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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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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肉眼可见石松君开始比以往更加忙碌起来了,石家上下颇有些风声鹤唳的架势。
身在处境之外的石柏君可谓是个大闲人,每日甚多待在书房作画写诗,悠然自在。他手里的铺子和田地早就全数交给姜景管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闲情逸致。
日后还是要谋个来钱的差事才行。
正喝完茶休憩的石柏君如此想到。
“夫君果然在此。”姜景疾步过来,将消息带给他,“大嫂方才诊出喜脉大伙都赶去森阁贺喜呢,夫君去吗?”
“晚些我再单独去向大哥道贺便是,现下就不去凑热闹了,你若想去便去。今夜我不在府内,需要出门一趟。”石柏君看着手里的信件,没有看她。
“那我便带些寓意好的孩子玩意去,夫君明夜会在吗?”姜景坐下问道。
“不在。”石柏君睨着窗外,心里清楚她会懂的。
姜景当然猜到了,现在天时地利人和正是好时机,“那便祈夫君一路顺风。”她刚坐下就起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石柏君折好信纸,压在镇纸下,站起回屋,收整路途上会用到的东西。
他已经耽搁太久的时间了,他一定要去将自己的诺言完成。前些日子他收到贺涟之来信,信上说京都的乐坊有一家符合他的要求,乐坊那边也乐意接收一位身怀才艺,怀才不遇的乐师。
正中下怀,连老天都在帮他。
墙翻的异常轻松,护卫松懈,石柏君只刻意注意不要被街上人认出便是。他一路沿着水路直达京都,雇了马匹,快马加鞭地去了温香楼。
门口张望的伙计见有人疾马而来,顿时跑上前稳住,“这位客官,让小的来停吧。”
“不久留,不必麻烦。”石柏君利落下马,将缰绳丢过去,在风中留下这句话便没了身影。
“客人找谁?”有姑娘看出石柏君在左顾右盼,曼步过去问道。
“找你们老鸨。”石柏君立刻拉开和她的距离,说。
“客人稍等片刻,奴家去去就来。”姑娘也不纠缠,听罢就上了楼。
石柏君一念之间想在楼下坐等,可又转念一想,随即大步跟上了那位姑娘。
姑娘不惊讶身后有人跟着,自顾自走着,到了鸨母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喊道:“妈妈有人找,可在否?”
一时半霎,门后就响起愈来愈近的脚步声,随后门开了,“何人找我?哟!石公子,许久未见,甚是如隔三秋呐!真真有幸您还记得这。”老鸨第一眼先是在墨娘身上打转,眼珠子转到旁边时看见了熟人,登时打趣道。
“鸨母方便你我二人屋内说吗?”石柏君问。
“那是自然,奴家我呀,哪有拒绝的理由哩。”老鸨笑眯了眼,招呼他进去,再一个漠然的眼神给身后的人,关上了门。
“在下就不绕弯子了,江堇姑娘何在?”石柏君急冲冲道。
“您额上的汗还未擦尽,瞧着怪匆忙的,您先坐下喝口茶,擦个汗可好?”老鸨似要和他兜圈子。
“不必忙活,我只找江堇姑娘。”石柏君制止了老鸨的费心,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
“唉,这里面的文章可是三言两语说不完的,不喝茶,您也得坐下听奴家细细道来吧。”老鸨叹气,眼底难掩遗憾,先坐了下来。顷刻间她就掏出帕子揩拭瞬间溢出的泪水,饱含热泪地看着他。
“且快说。”石柏君焦急都写在脸上,扎实地坐下后,便作洗耳恭听之相。
老鸨又及时收回眼泪,陷入回忆道:“且说那日您离开后,奴家便将您托付的身契还了堇娘手上,又嘱咐了几句让她好好跟您过好日子。但次日来了两位有些身手和背景的嬷嬷,先砸了奴家鸣音阁的门,要挟奴家带她们去见堇娘。奴家不敢不从,带过去后奴家就躲在角落看着,看她们砸了堇娘的房间,似在找什么东西。接着质问了堇娘,并警告她莫要做那种能够攀龙附凤的白日梦。再然后堇娘竟然惊恐地爬出来,找奴家庇护,说嬷嬷要杀她。”
石柏君听到此处,立马跳起来,惊愕失色地插话道:“她可还在?!”
“在!在!您快坐下!仔细别摔哩!”老鸨着实被他突如其来吓一跳,刚起来的情绪刹那就没有了。
“接下来如何了?”石柏君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强行平复下来后急于知道后面的事,问道。
“有一嬷嬷追过来,否认要杀人,却又说要买堇娘舌头,一百两银呢!”老鸨继续说着,“那时奴家自然护着她,说她已经被您赎身了,脱了奴籍不能随意打杀。此番一说,嬷嬷她们只好铩羽而归,灰溜溜地走掉了,奴家再苦口婆心地安慰堇娘,让她很快的不害怕。最后堇娘回了房,告了别,奴家就对她杳无音信哩。”
“你刚不是说她在吗?”石柏君抓住了他自己的重点。
对于他抓的重点老鸨心里郁闷,又不得不扬起笑脸回答道:“那只是奴家一时惊吓,脱口而出嘛,而且堇娘说不准她好好的哩。”
“江堇姑娘可有什么血亲还在?你可知她最可能去何处吗?”石柏君追问道,听完那些话后他更加焦急了,没有消息可以意味着会有很多可能。
石柏君简直不敢细想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往坏的结果想去,思绪控制不住地发散,朝最糟糕的方向跑去。
“她父母家人全都染病去世死在瘟疫那年,后来被一个远房的亲戚接手,养到十五便卖来了温香楼。要说那个亲戚现下的消息,奴家就不知哩,公子只得自己去寻。”老鸨想起堇娘的身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