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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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不乏英雄豪杰，自然少不得红粉佳人相伴。
要说青楼名—妓，当数柳莺莺，她原是清白人家的小姐，可惜家道中落，被歹人卖进青楼，写诗的手从此只能弹琴，在酒色之徒的目光下扭动细软的腰。
【她性情温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这是系统为刘煊赫寻的第三个后宫，柳莺莺不只是花魁，有无双的美貌，她还掌握庞大的信息网，于朝堂之上以及江湖之中都有人脉。
刘煊赫还在装大爷，他满头大汗，因为柳莺莺实在是厉害，本想从对方嘴里套话，得到黄乔庄的去向，结果他快被这个聪慧的女人拆穿了。
“客官，你不会武功吧？”柳莺莺手里端着酒壶，她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仿佛能看透刘煊赫，“要是妈妈知道，你可得吃苦头，小心些。”
“谢谢。”
“你果然不是什么大侠。”柳莺莺霎时收了笑容，她放下酒壶，老鸨带着打手们冲进来架起刘煊赫。
“搜身后把他丢出去。”
“别啊，我有事找莺莺姑娘。”
刘煊赫估计自己身上那点散碎银两也入不了花魁的眼，他迫切地想要一个能留下来的理由，脑海里闪过宫如英淡漠的眼，“我本住在椹州南义小镇，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那黄乔庄，他蛮横不留情面，勾结官府目无天，可怜我老父，被他抓去拷打一百遍，最终惨死在牢中；老娘去求情，又被他强—占，为证清白悬梁尽……我为报这血海深仇，上山做道士，谁知那黄乔庄，他实在太狡猾，知道此情景，竟做缩头龟。我今尚健壮，残命得留存，不报血海深仇岂为大丈夫？”
“快把他丢出去。”老鸨挥着帕子，她嫌弃地收回视线，不愿再看刘煊赫一眼。
“噗。”柳莺莺眉如脆羽，腰如束素，齿如舍贝，对着人嫣然一笑，直叫对方丢了三魂没了七魄。
“哎哟，大哥，你放开我。”
“莺莺啊，咱们可不能得罪黄庄主。”
“妈妈，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老鸨解决完这边，又去另一边看新来的姑娘。
宫如英已经拿到了剑，听到有脚步声，她掀开被子，将剑放在床上，又盖好被子，细细抚平褶皱。
“乖女儿，妈妈有几句体己话要说，你过来坐。”
“妈妈，什么事？”
“我们楼里的姑娘伺候官爷，也伺候江湖大侠，少不了得罪不起的人……”
“妈妈，我知晓该怎么做，绝不会让妈妈为难的。”
“好姑娘，妈妈以后一定多疼你。”
柳莺莺听到了，她的目光从门移向楼下，恰好黄乔庄带人进来。
“莺莺。”
“黄庄主。”柳莺莺行了个女儿礼，她瞥见刘煊赫还没被丢出楼，有些诧异，怕对方被黄乔庄杀了，对打手使眼色。
“世子请。”黄乔庄落后轩辕沉云一步，他弯着腰，一副奴才样。
“幸得黄庄主带路，否则我也遇不上这样的佳人。”
“世子折煞草民了，莺莺，还不快过来？”
柳莺莺有片刻的愣神，很快就下楼，她不卑不亢地对世子行礼，邀对方去雅间。
“再叫几个姑娘，要新收的雏儿，还要会伺候人。”黄乔庄太想讨好世子了，他甚至对曾经宠爱的美人都有些疾言厉色。
“是。”柳莺莺不至于恃宠而骄，她去找老鸨，把宫如英带去见世子，“别害怕，我会在房里弹琴，你就给世子倒酒。”
“嗯。”
刘煊赫把身上的银钱都掏给龟公，好歹能留在大堂坐着喝酒。
“世子，您有什么需要尽管提，黄某一定尽力而为。”
“江湖最近有个罗刹女，我想见识见识，听闻黄庄主和她有旧故。”
黄乔庄脸色大变，他是当年闯进宫家杀人放火的一员，自然和罗刹女有故旧，为了避开被寻仇，多日来他一直躲在庄子里，连宠爱的柳莺莺都不来看。
为了讨好世子，得到朝廷的庇护，他才冒着危险陪世子来青楼，谁知轩辕沉云想借着自己见见传闻中的罗刹女。
“世子，恐怕要让您失望了，草民跟那个女人没有旧缘。”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喝酒。”轩辕沉云自然不信，但他也不会继续追问。
“好。”
宫如英此时被装扮过，红酥手持酒壶，很是惹人怜爱。
传言把她传成可怕模样，画像是罗刹女，跟真正的她毫无相似之处。
“这手有福气。”轩辕沉云只把酒杯放在唇边，他眯着眼看宫如英持酒壶的手，在黄乔庄几番邀请下，笑呵呵地抓住那双手，摸了几下后扬起眉。
宫如英察觉到轩辕沉云细微的表情变化，她迅速抽回手，从桌子下面抽出剑就向黄乔庄攻去。
“啊！”柳莺莺惊呼一声，随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贱人，你们都是贱人！”黄乔庄恼恨柳莺莺的大难临头各自飞，更恼恨宫如英的不依不饶。
“看来这位小姐就是罗刹女了，也是个美人啊！”轩辕沉云身前出现了大量护卫，他把挡住自己看戏的手下推开，“没眼色。”
黄乔庄这次带了不少人，他呼救，一群武林高手很快就围住了宫如英。
“哈哈哈哈哈——”
“你不是要复仇吗？来啊！今天死的绝不会是我。”
高手如云的情况下，宫如英受了伤，持剑的手不停地滴血。
刘煊赫急眼了，他一直觉得宫如英无敌，竟也有困境，刚想上前，被个俊秀的白衣少侠按住，这人有点眼熟。
“白公子。”柳莺莺急切地唤了声，她一路小跑过来。
“没事吧？”
“我没事，白公子不要过去，黄庄主带了很多高手，那个罗刹也不好惹。”
“云中白燕，白璧无瑕……白公子，想必是她！”轩辕沉云大步向前，结果被打斗的双方挡住了去路，他无奈隔着人打招呼，“白公子，好久不见。”
【宿主，是司徒白。】
刘煊赫眨眨眼，他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触司徒白还是对方用利器抵着自己的脖子，没敢细看。
“草民白无瑕见过世子。”司徒白将柳莺莺护在身后，她朝轩辕沉云拱手行礼。
“少主身体可好些了？”
“尚在静养，草民替少主谢过世子。”
“你啊，怎么这般生分？我们两个可是青梅竹马。”
司徒白面不改色地继续撇清关系，少主不会只派她一个打探消息，要是这些话传到少主的耳朵里，不知道他会不会怀疑自己。
“这个是什么……”刘煊赫摸到身上多了封信，他意识到这可能是刚才司徒白扶自己时偷摸塞的，赶紧藏好。
尽管热脸贴了冷屁股，轩辕沉云也没有恼羞成怒，他似是看不懂司徒白的避嫌，热络地说话。
刘煊赫一直在观察双方对峙，宫如英咬牙杀出血路来，黄乔庄见势不妙想走，立刻出言提醒。
“他要逃。”
宫如英一脚踢开碍事的男人，她抱着受伤的胳膊观察前方，飞身上二楼，猛地一越，挡住了黄乔庄的去路。
黄乔庄便想从另一边逃，而宫如英明显体力不支，刘煊赫看出来了，冲上去一把抱住黄乔庄，“别想逃。”
“你找死，放开。”
宫如英双手握剑，往左移步，冲着黄乔庄的胸口就刺了过去，她没收力，剑不只是捅穿了仇人的身体，还刺入了刘煊赫的胸膛。
“你……”刘煊赫愣愣地看着宫如英，他知道对方复仇的决绝，却没想过她会这般对自己。
“你得用命偿还血债。”宫如英将收到的银票丢到黄乔庄那死不瞑目的脸上，她看见来给青楼姑娘看病的医女，拿了散碎银子做诊费，叫人救治刘煊赫，自己则是拖着伤躯离开了。
待到刘煊赫醒来，看到的就是医女恬静温柔的脸，他觉出痛，想去摸胸口，被医女制止住了，对方还递给他信。
“对，司徒白送来的信，那就是公子褚写的了。”刘煊赫失魂落魄地打开信，上面言简意赅地感谢他引走恶人，日后必有重谢，还主动要教他三个孩子读书。
系统很高兴，它告诉宿主，公子家世代都出帝师，其他世家皆会送女儿去公子家侍奉左右。像司徒白，她就是世家女里无出其右的才女，文武双全，品行高洁，素有美名。
“我没心情。”刘煊赫盯着信纸发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明晓宫如英眼里的寒冰不是自己能融化的，但这次的打击还是太沉重。
医女是个哑的，她精通医术，已经通过诊脉诊出刘煊赫心气郁结，熬了药汤就要往他嘴里灌。
“我自己喝。”刘煊赫顾不上伤心，赶紧抓住药碗，真放任医女给他灌进嘴里，他指定要呕出来。
宫如英不是刘煊赫，不需要休养月余，身上的伤刚有好转就出发去找下个仇人，她站在道观外，一群道士挡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回去吧。毁伤物命，杀害众生，福尽寿终，当受斯苦。”
“道长，下山前，我曾虔心叩问三清，求此间无边孽障的解法。”宫如英紧紧绷着自己的脸，她像一把等待出鞘的剑，又像雪中挺立的红梅。
“姑娘得到了什么？”
“复见诸地狱之中，饿鬼穷魂，以日继夜，受种种苦恼，悉无人形，五体坏烂，饥食猛火，渴饮镕铜，足履刀山，身赞铁杖，遍体流血，悲号彻天。”
“既然如此，姑娘何不放下屠刀？”
“我不想等他们百年后见地狱，我要做他们的地狱。”
宫如英六岁入道，这帮人无法用道家思想动摇她的意志。
“少主，外面的姑娘想要找观里的一个老道士报仇，对方伙同他人杀她全家，后来老道士认识到自己的罪孽，就上山入道了。”
褚裟翻了一页纸，他没有插手的意思，道观也不想自家的腌臜事被外人知道，否则不会把宫如英拦在外面。
“夫子，今日的大字写完了。”
“好。”褚裟双手接下，他想到什么，随口询问，“阿松，你可愿和夫子出去走走？”
“愿意。”
“走吧。”褚裟先走一步，后担心对峙场面血腥，害孩子梦中惊悸，挽了袖子对学生伸出手。
“先生，我是大丈夫，不害怕。”刘贡豪气地拍拍胸脯。
“识人断物的本事，你现在学已是迟了。”
“学生会努力。”
褚裟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大门已经被宫如英推开，“子炬见过姑娘。”
“打扰你清修了，我会把人带走杀。”
“多谢，只是在那些人里，姑娘恐怕很难顺利找出仇敌。”
“敢作敢当，不要做缩头乌龟。”
“十五年里，他们必生情谊，姑娘的激将法想来是白费。”褚裟在宫如英生气前推出刘松，“这是子炬的学生，可愿让他为姑娘指出仇人？”
“你要护着他们？”
“非也，冤有头，债有主。”
“一支香，燃尽，此剑必出鞘。”
“太后，贤王求见。”
“他有何事？”太后身穿一袭黑底金线绣凤袍，跟她如花似玉的年纪并不相—称，眼里的疲惫和忧思难掩，“让他进来吧。”
“太后，赵小将军战死，他那未婚妻子王琼华不日便将回京。”
“死了也好，要不是先皇日日沉迷于酒色之中，又怎么会让这两个武将世家联姻？”司徒姝微眯凤眼，她紧盯贤王，“不如把她许给世子？”
“微臣小儿已有心上人，不敢肖想战姬。”
“世子的心上人莫不是哀家的姐姐？”
贤王被这话吓得跪在地上，世家和皇家的子弟没有一个不想娶司徒白的，可自从她的庶妹进宫做了皇后，继而又成太后，司徒白的婚事就成了烫手山芋。
“我和姐姐虽有龃龉，可始终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希望贤王能明白哀家的苦心，世子的婚事还是早早安排下吧。”
“是。”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第 4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