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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每家的老二都是透明人 ...

  •   进入某处路口时,有两个人正在说话,仔细分辨才知道是老幺的声音。梅许来示意方致远别说话,三人紧紧贴在墙壁上,专心听着墙角。
      老幺说:“老二家本来就抢不了你的,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以后来来还怎么做人?”
      “按照现在的法律,就算二姑是女儿,照样有继承权。我不这样做,她家怎么肯自己放弃?”
      “来来还没结婚,你这样一搞,她以后还怎么找婆家?”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吧,她不是跟那个小九关系好得很吗?在葬礼上都能骚成那样,还装什么正经人呢!”
      “别胡说八道!她好歹是你妹妹!”
      “她可没拿我当哥哥,不就考上个垃圾大学就了不得了,瞧不起谁啊?”
      声音慢慢远去,梅许来深深呼了一口气,笑出了声。这倒让旁边的两人吓了一跳。
      “这样看来,徐芮墨跟梅畏明肯定是一伙的了。”梅许来冷冷看着前方。
      “不然,这件事不会这么快就传开,更不会以这种对你充满着恶意的方式传开。”
      吃饭时,他们被安排到小孩子一桌,在最边角的位置,甚至都没有遮雨棚挡住太阳跟冷风。偏小的孩子们倒是无所谓,蹦蹦跳跳,抱着大瓶的可乐跟雪碧你一杯我一杯互相敬酒玩得不亦乐乎。两个稍微大点的女孩收敛许多,管理着身旁欢快的男孩,尽职尽责扮演着姐姐的责任。
      这个画面勾起了梅许来曾经类似的回忆。小时候母亲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是姐姐,你得照顾弟弟。于是她去任何地方都得带着弟弟。可惜弟弟不爱跟着她,总是趁她不注意就跑出去。她只能四处寻找,大声呼喊,生怕被母亲发现她弄丢了弟弟。
      有一次,她一个人哭着在公园里找到天黑,回到家后才发现,原来那家伙早就自己回来了。
      母亲看着她一身的泥巴,什么都没说,先给了她一个大逼兜子,更是折了柳条打得她浑身是印子,像一条条红色的金鱼在皮肤上游泳。
      “为什么总是姐姐跟弟弟呢?”她忍不住低声呢喃。
      老九耳尖,正经道:“因为计划生育的政策,第一胎是女儿的,可以生二胎。”
      “那姐姐妹妹的组合也没多少啊。”
      “如果第二胎是女儿,也许就变成了别人家的第一胎了。”
      她想起了被送走的二姨婆,也许就成了人家的大姐。
      招娣招娣——来个弟弟——
      下午,梅雁雁悄悄出来,说明了打探到的消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这件事重新搅混了河水,让本来似乎明朗的猜测再次陷入僵局。
      老大在外还有个女儿,那个女儿的母亲,正是之前请回家照顾老人的保姆。
      “你们别想歪了,这个女孩,是我爸妈的女儿,只是当年为了要儿子就送人了。后来他们努力了好几年也没怀上儿子,又开了几年大货车聚少离多,从此才真正断了拼儿子的念想。”
      “那件事……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原来,那个保姆的丈夫前几年意外死了,女儿又考上了大学,她一时间负担不起,这才回来求助于老大。两个人一来二去竟然好上了,被老大家的捉奸在床,这才辞退了保姆。两人对此讳莫如深,闭口不谈。
      那夜老大借口出去打牌,回家时,身上没有棋牌室的烟臭味,却有一丝花香气息,这立刻惹恼了老大家的。逼问之下,老大竟然也不肯说破。为此两人吵了一架,老大家的一脚将老大踹下床,赶出了门外。
      所以那夜,二楼的卧室灯一直是亮的,老大家的一直在等他回来。也许,还看见了跟在老大身后的徐芮墨,误以为是那个保姆,这才生气至此。
      “可这还是解释不了,大舅为什么半夜要去井边啊……”
      “是不是因为井里有什么东西啊?”小小的方致远天真地抬起头,看向梅雁雁。
      “井里除了水还有什么?”
      “如果,就是为了水呢?”老九摩擦着下巴,这是他思考时惯常会摆的姿势,“这里超过夜里十二点就会停水,那夜,是不是因为没水了,他要去打水,这才去了井边?”
      这日子春耕未起,正是休息的好时候。
      来吊唁的人之中不少都是农民,一年之中鲜有如此机会聚在一起。水壶配合着接连烧个不休,以保证门口桌子上的热水不断。哪怕这样,也经常赶不及那些人扎堆泡茶饮水。
      那夜守灵,天寒地冻,梅许来将仅剩的热水都挪进了灵堂之内,以便于替换热水袋。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大才去井里打水?
      她脑中翁然一惊,睁圆了一双大眼睛看向老九。
      “院子里没有拖行的痕迹,不过也说不定,经过那么多人踩踏之后,这里已经面目全非了。只是,你大舅后脑勺受了伤……以他的身材,一般人想扛起来也不容易,”老九直视着她,眼神坚定,“所以,应该是在井边受到的袭击,然后顺势被推进了井里。”
      “会不会是徐芮墨说谎,她其实跟着我爸爸进了屋,然后趁机……之后再逃走?”
      梅许来说:“可是后门插销是扣上的。”
      “那个只需要一根铁丝就能做到,不是什么难事。”
      “梅畏明跟徐芮墨之间好像还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难不成是他们两个沆瀣一气,目的是抢遗产?”
      “那天早上,我爸被发现的经过,你们有谁知道吗?”梅雁雁忽然问。
      这段是听人说的,据说那日清晨,老大没了踪迹,老大家的匆忙跑出了门,被老幺发现,于是带着一群人紧跟其后。这屋子里就只剩下一群女人,以及做饭的厨子。
      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时候还没人买菜呢。厨子只能摆开架势,先将锅碗瓢盆摊开清洗,就等着菜下锅。
      本想接点自来水,却被梅畏明阻止,嚷着说如今水贵,让他们去井里打水。一掀开井盖,发现了老大。那张胖脸被泡的发白,面朝上漂浮在水里,四肢微微弯曲好似一只大□□。
      “不是说,盖子当时没合上吗?是那个老奶奶弄错了……”
      “当时井盖就在水井旁边,”老九似乎陷入回忆里,“那只水桶也在井里,桶上连着绳子拴在井边的铁扣上,我拉上来检查过,木桶上裂开了一道口子,绳子上有血痕,应该是……死死拽着那根绳子想往上爬留下的痕迹。”
      “如果当时井盖真的合上了,难不成当时……还有其他人在院子里?”
      梅雁雁捂着嘴巴,眼泪大颗地滴落,哽咽着说:“那口井很少盖上,以前小远年纪小,怕出现意外才弄了那么个铁皮放在杂物堆里备着,应该没有外人知道。”
      “我记得临睡前,那口井的确没人盖上。”梅许来回忆着,又问,“小舅也说,早上的时候看见井上没有盖子。对了,那块砖,是不是不见了?”
      “我想,应该是沉进井里去了。”
      三个大人靠在墙上,苦思冥想。方致远也有样学样,靠在梅雁雁的大腿上,用脑袋一下一下磕着玩儿。
      “是那个女人,她一来,这场葬礼就不正常了。”梅雁雁抬起头,眼中闪着厌恶的光,“再说了,她究竟是不是二姨奶家的人,还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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