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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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闻与坐在轮椅上，看着一回来就给他端茶送水拿东西的江眠说：“真不用拿了。”然后随手拿起一个苹果象征性的啃了一下。
江眠满脸写着自责：“都怪我。”。
池昌文在卧室收拾着陈闻与的衣服和物品，他的腿骨裂了，就不能跟他挤一个床睡觉了，池昌文害怕晚上睡觉乱动踢伤陈闻与的腿，只能把他放到江眠家空出来的主卧里。
江眠也没推脱，毕竟之前就有说过让他过来住，这次更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陈闻与腿伤严重，所以心怀愧疚。
“真不怪你，怪我没站稳。”陈闻与安慰着。
“我也没站稳，”江眠带着哭腔说，“要不是我被鞋带拌了一下，肯定能自己走。”
“你别哭啊，”陈闻与有些慌张，“我真没事，就是个骨裂而已，也不是多大的事。”
“对不起……”江眠压不住了嚎啕大哭。
池昌文从卧室探出头来看着这幅景象又默默地退回了卧室，池爷爷原本是坐在木椅上喝茶的见这幅情景也起身回了卧室。
陈闻与觉得又好笑又无奈，继续安慰着说：“这样吧，在我行动不便的这几天，推轮椅的活你包了行吧？”
江眠擦着眼泪说道：“好。”
“那就别哭了，”陈闻与柔声道，“推我去卧室吧，我想躺会。”
江眠乱抹了几下脸，泪珠黏连着睫毛，她也没管那么多，绕到陈闻与身后，把他从池昌文家推到了自己家的主卧。
陈闻与压着床沿一使力，整个人轻松的坐在了床上，江眠轻轻抬着他的左腿缓缓放到床上，陈闻与摆好姿势躺了下去。
江眠站在床边问道：“你本来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的？”
陈闻与看着天花板说：“后天，”又笑嘻嘻地补充道，“看来我爷爷舍不得我，想让我多留几天。”
“明天宋禾比赛，你还去吗？”
“去啊，答应好了。”
池昌文这会儿拎着他的行李走了进来说：“行动不便就别去了，青青也不是非逼你去不可。”
陈闻与指着他说：“我说话可算话，你可别坏我名声，再说，”转眼嘿嘿一笑地看着江眠说，“有人给推我去。”
池昌文把行李扔到一边说：“你好好躺着吧，我去接青青下课。”
陈闻与听见池昌文关门的声音，跟江眠说：“我行李里面有个黄色的半袖，还有一条黑色的条纹运动裤，你帮我找出来，我明天穿。”
江眠拿过他的行李开始翻翻找找。
陈闻与又说：“还有些零食，你拿出来吃。”
江眠下意识地说：“我不吃零食。”
“不算零食，是山楂球。”
江眠眼睛一亮，山楂球，那可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白色的的糖霜裹着红色的山楂，酸酸甜甜的很是可口，翻找出来不客气地说：“那我吃了。”
“都拿走，我也不吃，”陈闻与接过衣服放到了枕头旁边，“我睡觉了。”
“那你晚上有事叫我。”江眠帮陈闻与关上灯和卧室门，抱着一袋山楂球，高高兴兴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捻出来一颗塞进嘴里，把卧室里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全都归拢好放到柜子里，坐在床上拿出课本来从高一至高三开始温习功课，后来就开着灯睡着了。
一早醒来就听见客厅有动静，心里一惊起初以为家里进了贼，后来想到陈闻与昨天住了过来。
江眠寻着声走了过去，就见陈闻与换上了那件黄色的半袖，坐在轮椅上对着镜子倒腾着头发。
江眠侧身歪头靠着墙说：“你都收拾好了？”
“当然，”陈闻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发型，开心地向江眠展示着自己的作品，“怎么样，帅吧。”
江眠心跳漏了一拍，可能因为陈闻与眼神太过真诚，也可能是因为陈闻与确实貌美，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赞同的点点头，紧忙撇开视线转身回卧室说：“我那什么，我也得赶紧收拾收拾。”
陈闻与转头再次看向镜子，臭屁地看着自己，挑了挑眉赞道：“真帅。”
江眠回了卧室找了一件白色半袖和一条浅色的牛仔裤，扎了个高马尾，整个人看着干净整洁，充满着青春的气息。
江眠绕到陈闻与身后，把钥匙扔进他的怀里说：“拿好。”推着他就到了池昌文家。
池爷爷备好了早饭，坐在饭桌前等着他们，池昌文还在卧室里换着衣服。
池爷爷说：“出来吃饭了。”
池昌文提高了声量说：“等会，马上就好。”
江眠趁他换衣的时间安顿好陈闻与，自己坐在了陈闻与的旁边，池昌文不紧不慢地从卧室出来，系着衣领扣子。
江眠能看出他是精心打扮过的，只是没有陈闻与那么明显，深黑色的Polo衫和显腰腿修长的直筒黑裤，身材比在视觉上一下就被拉长了。
“这么正式。”陈闻与咀嚼的动作一顿。
池昌文扫了他一眼说：“没你精致。”
陈闻与表示赞同后，两人沉默吃着早餐。
司机早在楼下等着，陈闻与和江眠坐在后座，池昌文坐在副驾。
池昌文边系安全带边说：“魏叔，去剧院。”
“不等宋禾吗？”江眠问道。
“她一早就去了，”池昌文扣上安全带，回身给他俩递了门票，“第三排七八九座，咱们三个连着。”
陈闻与接过票说：“我这坐不了里面。”
池昌文侧脸看了他一眼说：“那你坐过道，我和江眠坐里面，反正你在哪都有座位。”
“那我坐台上得了。”陈闻与用票敲了一下池昌文的头。
池昌文轻松躲开说：“也不是不行。”
江眠看着他俩忍不住偷笑，能看出他俩的关系非常好，彼此都很松弛。
到了剧院门口，池昌文先一步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一名工作人员从里面跑了出来，带领着江眠和陈闻与走了残疾人通道。
陈闻与看到残疾人三个字脸色一黑说：“池昌文，你完了。”
随后立马就变了脸跟江眠笑嘻嘻地说：“你别说，这特殊福利还蛮爽的，一路畅通。”
江眠：……
他俩进去的时候，舞台上已经开始表演了，第一排坐满了评委，江眠和池昌文被工作人员安排在了第三排靠过道的位置，陈闻与探身寻找池昌文的身影，池昌文得意的向他俩摆了摆手，陈闻与向他比了个大拇指随后又用拇指抹了一下脖子。
池昌文看到后没搭理，坐直了身子，专注着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陈闻与歪着头，靠近江眠耳边说：“你看过舞蹈演出吗？”
江眠摇了摇头，从小到大家里都不是很富有，连去电影院看电影都是奢侈，怎么可能有闲钱去看演出，没来到这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宋禾会跳舞，这回是第一次，小声回道：“没看过，但现在这么看着她们跳觉得很好看。”
“你喜欢啊？”陈闻与瞥了一眼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舞蹈演员说，“我认识一个舞蹈老师，可以让她免费教你。”
“免费？”江眠哈了一声说，“免费的东西是最贵的，”随后婉拒道，“我只是喜欢看，不喜欢跳。”
“那你喜欢什么？”陈闻与探寻着问道。
江眠思索了片刻说：“我喜欢看好看的风景。”
陈闻与赞同的说：“这个爱好挺不错的。”
江眠笑了笑没回应，因为她从小到大没有出过这座小县城，看到课本上写的大江大河，智能手机上各种APP上推送的江南烟雨小城，每每看到都心神向往，可现实是只能被困于此处。
陈闻与拍了拍江眠的小臂说：“宋禾出来了。”
江眠回过神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宋禾一身冰蓝色的舞蹈裙修饰着她苗条的身材，身体随着音乐律动，翩翩起舞宛若一只灵动的蝴蝶，轻盈地跳跃旋转，她从没见过妈妈如此优雅、高洁，她也很难把此刻的形象代入到中年的宋禾身上，甚至也无法代入到高中生的宋禾身上，平时的宋禾跳脱的像只抓不住的兔子，而在舞台上跳舞的她却那么文静、柔美和温婉。
江眠微微侧头看着池昌文所坐的方向，池昌文眼中带笑，目不斜视地看着台上表演的宋禾。
陈闻与侧头观察着江眠说：“你觉得宋禾能得第几？”
江眠收回视线说：“第一。”
“我觉得可能得不了第一。”
“在我心里，宋禾就是第一。”江眠浅笑着看着即将跳完的宋禾。
宋禾跳完，完美的谢幕下了场，后面的表演江眠表现的一直兴致缺缺。
最后宋禾的排名是第三，江眠在台下还是为她感到骄傲和高兴，宋禾站在领奖台上手捧着获奖鲜花，举着奖杯，眉梢都带着喜悦。
观众三三两两的散了场，颁奖仪式结束后，宋禾拉住了摄像说着什么，得到对方的答复后，宋禾蹦蹦跳跳的站在台上招呼她们三个上台。
陈闻与坐在轮椅上，池昌文和江眠蹲在他的身侧，宋禾弯腰躬身站在陈闻与的身后比着耶，摆好造型后，摄像师按下了快门键说：“拍好了。”
与摄像师告了别，宋禾对他们说道：“今天去唱K，我请客，庆祝我得了第三名！”
“我就不去了，我腿不方便。”陈闻与果断着拒绝。
“就是因为你腿不便才更应该去啊，”宋禾无视陈闻与的请求自顾自地说，“你看你腿伤了会导致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不利于伤势好转，所以更应该去娱乐一下，恢复心情。”
“谬论啊，池昌文你不管管？”陈闻与扶额苦笑道。
池昌文一摊手说：“自求多福，爱莫能助。”
“非要今天去，明天不行吗，”陈闻与又问道，“一会儿好像要下雨。”
“就你这态度，明天肯定又要找什么理由推脱，就今天，说走就走，下雨也不是什么大事，”宋禾边说边往后台走，“我换个衣服就出来，剧场门口等我。”
江眠推着陈闻与又走了回残疾人通道，池昌文跟在他们后面。
陈闻与扭着上身回头跟池昌文说：“真去啊，换个地方不行吗，你五音都不全。”
“她应该订好包厢了。”池昌文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陈闻与转而跟江眠说：“你劝劝呢？”
“那我试试？”江眠犹豫着说，“可我觉得宋禾说的也挺对的。”江眠的私心其实是在她没有听过宋禾唱歌，想更多的了解她。
陈闻与长哎一声叹道：“那就去。”
三人在剧院门口等了五分钟左右，宋禾提着包从里面狂奔出来，飞步下了楼梯，自然的把包塞到池昌文手里。
手舞足蹈地跟他们三个说：“包厢我订好了，直接去吧。”
江眠和池昌文都表现的兴致勃勃，只有陈闻与全程黑着脸，路上还被宋禾怼了一肘子，他才收敛了表情，但表情依旧冷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