧人让到内侧问。
“还好，谢谢。”杨小易站好，扯了T恤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淡定点头，然而发红的耳垂却暴露了她此刻紧张又害羞的状态，一只手悄悄握紧，仿佛被什么烫到一样。
一时间两人莫名有点尴尬。
“小心。”又一个人影冲出，顾楚之眼疾手快扶住因为冲太快没刹住车而差点摔倒的男孩儿。
小孩儿惊魂甫定，扶着顾楚之的手臂站直后对着他就是一鞠躬，然后脆生生的开口道谢：“谢谢伯伯！”
前面几个小孩儿见状也回头朝着顾楚之边挥手边大声喊：“谢谢伯伯！”
“……不客气”忽然被台了个辈分，顾楚之愣了。
刚才还尴尬暧昧的氛围立刻消散，杨小易听到那句谢谢伯伯的时候已经忍不住要笑，转头再看到顾楚之一脸荒唐的表情后顿时大笑起来。
“噗……哈哈哈哈……”杨小易揉着肚子大笑：“哈哈哈，谢谢伯伯！”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