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罪名是他们构建爱的艺术 ...
-
喻月下楼的时候正好碰见喻曦汝坐在前台摆弄她新作的美甲。
“这样长的美甲，最近你都不准备画画了吗？”喻月说这话的语气有些嘲弄。
喻曦汝换了一个姿势，偏过头轻轻倚靠在手臂上，抬眼看向喻月。
“难道你是第一天知道我已经江郎才尽了吗？”
用的是漫不经心的口吻。
喻曦汝今天的口红色号很红。喻月认出那是她第一幅画卖出的时候，拿钱给她买的999。不过是个口红，她倒是宝贝的不得了，除了重要场合很少见她涂。
“郑先生今天要过来了?”明明是问句，喻月却用着很笃定的语气。
“当然，还有他的妻子韩乔璟也来。”
喻月皱了皱眉头。每次郑先生来都会带上韩乔璟，在他们回去之后，喻曦汝都要发一次疯。
“不能告诉他们咱们很忙，没有时间招待他们吗？”
“什么话，这样显得我们太小气了。”
“你非要和那个已婚男人纠缠不清吗？”她这话吼的有点大，喻曦汝怔了几秒，有些狼狈的眨了眨眼。
她好像红了眼眶，随即又把头扭回去，拒绝与喻月再次交流。
在喻月准备上楼的瞬间，听见了喻曦汝的话。
“总之，他们每年都会来，今年也会如此。让大家都体面一些不好吗？”
喻月头也不回，一脚踩在了竹制楼梯上，楼梯因为踩的力度过大，而发出阵阵簌响。
迈向最后一节楼梯的时候，熟悉的运动鞋出现在视野中。
“都听见了?”喻月嗓音木讷的问。
“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什么是该听的。”
“今晚你们会有客人，也许我不该在这个时候邀请你一同赏月。”
喻月有些好笑的打量着蒋闻舟。看向蒋闻舟的眼睛时，与他四目相对。
“那什么又是不该听的呢?”
“一位艺术前辈的风流韵事。”蒋闻舟这话说的平淡。好像在他眼中，这些行为并不值一提。
“如果真的觉得不该听，在听到敏感词汇的时候你就该离开，而不是在这等着看我的笑话。”
“有道理，女士，不过在对于这件事上，我可能没办法很好保持住自己的绅士风度。我需要知道你因为什么而焦躁。你现在需要我。”
听到这话的喻月有些自暴自弃的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肩膀起伏的幅度并不大，像是压着千斤重石。可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蒋闻舟的眼睛。
“蒋闻舟，”这是喻月第二次直呼他的名字，“少打听我的事。好好做的你的少爷就行了。”
说罢，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喻月双手捧住蒋闻舟的脸带着些不管不顾的疯狂吻了上去。
蒋闻舟轻轻拖起喻月，将她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按着喻月的脑袋，逐步加深这个不沾任何情欲的吻。
模糊间，蒋闻舟听见喻月带着喘息的声音。
“去个隐蔽的地方。”
然后带着喻月大步走进自己的房间。
这个吻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喻月并不清楚。一直到喻月有些喘不过气的时候蒋闻舟才放开她。
蒋闻舟用带着表带的大手轻轻摩擦着喻月的嘴角，
一双招人的桃花眼此刻也不在清明，而是带着几分浓郁的欲望。
“你进步很大，喻月。”
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用着一本正经的语气。明明是调情的话却说的格外认真。喻月突然有些恼火。
她再次坐到蒋闻舟的怀中，学着他们第一次接吻那样，挑衅般的抬起蒋闻舟的下巴。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中到暴雨，从早上起来天空就一直灰蒙蒙的，终于在这个时候下起了暴雨。
她的话像在此刻也像是撒旦的低语，“听说下雨天最适合干坏事了。”
喻月轻轻迷起的眼，像是无声的蛊惑。另一只手也不老实，滑向他白的过分的皮肤，在他喉间的凸起处反复抚摸。
“我们试试吧，蒋闻舟。”
当喻月在蒋闻舟耳边呼气的时候，突然被蒋闻舟推到在床上，反客为主。
“喻月，自己的决定就不许反悔。”蒋闻舟眼中的欲色比刚刚更深，手在落在喻月光滑的脸上。“但你现在反悔还来的及，趁我还有些良知。”
“蒋闻舟，别装君子，我就是在勾引你。”喻月说完这话，唇便被蒋闻舟堵住。
在身上最后一点布料也被蒋闻舟扯落的时候，喻月有些麻木的看向竹制的吊顶。
那个时候的母亲也是跟自己一样的心情吗？靠可怜的□□勾引这些男人，然后在他们身下承欢的时候，究竟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与他们身处同一栋竹楼的女儿呢？
一股隐秘的，报复的快感涌上心头。
看吧，什么样的母亲，就会生出什么样的女人，她们俩一个都逃不掉。
事后蒋闻舟询问喻月要不要去洗澡的时候，喻月摇了摇头，她有些没脸面对蒋闻舟。自己的所做所为和自己的母亲有什么区别呢，一样的下贱，一样的卑劣。她到底还是喻曦汝的孩子啊，她们留着相同的血液，就有一样恶臭的灵魂。
出门的一刹那，喻月感到脸颊旁扇起一阵凉意，随即便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是喻曦汝，喻月不知道喻曦汝在门外听到了什么，亦或是听了多久。她感到有些丢人，身上裸露的皮肤都是密密麻麻的暧昧的青紫色，她像是被钉在了十字架鞭尸一般。
有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了，流过被打红的巴掌印处激起一阵酥麻的电流。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哭她也不知道，是羞耻感更多一些，还是报复感更多一些她也说不清。
蒋闻舟听到外面的声响带来一件黑色棒球服裹在了喻月身上。
喻月吸了吸鼻子，伸手把脸上的泪随意抹掉。向上转了转眼珠逼着眼中的泪退回泪腺。
“你也觉得这样很下贱吧，母亲。”
这样说着，她脸上也扯出一抹牵强的假笑。
喻曦汝恍惚的晃了晃身子，刚刚打喻月的手有些颤抖的停留在空中，正红色的唇也不停哆嗦着。她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反复几次后，只是对着蒋闻舟的方向，指着门外，说了句滚。
蒋闻舟说了句抱歉，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喻月拽住了他。
“别闹，喻月，和你母亲好好谈谈吧。我一会就回来。”蒋闻舟用手盖住喻月紧拽他衣角的
手，轻轻拍了拍。
“蒋闻舟，”喻月的语气带上了哭腔，”带我一起走吧。”
蒋闻舟愣在原地，缓缓低下身，双手捧住喻月的脸，擦掉她眼角边残留的泪。
“我不会走的，不是说要对你负责吗？”
他这话说的温柔，安抚好喻月之后，便起身对着喻曦汝微微欠身走向门外。
在竹楼客厅中碰见了坐在沙发中的郑舒行夫妇。
“郑叔叔。”蒋闻舟有些诧异。他倒是第一次知道喻曦汝所谓的前夫就是眼前的郑舒行。
郑舒行对着蒋闻舟微微颔首，又将目光落向楼上。
“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家那以后就都别回来了！”楼上突然传来喻曦汝嘶哑的叫喊声。
短暂的寂静之后，响起了“嘭”的开门声。喻月将衣服随意的塞进行李箱，无视身后喻曦汝声嘶力竭的叫喊。
她的动作太过于一气呵成，像是预谋已久的出逃一样。
喻曦汝突然感到无力，顺着房门瘫软的的坐了下去。
“喻月，你就这么恨我这个做母亲的吗？”她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眼泪也顺着精致的眼妆流下，泪水晕花了她的底妆，有那么一瞬间，喻月突然觉得喻曦汝已经老了，只是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喻月的声音有些不自然，“把眼泪擦一擦吧，再哭皱纹就出来了。”
她答非所问，收拾好行李之后，便往楼下走去。
喻曦汝脑袋里突然涌现一个可怕的想法，她的女儿，她的喻月这次离开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一刹那间喻曦汝猛的拽住喻月的手，慌张的擦干脸上的泪，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不是的，不是的，喻月，妈妈是爱你啊，妈妈爱你。”
“喻月，你看看妈妈好不好，你是妈妈的女儿，妈妈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你看，妈妈今天涂了你送给我的口红，你是妈妈的骄傲啊，一直都是。”
喻曦汝有些语无伦次，死死的拽着喻月的手不放。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这下是真的哭花了脸。
喻月转头看着喻曦汝此时狼狈的样子。
突然想起来小时候自己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迈着不大的步伐，大力抬起，在轻轻落下。她算过了，等她走到门口，妈妈就回来了，她就是妈妈回来第一个见到的人。
想到这，小小的团子，又鼓起勇气，重重的抬腿，狠狠往前一迈。可这次她力度没有把控好，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她有些摔懵了，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用手轻轻拍向自己的后背，
“月月不哭，月月是最坚强的小宝贝。”
然后再次鼓动这笨拙的小胖身子费力的站起来。
保姆阿姨今天不在家，妈妈说她很快就回来了。
就这样，小胖团子好不容易走到门边，可她等啊等啊，就是等不到妈妈回家，歪着脑袋，坐在门口睡着了。
等她被开门声惊醒，开心的大声喊妈妈的时候。喻曦汝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有些暴躁的把她推向一边，
“说了多少次了，你要喊我母亲，你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啊！”
喻月到最后还是掰开了喻曦汝的手，走出了这栋承载了她太多太多记忆的竹楼。
门口蒋闻舟坐在一辆黑色越野里，手肘撑在车窗，散懒的刷着手机。看到喻月出来，有点嚣张的嗯了嗯喇叭。
“要和我去私奔吗？妹妹。”说罢还向喻月眨了眨眼睛。
喻月被他浮夸的表情逗笑，伸手把他的脸扭向一边。
“蒋闻舟，你好油，别把脸对着我了。”
“有吗？”蒋闻舟摸摸自己的脸颊，迟疑道，”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老艺术家闲着没事还是不要看一些古早霸总剧了。会浪费掉你这张脸的。”
“我也觉得自己小有姿色，说说看，我这张脸还有什么地方值得夸赞的。”这样说着，蒋闻舟将脸凑到喻月面前，“给你个机会近距离观察一下我这张帅脸。”
喻月刚哭过的眼睛现在已经有点肿了，带着泪珠的波光粼粼，因为情绪激动，一张小脸到处都是红通通的。
被蒋闻舟这样盯着，喻月有些难为情，把头稍微偏了偏。
“喻月，这次算不算你利用我了。”蒋闻舟没有为难喻月，在喻月侧头的同时，也做回了座椅上。“满足我三个愿望，我就心甘情愿被你利用，怎么样？”
这倒是他第一次向女孩子讨要愿望，突如其来的，想要抽一根烟缓解一下这种紧张感。
蒋闻舟平时很少抽烟，这辆车也是来这里刚买下来的，更不可能备有。无处安放的双手便只能有些不安的抚摸着机械表盘。
大概是哭狠了，喻月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蒋闻舟话里的意思。后知后觉的应了声好。
空气中手指与表盘的摩擦声不见了。蒋闻舟暗自送了口气，把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些臭屁的开口道。
“我刚刚许了第一个愿望，希望车上唯一的女士早点睡觉。快把眼睛闭上吧，喻月。”
变戏法一样，蒋闻舟拿出一袋冰袋敷在喻月的眼睛上，
“睡吧，喻月，过了今天明天又是新的开始。”
等到喻月再次睁眼的时候，车已经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了。身上盖的是蒋闻舟的风衣，呼吸间是熟悉的薄荷味。
不适应光亮一般，喻月刚刚睁开的眼睛大概扫了眼周围的环境后再次闭上。
现在是上午10点左右，昨晚上到高速之后随便找了个服务区便停在里面休息了。醒过来的时候蒋闻舟也不知道他把车开到那了，索性就顺着高速一直走了下去。
他刚刚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喻月一系列的小动作，有些失笑。
“这么安心，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刚说完，喻月就用手把他的嘴捂住，嘟嘟囔囔了句，别说，我不爱听。又再次把眼睛闭上。
蒋闻舟昨天答应郑舒行会在路上好好照顾喻月，事情发生到现在蒋闻舟也不知道自己对喻月究竟是怎样的情感了。
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他一向害怕麻烦，更不会让自己卷入这种狗血的烂俗戏码中。
后视镜里喻月睡的有些不舒服，头歪在一边，跟着车子的振幅一点一点的。蒋闻舟将喻月的坐骑向下调了一些。
每个艺术家都会拥有自己的缪斯不是吗，初见喻月的时候，便在她身上看到自己苦苦寻找的艺术的美与和谐。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那么浓郁的崇拜与渴慕，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美丽女孩眼中的喜欢总归会让人洋洋得意的。他也无法免俗，便有了后面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与试探。
蒋闻舟摇了摇头，轻声笑了出来，他对喻月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好像对于她身上发生的一切，他都想要和她一起去面对。
黑色越野在一个岔路口拐了个弯，往回驶去。
这样的想法对于蒋闻舟来说实在有些危险。他可以接受一夜情，在第二天清晨还留些情欲的温存时阔绰的开出支票或让助理在商场随意买件奢侈品送来。却没办法接受喻月这样与自己身份并不匹配的异性扰乱他的心绪。他们之间隔着不止是名誉，更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阶级鸿沟。
可以与他蒋闻舟名字放在一起出现在世人口中的也绝不能是喻月这样随便的女孩。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罪名是他们构建爱的艺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