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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   白日里,帝都宛如璀璨明珠,摊贩挑着担子吆喝而过,贵族马车畅通无阻,店铺的幌子时被风吹起。

      阳光透过层层的白云,最后洒在屋顶的红瓦上,远处的绿色山脉渐渐多了片片黑。

      “那里不太对啊,好像有东西,不对,有人来了。”

      “快去禀报。”

      “我明了,先到咸阳为王上,后到咸阳扶保在朝纲。”刘煊赫摆摆手,他听到的事情足够多了,疑问却一个也没解决,“帝都里如今可是有襄王和贤王在,世子难道要大义灭亲吗?”

      “不然呢?他会老老实实地跟着父亲做襄王的臣子?天下谁不想要?”

      “既然已经做了口头约定,可我们两边还是准备了发动战争的必要条件,是不是说后到的那个也不会遵守承诺?”

      “主公,我们不会晚的,叫王将军守在那里也是为了天下安定。”

      尽管邵武义如此笃定,但第一个兵临城下的还是世子轩辕沉云,好在帝都有襄王军在驻守,一时间他也没能进入帝都。

      “他先到了,咱们要信守承诺吗?”

      “非也,司徒女君亲带两千精骑和世子同时到帝都的城门口。”

      “精骑两千?是司徒家自己豢养的吧?难怪世家那么牛逼,朝廷一个军正儿八经也就三五千人。”刘煊赫让系统对比下司徒白和轩辕沉云谁带的人马更厉害,“你赶紧给我分析下战力,我不想去到那里当俘—虏。”

      【宿主放心,司徒白肯定没问题,她有皇后之姿,丞相之才。】

      不止系统对司徒白信心十足,柳莺莺同样也是,她意志坚定地要背叛旧主,把轩辕沉云气得怒发冲冠。

      原本轩辕沉云设计了两处局,一个是背地里先行,他笃定公子褚为了天下会答应不起兵乱,先行先到帝都;第二个是暗处伏击刘煊赫一行人,此为阳谋,即使被发现,他们也没别的选择。

      轩辕沉云得知公子褚为刘煊赫做事后,当即派了柳莺莺对刘煊赫使出美人计。

      “世子,我们真是棋差一着,哪里想过司徒女君有大手段,莺莺反被她勾走了。”

      “你居然敢背叛世子?”
      房费捏着柳莺莺的脸,把她嘴里藏的毒抠出来,“莺莺,难道忘记这些招数都是我教给你的了吗?”

      “别杀她。”轩辕沉云一口喝光茶,平息了怒火,“天下都道司徒白大仁大义,心怀慈悲,我想看她会不会救你。”

      柳莺莺脸色一白,然后她就被师傅卸了下巴,痛得闷哼一声。

      “这丫头还想咬舌自尽,没这么容易。”

      “女君,那边阵前喊话。”

      “我过去看看。”司徒白很谨慎,她知道自己军事才能一般般,没有王素天生的视野高阔,本就打算只守不攻,等主公和公子前来再做调整。

      襄王站在城门上大骂轩辕沉云和司徒白狼子野心,又见两方对峙,迟迟不进攻,他当即大喜过望,得意起来。

      “你们打呀,皇位可只有一个。”

      “小人嘴脸,怎堪明君?”轩辕沉云对叔父的德行很是看不上,他父亲毫无眼光,非要跟随对方,现在也没个好结果。

      司徒白没理襄王,也没看世子,只是盯着伤痕累累的刘柳莺莺。

      “女君清风霁月,想必看不上我这手段。”

      “时无英雄,竖子成名。”司徒白将弓箭递给手下,“我去与世子相谈,若不利,汝可持此弓,杀之。”

      “女君切不可为了风尘女子身陷囹圄。”

      “非也,我们应先进帝都,再相斗。”
      司徒白从铁骑中走出,接着毫不动摇地走进另一方营帐中,她脱下披风盖在柳莺莺的身上,“秋风寒,姑娘小心身体。”

      “少主,小心!”

      剑划破了轿帘,但没伤到公子褚就被另一把剑挡住了。

      劳无伤皱起眉头,他来之前了解过公子褚身边侍卫侍女的武功水平,没有这位,“阁下是?”

      “江湖人称我为罗刹女。”宫如英一手持利剑,另一只手掏出画像,她看看劳无伤,低头和画像上的人做对比。

      “你是江湖人,为何参与皇权之争?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那你是来这里放屁的吗?”

      “何等粗鄙。”

      褚裟一声轻笑,他走下马车,懒懒地靠着骏马,时不时咳嗽一声,“宫姑娘,在下所言可有错?”

      “你爹可是朱子兰?”

      “也许他不知父辈的前尘往事。”褚裟好心提醒,“冤有头债有主,宫姑娘,虽然他父害你全家,但他可能是无辜的。”

      “我观你衣物和佩剑都价值不菲,江湖榜上有名,想必这些年来,你靠着父亲杀我全家所得的钱财过着富足的日子。”宫如英脸色冷硬如寒冰,她把画像丢给劳无伤,“回去问问你爹,改日我必登门拜访。”

      劳无伤本想劝宫如英离开,他再杀了公子褚回去向世子交差,却没想到居然得知父辈的旧怨,犹豫了一会儿,拿着画像离开了。

      “宫姑娘,请上车,我们得去找主公。”

      “嗯。”

      褚裟自然能想到轩辕沉云会劫杀他们,所以他只带了几个侍卫与主公兵分两路,意图引开大部分敌人,他也想到了自己是世子最想杀的人,于是请来和劳无伤有仇的江湖高手宫如英。

      “你回里边待着,我来驾车。”

      “姑娘这是为何?”

      “我怕马车带我们冲下悬崖,回去。”

      “好。”

      身为公子家少主,时时有人侍奉在侧,驾驶马车确实是难为他了。

      危急存亡之时,司徒白身处敌帐却是镇定自若,面对世子的几大幕僚更是游刃有余,长袖善舞,分析双方和襄王的实力,想要双方放下芥蒂,通力合作,除掉襄王。

      贤王还在襄王手里,若是轩辕沉云不顾及父王安危,一心要与刘煊赫等人争个高下,世人必会对此有微词。

      “不全家业,何以成国之大业?”司徒白说完孝道,又讲皇室血脉,于情于理,世子登大统才是合乎民情民意顺应天道的。

      轩辕沉云动摇了,在这之前他决意司徒白不为自己所用,就让她从世上消失,但现在的局面,似乎先和司徒家联盟攻城最佳。

      阴阳相契,刚柔相济,司徒白灵活地隐藏一部分信息,只说有利于联合的话,辨出双方的智谋和能力,得出轩辕沉云强而刘煊赫弱的结论,无名无份,实力又不够,“我等自然以世子马首是瞻。”

      眼见世子要被女君说动,谋士们坐不住,他们斥责司徒白绝口不提自己悄悄前来帝都城外。

      除了口头辩论,司徒白还擅长思维心理上的策略,她利用如今形式,指出襄王在城里洋洋得意看他们双方自相残杀,通过利益诱导轩辕沉云接受司徒家的投诚。

      “世子,先为不可胜,待敌之可胜。”

      “言之有理。”

      轩辕沉云便令坚攻打南门,司徒家黑骑打北门,世子首先登城,斩贼子数人。

      “换作王素,此时怕已经和世子打起来,公子派女君来,他真是好深的算计。”谋士原本师深深地看向司徒白,他主张先把司徒家黑骑解决掉再攻城,更是要求杀手必须把公子褚人头带回来,这些人留下便是后患。

      “人各有所长,兰芷愚钝,才德不显,只愿天下安定。”

      原本师脸一黑,“这里无外人,女君何不跟我说真心话?世子已经被你的花言巧语蒙蔽了。”

      “汝为幕僚,当为君思,休要妄言。”司徒白气定神闲,她此时已是胜了,听到败者的无能之怒,内心难起波澜。

      “我们已经找了十三天,公子,还是先去帝都吧。”

      “而今世道乱,主公在外伶仃,子炬实在是担忧。”褚裟一怔,他指着前方,“我看到主公了,麻烦姑娘快些。”

      “嗯。”

      马车还未停稳,褚裟直接跳下马车,他踉跄了一下,不顾君子风范跑向刘煊赫,对方趴在伤痕累累的马背上,“主公。”

      “子炬。”刘煊赫惊讶地抬起头来,他浑身狼狈,头发蓬乱,眼泪流下来,“他们为了保护我,都死了。”

      褚裟脸色一肃,他轻抚刘煊赫的背,安慰对方,也在和自己说,“这是为臣的本分。”

      “她们图什么呀?”刘煊赫还记得第一次在道观看到那些侍女的时候,她们个个宛如神妃仙子,“都没了,一地血,死无全尸。”

      “本是世家的贵女啊……我们不至于让女人上战场吧?”

      “此话差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食生民膏,为生民计。人于俗事,奉自己,奉万民众生,亦奉天地,为命,为道。”宫如英襟怀洒落,胸次峥嵘,不畏惧填海精卫愚公移山之难,眼观天地之间,这是她研学的道。

      “我以前不懂你为何非要复仇,几头牛也拉不回头,现在有些明白了,你们是这样,我不能辜负了逝者、生者。”刘煊赫擦了擦脸上的土,他把马的缰绳从车上接下来,“我们走吧,骑马比坐车快。”

      “喏。”

      宫如英本来要走,忽然牵住一匹马,翻身上去,“我陪你们走一趟,还欠你呢。”

      “子炬,行吗?”刘煊赫瞥向公子褚,宫如英身上的江湖气很重,跟着他们估计也不听话,还是得问问脑子好使的人的意见。

      “当然,主公行善事,得人心。”

      司徒白攻入帝都后没有着急进宫城,而是带人护住没来得及撤离的百姓,黑骑有司徒家的族徽,因她颇有善名,更易得百姓信任。

      “女君,我们不进宫吗?”

      “天下不在一宫城,而在他们。”司徒白抱起一个小男孩躲过落下的火石,“你父母在哪里?”

      “爹爹和娘亲在火里。”

      “别怕,有我在。”司徒白看了眼城门口的尸体,她拔出佩剑,“你们快点护送百姓出城,我不需要人保护。”

      “是。”

      “快到了。”

      “好在路上我这骑马没出任何问题,不然我真要给自己来一刀。”刘煊赫突然向公子褚道歉,“子炬啊,我之前误会你了,态度不好,那不是你的错,我就是难受,他们没有权力参与到权势斗争中去,却要为了平息斗争牺牲自己,这是什么道理?医女未死,那是她有本事傍身,其他人可没有。”

      “主公能有此心,子炬便没什么可教松儿的了。”

      “唉。”刘煊赫面色厌厌,“子炬,你当老师当出职业病了,每次一点儿小事都要夸奖我,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如此,人家会笑话的。”

      “喏。”

      刘煊赫以为自己会不敢进城,他怕死伤无数的场面,结果这一刻真到来了,自己反而很平静。

      “兰芷带黑骑在救人。”褚裟不等刘煊赫问话,直接点出对方关心的事。

      “只有我们俩去面对轩辕沉云?”

      “主公怕?”

      “怕什么?”

      朱红的城门打开,里面站了两排士兵,他们手持武器,眼神凌厉。

      刘煊赫暗地里吸了口气,缓步走向坐在皇位上的轩辕沉云,他没露出任何异色,恭恭敬敬地俯首称臣。

      “草民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褚裟的太师之位是幼帝在位时册封的,襄王反叛后并未改动,但轩辕沉云未必承认,所以他以草民自居。

      “起来吧,我们很久没见了,不知少主的身体可还好?”轩辕沉云无视了刘煊赫,他就是这样,倨傲得很。

      “谢陛下关怀,草民只能说是苟活着,比不得康健人。”褚裟一回话就行礼,他自觉揽下事情,“而今帝都百废待兴,若是陛下信任,草民愿尽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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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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