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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   郁郁葱葱的竹林到了傍晚,染了层浅浅的红光,男人用镢头刨地,挽着篮子的妇女把竹笋捡起收好。

      凌元翊感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田园牧歌,那些人在现实世界里受到了伤害,来到这里疗伤也不失为好的。”

      “是啊,多么美的景色。”欧阳彬跟着感慨起来,“我们的都市生活压力那么大,唯有这宁静是难得的,是珍贵的。”

      “你们那么喜欢就留在这里。”连理枝路过时讽刺一句,她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看谁都不爽。

      “你这样歇斯底里是癔症。”高荣骅习惯性地给建议,“没有男人会喜欢。”

      “已经够烦了,还要跟好为人师的家伙处在同一个空间。”

      “连记者,你对人有没有尊重?”高荣骅气得呼吸加重,他一向被人敬重,没有敢跟他呛声的,就像那个……

      “老师,我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女生年纪小,面对年长者时还尽力保持笑容和礼貌。

      “不伦不类,正经的有家教的女孩……是不会这么穿的。”

      “老师,我父母健在,衣服没有漏—肉,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会说那种话。”

      “哪种话?作为学生,你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和老师顶嘴,我只是说两句,你就敏感得像要发怒,不觉得自己很不懂得人情世故吗?”

      “我没有。”女生急切地想解释自己没有冒犯老师的意思,但她被高荣骅打断,接着被请出课堂。

      【大卫犯了罪,他想遮盖其罪,因为若传出去,他的名声将大被羞辱。】

      “小姑娘跳了楼,学校怕影响声誉,压下去了。”连理枝随意往花瓶里插花,她一边关注高荣骅的动向一边和房必成说秘闻。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还知道什么?”

      “你还需要我来说明情况吗?”连理枝回头看着房必成冷笑。

      “呵呵。”房必成尴尬地捏眼镜腿,只一下就缩回手,他并没有近视,眼镜是隐藏拍摄器,之前扫描了箱子里的所有纸张,被他一一截图看完。

      幸好,褚裟的黑料不是什么大事,运作一下反而能成为他爱岗敬业的证明。

      两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刚才连理枝还和自己有冲突,她的眼神很异常,难道他们在说那件事?

      高荣骅不停地想,吊顶又大又白,他本来就头疼,抬眼看吊顶直接要晕倒在地。

      “高老师,您没事吧?”欧阳彬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人,他很热心,说话也好听,可是没能安抚好高荣骅。

      褚裟一下午都在窗边看书,等到有人过来叫他吃晚餐,他才有动作。

      “你们教主会来吗?”

      “当然,我之前是普通信徒,最近才有机会见到教主,您也期待见到他吧?”

      褚裟微微颔首后坐下,他看了一眼仿画《最后的晚餐》。

      “你看到了?真不吉利。”连理枝现在可以被任何事刺激得崩溃,她平复心情后要求把画撤了,被拒绝了,“我们就要死在邪—教手里了。”

      “能不能别总说丧气话?”高荣骅一直心绪不宁,他眼眶发红,愤怒得像是要吃人。

      “您不是说只有女人太脆弱吗?仅仅过了几个小时,您就变—性了?真是医学奇迹,大新闻呢。”

      “别提新闻,你这样神经质的女人懂什么叫新闻?”

      “没您懂。”连理枝露出挑衅的笑容,“毕竟您本身就是新闻当事人。”

      “闭嘴!没礼貌,没家教。”

      “少说两句吧。”房必成平时也是嘴上也不留德,但他怕现在再不收敛,就被情绪失控的人捅死了。

      “画是十字绣,我下午看那些女信徒有绣十字绣的。”褚裟走近后才给的结论,即使是火烧眉毛了,他也要确认猜测是否属实。

      “几位客人要是喜欢,不妨带姐妹们的绣品回去。”

      褚裟回头看去,他在看到来人脸的时候怔在了原地。

      黑了的夜,他振奋起精神,穿戴好了进入一家同—□□,由于长期睡眠不足,加上灯光闪烁刺目,眼睛很难看清周围,处境糟得很,自己完全融入不了。

      不应该赌气,他又不是小年轻,被爱人算不上大事。

      就在褚裟准备回去睡觉时,有个年轻漂亮的青年坐在了他身边喝酒。

      他叫佟姜,有黑色的长发,妖异的脸上泛着光泽,肌肤是蜜色的,身上穿的袍子十分朴素甚至是破旧,但仍然性—感异常。

      并没有什么交流,他们一起去了酒店,褚裟还记得佟姜舔得很卖力,此刻他看着圣洁的教主有些不确定了。

      “教主。”信徒脸上挂着笑,他们纷纷向教主行礼,“为了爱与幸福。”

      “为了爱与幸福。”教主回礼,他落座,仰头看着褚裟,随后拿起长条面包咬了一口。

      褚裟撇开脸,这下他确定了,那天的人就是眼前人。

      “他们成员间以兄弟姐妹相称。”连理枝无意识地啃咬指甲,“我毕业论文就是写的圣钉教。”

      “我拜读过连记者的论文,虽然描写的内容和实际上有些出入,但还是很感谢您对我们有兴趣。”佟姜交叠双腿,“我们没有混乱的男女关系,我们爱彼此,尊重兄弟姐妹这样的关系。”

      “我想要父亲疼爱我。”
      佟姜脱—下衣服,他看见褚裟皱眉,“你不喜欢被这样称呼?”

      褚裟抱着胳膊冷淡地看着佟姜卖—弄,“对你来说,我确实很老,所以为什么要和我来酒店?”

      “我从小就没有父亲,跟着母亲生活,只是想叫一叫。”佟姜笑得单纯,他抓着褚裟的手放在自己最后的内—库边沿上,“没有说你老的意思,你是性—感爸爸啦。”

      “既然她对你们有兴趣,那你就留她,把我们放了。”高荣骅愤怒地捶桌子,“说什么我杀人,你们有证据吗?”

      在光影交接处,教主颔首抬眸,他就跟闪过的美丽精灵似的,瞳孔黑洞洞的,如没有星星的夜空,“天黑了,如果你想离开,也要等明天船来。”

      “天还没亮。”
      佟姜跟八爪鱼一般缠住褚裟,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呼吸时肌肤紧紧黏着人,那—处还在往外滴,“你不蛇—完不准走。”

      “明天我们能坐船走吗?”连理枝赶忙抓住教主的胳膊。

      “你想的话。”教主邀请众人落座,“今天有些忙,到现在才有空和各位见面,实在是失礼,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佟姜。”

      褚裟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甚至笑出来,让人怀疑他也被这气氛整疯了。

      “你有什么目的?”凌元翊现在不怕了,他觉得自己比这狗屁教主年富力壮。

      “我仰慕各位的才华,不是指事业,而是你们为了私欲出卖良心的行为。”佟姜叫信徒上菜,“毫不犹豫地为了钱害死人命,多么不可思议。”

      “当然,只有凌先生跟欧阳先生,你们两个为了前途和金钱害死了人。”

      “别瞎说!”凌元翊急得站起来,他下意识看欧阳彬。

      “岳霖女士呢?”褚裟叫停争执,他看着唯一的空座。

      “她说身体不舒服,就没有过来。”

      “那我过去给她送点吃的。”连理枝端了饭菜过去,不久她就惊慌失措地回来,“她上吊了!”

      “什么!?”

      七个人一起跑着去岳霖的房间,连淮义旸都是在意的样子。

      褚裟看过尸体后盯着淮义旸,他试探性地开口,“你知道她是……”

      “我知道。”淮义旸握住拳头,他的表情很复杂,“你们出去,我要给她收拾一下。”

      连环杀—人犯也爱自己的母亲吗?

      “她自杀了,像犹大一样上吊自—尽,我们也会死!”
      高荣骅推开身边的信徒,他独自跑出去,连眼镜都跑掉了。

      “高教授,不要乱跑!”欧阳彬看了看凌元翊,“我们跟上他。”

      “既然是仿照基督教,以犹大为主角的邪—教,假如他们的教主就是圣子,应该会有玛利亚吧?”连理枝的头脑回归了些,她拿出旧论文继续研究,还有用来写论文的材料。

      “快有三十年了吧,你怎么还留着?”房必成无法理解,这么神神叨叨的内容还要留在随时可以翻出来的地方,“你是不是早就被洗—脑了?”

      “我要是被洗—脑了,一定拉你下水。”连理枝不甘示弱,她语气恶狠狠的,唯怕被人欺负了。

      “别内斗。”
      褚裟换了刚来穿的黑西装,他路过餐桌时抽了张纸巾做成白花别在胸口,边走边继续叠纸花。

      门开了,淮义旸阴沉着脸出来,他毫无反应地任由褚裟为自己佩戴白花。

      “即使再简陋,我也想送岳女士一程,她的人生太多磨难了。”褚裟对淮义旸鞠躬,他低头时抽动鼻子,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你是靠做这些来缓解错过母亲葬礼的愧疚吗?”佟姜笑得很温暖,“陈明罪,不隐瞒恶,这是认罪的方法,我们会迎来新生。”

      “黎明之前,再让我迎来高——潮。”
      佟姜在褚裟耳边诱惑,他攀在对方身上,温驯得可以变成任何样子。

      【要主动,针对自我,而非他人。要交代清楚,不像挤牙膏那样。】

      【认罪要把握好时间,不要等到恩门关上,在挪亚年进入方舟,把门关上的时候,无人能开,无论人喊得再响亮、再凄凉,挪亚也是无可奈何。因为是神把门关上了。当趁着可寻求的时候,赶快来到神前。】

      晚餐开始前,佟姜坐在主位满含热泪地如此讲经,听讲的信徒无比虔诚和激动,他们双手合十,不停地忏悔。

      头顶花环的少女在他们头上洒水,被水洒到的人感恩地把头低到不能再低。

      “慢着,我的发胶不能沾水。”凌元翊这种时刻还在关心发型,哪怕欧阳彬一副很担心高荣骅的样子,他也不受影响,“既然人家想静静,我们就别纠缠了。”

      “可是……”欧阳彬咬紧牙关,水洒在了他嘴上,他拿餐巾狠狠擦了两下,把恼火压下去,不知道高荣骅突然急什么,大家得团结起来对付这个破邪—教呢。

      “吃饭,唱歌,冥想,忏悔,再吃饭……真是度日如年啊!”房必成靠近褚裟的耳边吐槽,他吃了一口肉饼,味道很淡,老家穷得很,从小干活儿多,导致口味重饭量大,后来有钱了也难改坏习惯,“有盐吗?”

      褚裟摇摇头,他劝好友将就着吃,但佟姜体贴地让信徒去拿盐巴。

      “我还想要辣椒酱。”

      深吸一口气,褚裟扭头,“必成。”

      “怎么了?”

      “饮食健康些比较好。”

      “没有关系,在我们这里,你们只需要感受到爱与幸福。”佟姜微笑面对褚裟带有质疑的双目,“感受到那种能量了吗?”

      “哦,我没有。”
      褚裟慢条斯理地咀嚼食物,他像是认真在品味。

      “你还满意今天的招待吗?”

      “当然,非常感激你的邀请。”褚裟脸上也挂着温柔的笑,他平时太过安静和冷漠,这样的好态度很难得。

      “你还满意我的盛情招待吗?”
      佟姜用脚勾想去洗澡的褚裟,他累得不想动,干脆张开双臂,“抱我去洗澡。”

      褚裟至此彻底回忆起了全部,他感觉头疼也到了顶点,是巧合还是算计。

      根据目前的情况,后者可能性更大。

      感受到赤—裸的脚蹭在自己小腿上,褚裟保持住了淡定,他继续吃东西。

      “这么好吃吗?”

      “还行。”

      “你再给褚先生拿一份。”

      “不用,我上镜需要节食。”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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