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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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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年多了?”
院内人多口杂,南萦没说出“穿书”二字,但小松一定懂她的意思。
程青山点点头,“一年多前,我被推进手术室,再睁开眼就在程府。”
“那你过得怎么样?身体怎么样?”
轻浮的状元郎忽然成了许久未见的朋友,南萦自然是高兴的。
“还不错,这里可没人会对我指指点点。”程青山眉毛微动,有些开心。
南萦也笑了,小松穿书前已经那样苦了,穿书后理应活得轻松些。
“你穿粉色很好看!”南萦笑着,打心底里为小松感到开心。
“你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
南萦挠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
“不好意思啊,没想到……”
程青山摆摆手,“怪我没早点说出来,害得你误会我了。”
“没有!”南萦忙摇头。
“唯一可惜的是这里没有姐姐你。”程青山说着眼眶微红,听得南萦心中难受。
“别叫我姐姐了,程青山比原主还大两岁呢。”
“好。”程青山难得正经了起来。
如今月色正浓,但南萦不知此时是夜里几时了,因着今夜刺客刺杀和沐承洲受伤,整个别院都处在一种忙碌肃杀的氛围中。
除了南萦和程青山。
“你有没有想过要回去?”南萦忽的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在找回去的方法,只是根本没有任何的线索,于是就问程青山。
“我已经死了啊。”
南萦忽然有些后悔问出这句话,连忙摇头,“抱歉。”
“无妨,我明白你的意思。”程青山转了转手中折扇,“我也试图找到一些线索想要研究自己是怎么穿书过来的,但什么也没找到。”
闻言南萦有些低落,虽说没那么强烈的想要回去的意愿,但就这样留在这里南萦总觉得南萦心安理得。
御城山寺庙里那个和尚说过的话也萦绕在南萦耳边,让南萦很是纠结。
“南萦。”正出神中,南萦就听程青山叫自己。
原本的小松比自己年纪还要小,谁承想穿书后居然比她还要大两岁。
“嗯?”
“你想回去吗?”
程青山似是疑惑不解,他与南萦的想法大概是不同的。
南萦没摇头也没点头,这里很好,让她拥有了曾经她没用的东西包括亲人包括健康,如今还有朋友。
可南萦担心一个月自己能待下去,两个月她也可以,那么一年、两年甚至是十年后她若是生活不下去了,还有办法回到原本的世界吗?
如今没有,未来大概也是没有的。
“那沐承洲怎么办?”
“什么?”
南萦大概是没想到程青山会突然提到沐承洲,毕竟两人如今聊的内容和沐承洲一点关系也没有。
“一直都有听说丞相府的小姐爱慕沐指挥使。”
在与南萦见面前,程青山早就听过许多和两人有关的传言,对此程青山也深信不疑。
“对了,你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吗?”南萦忽然问。
果不其然程青山摇摇头,“你说真的?”
南萦面色凝重,“所以在我们穿过来之前,这些角色就早已有了固定的人生轨迹,而我们的到来很有可能已经让这个世界发生了改变。”
程青山恍然大悟,怪不得在确定南萦身份前的那两次见面程青山都觉得南萦与传闻中的她大相径庭。
“你刚说什么沐承洲?”
“我是说……”
程青山话还没说完,南萦就听身后传来很虚弱的一道声音打断了程青山的话,“说我什么?”
“我说南小姐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啊?”
又恢复了些程青山的样子,南萦愣愣看着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呢?”
弟弟终究是弟弟,就算如今程青山的年岁比自己大,但行为作风之类的还是比她要幼稚不少。
“你别听他瞎说!”南萦胡乱白了程青山一眼,看在他是小松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你的伤怎么样?”南萦忙问。
因着心脏会受沐承洲的影响,比起自己的伤势,南萦更担心沐承洲的身体状况。
“今日还要多谢南小姐。”沐承洲的嗓音比起南萦的更加沙哑,但还是好听。
“不用谢,别再受这么重的伤了,我的心脏真的承受不起……”
话说一半南萦才察觉出不对劲来,而沐承洲和程青山都在盯着她看,急得南萦赶忙要解释,“我的意思是,嗯……”
话到嘴边,南萦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第一句话太过暧昧,说什么都像掩饰。
南萦悄悄瞥沐承洲,这人眼神直勾勾落在她的身上,有些难为情。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垂头看着地上的影子,南萦就见自己的那一个心虚到不敢抬头,而沐承洲受了如此重的伤却还站的笔直。
“你的伤?”
南萦顺着沐承洲的视线低头看自己的肩膀,又摇头,“我没事。”
和沐承洲如今的样子比起来,南萦这样也不算什么。
也不知道沐承洲具体受了多少伤,但能看出身上很多处都缠着纱布条用来包扎伤口,都快要分不清哪里是沐承洲的里衣哪里是包扎伤口的白色纱布条。
有几处更是泛出血鲜红的血渍,看得南萦直皱眉。
担心心口又会作乱,南萦偏过头去不敢继续看。
程青山坐在石凳上没动,抱臂看着沐承洲和南萦两人的动作,莫名想笑。
“怎么还哭了?”程青山看热闹不嫌事大,对上南萦偏过来的视线就问。
果然,程青山话音一落便收到了来自沐承洲和南萦两道视线的凝视。
“我没有!”南萦慌忙摇头,这程青山怎么净乱说话。
“南萦。”
南萦正眼神和程青山对峙呢,就感觉到沐承洲握住了自己的手臂,感受到沐承洲手心冰凉温度的时候,南萦身体一僵,不知该如何动作。
“怎,怎么了?”
“我……”
此时南萦若是回头,应当会撞上沐承洲盛了水似的眼眸,可惜这一幕只有程青山这个看热闹的人捕捉到了。
沐承洲拉着她也不说话,程青山笑眯眯看着,南萦不知该如何是好。
“沐大人。”
不知几时,开阳怡出现在院门口,此时沐承洲还握着南萦的手臂。
开阳怡的突然出现让过度紧张的南萦回过神来,忙抽回自己的胳膊就要走。
“有些困了,我先回去了。”南萦垂着头就要跑。
“南萦,你等等我!”
南萦跑了,程青山也坐不下去了,直接追了上去。
沐承洲皱着眉看着程青山跟着南萦进了她的房间,居然还没被赶出来。
一门之隔的南萦卧房,程青山耳朵紧紧贴着门,试图听清外面两人在说什么。
坐在床边大口喘着气的南萦就见程青山撅在门口,姿势十分逗乐,忍不住问:“你这么想听怎么不在外面听完?”
南萦话音刚落,程青山回身对她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示意南萦先别说话。
被程青山弄得心痒痒,南萦也有些好奇,悄悄挪着步子凑了过去。
“听到什么啦?”南萦低声问。
程青山翘起兰花指,手掌微动,提了提嗓子学开阳怡说话,“沐大人,你的伤怎么样了。”
南萦还没来得及笑,程青山急忙捂住南萦的嘴,压低了声音,学沐承洲说话,“无碍。”
南萦更想笑了,偏偏程青山捂着她的嘴,笑不出来非常难受。
门外的交谈并没有结束,程青山继续竖起耳朵听着,南萦换了好几个姿势想去贴着房门听都不太舒服,肩膀上的伤让她不得不在意。
“阿璟不会放过那些黑衣人的。”南萦勉强听到了一些,开阳怡的声音像是刚哭过,惹人怜惜。
院内沐承洲点点头,当然南萦和程青山看不到。
“徐策谋反是因为心存怨念,你当初为何要上书揭发他们父子?”
南萦又听不清了,但程青山还在那里学舌,一字一句学来给南萦听。
“既然有错,自然要表。”沐承洲声音淡漠,仿佛这件事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程青山重复过沐承洲的话又点点头,“沐兄说的对。”
“是因为南萦吗?”
捕捉到自己名字的南萦听清了开阳怡这句话,心中微动。
之前她给南弗告状的第二天徐文就被革职彻查了,南萦一直以为只有南弗有所动作,没想到未啼和长公主都说是沐承洲做的。
可是他与徐文本就有恩怨,南萦并不觉得是因为自己。
门外没了声音,程青山也没了声音。
“怎么了?”南萦转脸看向程青山,“怎么没有声音了?”
程青山急忙竖起食指在唇边比划,因为他感觉到了越凑越近的脚步声。
卧房门被从外一拽,哗啦一声房门大开,紧靠着房门的程青山和南萦一个失重向外倒去。
因为要和程青山说话,南萦肩膀受伤的那一侧靠近房门,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南萦紧紧护住自己的肩膀。
可南萦迟迟没感受到肩膀撞在地上,倒是听见了身边程青山惊呼一声,差点骂街。
南萦这才缓缓睁开双眼,自己被沐承洲的双手稳稳扶着。
望着沐承洲的眼睛,南萦忽然感慨这样冷的一个人眼睛却那样好看,好像藏着满目星辰,引人沉沦。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南萦忙摇摇头,要把这奇怪的想法给摇出去。
“谢谢。”
慌乱道过谢后南萦忙起身,程青山还躺在地上。
“你……”南萦扯了扯嘴角,觉得有些丢脸。
如果他是程青山南萦当然不觉得丢脸,可他是小松啊,南萦的好朋友。
“沐兄,扶我一把。”
说罢,程青山便对着沐承洲眨眨眼,沐承洲没动。
南萦无奈扶额,急忙跑过去拉程青山起来,让他快别躺在地上。
“你们两个在偷听?”
南萦和程青山齐齐站着,像两个犯了错的孩子,忙摇头,“没有!”
“是吗?”沐承洲挑眉,那样子显然是不相信。
“其实是我爱慕长公主,想听听你们在说什么。”
程青山的话脱口而出还没给南萦反应的时间,南萦和沐承洲显然都没想到听到这话从程青山嘴里说出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