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君》轻纱的画舫

6、见面

　　“你这话真真是往我心窝子上扎，让吾寄颜无存，吾想这般吗？吾也是迫于无奈。念在往日的情分，尔莫多说了，帮吾这回就了。”柳箐本想怒起，临时又压住了，深吸一口气才说。
　　石柏君手指着他，惋惜地摇了摇头，再叹气，“勿入歧途回头是岸。”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柳箐眼睛直盯着他，里面都是锐利，好似剑一般要贯穿他。
　　不知为何，石柏君从里面看出了野心，简直要穿透自己，这让他不由退后一步。
　　柳箐现又立马换上笑脸，推搡着他进雅间，嘴上不止地说好话，夸他够义气。
　　雅间内又是另一种天地，载歌载舞的舞女正卖力表演，上首坐着的江名廓身旁有一名美人服侍倒酒，衣衫半褪好不妖娆。左下首是眼睛不停放在舞女身上，手也不歇地摸捏跪坐旁边的美人的李耀，美人衣衫已然所剩无几了。
　　所视之处皆让石柏君瞳孔地震，刺鼻浓重的香料直冲鼻腔，一下就让他头昏脑涨。
　　“做什么耽搁那么久？罚酒。”李耀送出一个眼神给柳箐，饮下杯中酒。
　　柳箐立即赔笑哈腰，连连灌了自己三大杯酒，扯着石柏君一同坐在和李耀相隔的位置上，吞下酒将空杯倒立望向上方的江名廓。
　　“江兄李兄，您们大人不记小人过，肚量真真宽阔，吾等实在敬佩。此前听说您二人喜诗文词句，这不吾便投其所好自荐吾这位好友，石兄，字霖。”
　　柳箐已经站起来曲腰说话，瞥到后方石柏君还稳坐不动，使劲地给他眼神示意，“石霖，快见礼二位公子。”
　　石柏君只得忍下心中的不适，不卑不亢地作揖，闭口不说。
　　柳箐的眉头都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又不能出口，就不停地瞪他。
　　“好一个风骨。”李耀兴致尽了，推开女子把注意力放到石柏君身上，上下打量他。“傲没什么，得有本事傲才行，献作一首吧。”
　　这无疑将石柏君架到火上烤，内心挣扎一瞬，在柳箐焦急恳求的视线下而后出口成章。
　　“你不知道现今身处何处吗？词不达意啊。”李耀特地在石柏君看过去时现场演示如何撩拨女子的身体，弄到那女子喘息连连才罢。
　　看去一弹指顷刻石柏君就闭眼低头，不再言语。
　　饭局到中后期时，期间石柏君还是被逼迫地说出一段淫词艳句，这让李耀等人另眼相待，没想到这做作的书生还真有几分真才实学，听的他们仿佛身临其境。
　　门此时蓦然被敲响。
　　门外传进来老鸨的嗓音，“几位爷，打搅哩，您们先前点的现可‘上菜’哩。”
　　李耀挑眉望向江名廓，笑容中有着兴奋，“重头戏来了。”接着扬声叫老鸨进来。
　　老鸨进门后眼睛也不乱瞟，哪怕看见个熟悉的身影也宛若未见，本本分分地把堇娘带进来，留下一个被布遮盖的托盘，带走其他已经服侍过的两个女子就曲身退下了。
　　出来后老鸨站直了腰背，早早在门口等待的艳娘捂着鼻子走近，轻声道；“妈妈这样没关系吗？”
　　“安分守己才是命道。”老鸨揉揉笑的发酸的额角，眼底没有一点温度，说得话也极为理智。瞅见楼下门口又进来一位熟客，立即换上笑靥如花的脸高声引起客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