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君》轻纱的画舫

2、咫尺

　　站在一座碧瓦朱甍的建筑前，石柏君先是内心感叹了一下它的富丽堂皇，紧接着发现了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温香楼》三字。
　　显而易见的这是一家春楼。
　　可“温琴酒家”与“温香楼”之间的相差可谓十万八千里，莫不是我走错了？
　　在石柏君犹豫不决时刻，站门口眼尖的老鸨甩甩手里的牡丹丝绸帕子，扭着腰就渡步过来，嬉笑道“公子怎的不进去呢？瞧着面生，第一次来罢？”
　　石柏君被迫回神，连忙往后退几步，涨红着脸摆摆手急说“走错了，小生原本寻的是“温琴酒家”，这就不叨扰了。”
　　老鸨眼疾手快地拽住诗人的衣摆，这下更清楚的看见他腰上富有的证据，语气更显真挚说“公子没走错，就是这。原先是叫这个名，后来换了个天也就换了个名。您来都来了，不寻乐也尝尝我们这的拿手好菜哩。一看您就是听闻我们这菜肴美味才寻到这的，您放心，包您满意。我们这啊，可是少有的地道风味，您去别处可不一定吃得到。”
　　老鸨见多识广，识人说词也是一套一套的，活到至今还没有几个能逃出她手掌心的。
　　她的眼睛毒着呢，看人一眼就行了。
　　石柏君半推半就地进了店屋，脚下还没站稳就有人凑上来，但是被老鸨使眼色打发走了。
　　她可明镜着，这个公子得循序渐进，还真是个寻佳肴结果寻到“佳窑”了。这种人大有人在，只要先稳住人接下来便可各个击破直接拿下，然后做长久生意。
　　二人直奔二楼，老鸨比石柏君多上一个台阶地走，嘴上一刻不停开始介绍“公子莫羞，像您这般想满足口腹之欲却以为找错的可多了。但您尽管放心，本店经营已久，原先就是一道好菜打出名号愈做愈大的。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世道变化快，我们为了能活下去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们这边给您安排清净的雅间，保证您安安静静满满意意地食午膳。”
　　“就是这了公子，请进。您稍作休息一会就有伙计来让您点菜的，那我这边就不打搅了，您慢用。”老鸨推开有着精美雕工写着‘韵’字的门，又说了一大堆后在石柏君点点头后就退出去关上门。
　　虽说找错了地方，但听老鸨说的那般好，试试也无事。
　　石柏君自我调节好，撩衣摆坐下倒好茶，边喝边等待。
　　茶看不出来是何，但茶香细细，也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不多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紧接着伙计声音传进去“公子，可要点菜否？”
　　“进罢！”石柏君扯开嗓子回应，放下手里茶杯，吐了口嘴唇上粘上的茶叶，用帕子擦擦嘴。
　　伙计进门，手臂搭着干净的毛巾，低弓哈腰地问“公子好什么口？辣口还是甜口的？小的这边好推荐。”
　　“咸口，加一些辣，适中就行，上招牌。”石柏君是江都人，那里盐运发达，自然咸口多。只是家里都不好辣，独独他意外吃过爆辣的菜肴忽地醉心上了。自后，出门散心寻找诗赋意境时他都会加辣，再配上一盏好酒，滋味无限。
　　伙计报了几道招牌菜，得了菜单后不耽搁地出去了。
　　用膳到一半，楼下突然嘈杂起来，饶是他这边偏僻也隐约听见一点。
　　耳力好的作用又出来了。
　　“哎呦！我的天爷呀！几位爷可悠着点，我这姑娘可出了没多久呢，可得怜惜着呢！”
　　“知道知道……这些够不够？”
　　“……采香，快将堇娘送回房照料一下……”
　　剩下的混杂了其他人的声音，石柏君也就没再去细听，接着等伙计上菜后听完他的吹捧，适时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伙计自然而然洞察到，赶忙噤声退下。
　　清净下来，石柏君瞧瞧这几个菜卖相就为上佳，逐一尝一个漱个口，过后暗自点头，确实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