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君》轻纱的画舫

5、牵扯

　　路途中柳箐给石柏君细细道来了组织这场膳局的两个人，用安抚掩盖的话语讲述着，“石兄莫用片面的目光看他们，实属都是有着难言之隐的可怜人。”
　　静静听着柳箐的介绍，石柏君不禁思索。
　　想当初柳箐也是一个发奋图强，名列中茅的举人，再加上家中富贵的柳夫人的助力下，应当做些实事为百姓服务才是。可午后时分与柳箐聊完这些年的过往种种，柳箐似乎并没有想要完成曾经许下的抱负，宛若变了一个人一般。抛开理想不谈，就说交友这方面也和从前大相径庭。光从气度神态上可谓是与当初截然不同，眼底乌黑，眼神无光，憔悴的明显。
　　罢了，因着儿时的情谊，现在先顺着他，待回去时再劝说劝说吧。
　　柳箐见他很识相地没有多嘴多舌，心下满意，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就热血沸腾，眼底笑意也更深沉。
　　待站到繁华阁楼前，看清熟悉的招牌那刻，石柏君这才后知后觉不对劲，“柳兄不是说址也恰当吗？怎的是春楼？这可不妥，实在有辱斯文。”
　　“石弟想哪里去了，这哪里是春楼，只是个普通酒楼罢了，怎就辱到斯文了？只吃饭探讨诗文只多喝点酒，如此就辱斯文了吗？此言差矣。”
　　柳箐立于他身前，揽上石柏君的肩，由于背光，一侧脸藏匿在阴影中，好言相劝道“而且我的二位好友早已恭候多时，若此时离开才真正的有辱斯文吧？且放宽心吧。”
　　石柏君就这般被引导这一步那一步往门口走，欲言又止，几次被柳箐堵回去。
　　就这般半是顺从半是胁迫地上了楼，见到了站在楼梯不知道探头看些什么的江名廓。
　　“江兄，在寻什么？”柳箐上前询问。
　　江名廓目光追随女子的背影直至消失看不见后才把注意力放在柳箐身上，眉宇间都是埋怨“怎的如此晚来？”
　　对于江名廓的视而不见已然习惯的柳箐笑呵呵地说：“实在抱歉，只是因为听闻江兄喜好诗文这才费好一份功夫将这位造诣颇深的石弟请了过来与您探讨探讨。”
　　江名廓走近去看石柏君，见人家一副穷苦书生，翩翩君子模样信服了三分，他平日最厌不守时的人。
　　江名廓把他头头尾尾看完后，勉为其难的开口对石柏君说：“你不是京都人。”
　　“曾经是。”石柏君没计较对面这个人挑物品一样的眼光看自己，好脾气地垂手回道。
　　“平日擅长哪类诗文。”江名廓想回包间了，示意他们边走边说。
　　石柏君始终和他隔着两个台阶的距离，闻言思索一下后说：“景。”
　　“嘁，我喜欢俗的。”这话不在江名廓的兴趣内，撇撇嘴回。
　　石柏君正欲说什么，被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柳箐及时看出来连忙插嘴道“江兄您喜欢的也是景，只不过是女子景罢哩，都万变不离其宗。”
　　“你脑子倒是转的快。”江名廓一手已经扶上门，回头夸了柳箐一句。
　　柳箐拉住抬脚要朝外走的石柏君，把他拽到旁边角落和他说“尔这是做什么？临门一脚要走？”
　　“柳兄，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意气风发的状貌？今昔你瞧瞧你自己，哪点像从前的你一样？我都快认不出你了！”石柏君愤愤出口，连看他都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