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记》小喬流水

20、流产

　　落景21年，东城发生了一场瘟疫，皇帝下令，禁止百姓出入东城。东城已经被隔离了。
　　帝都大臣惶恐不安，帝都、东城，仅仅一山之隔。

　　逸萱刚刚得知东城发生了瘟疫，正往竹苑赶去，竹苑是神医雪寒无尘的住所。一进门就看见无尘和溯洄皱着眉头。“怎么样了？怎么会好好的发生瘟疫呐？没有理由啊。”
　　“是啊，没有理由啊。”无尘敷衍性的重复着逸萱的话，他正忙着翻箱倒柜的找什么东西呐。
　　逸萱把目光投向溯洄，希望他能说一些什么。
　　“昨天早上，有两个乞丐，不知道怎么了，最先是肚子痛，然后上吐下泻、高烧不退。一开始也就是个乞丐，大家也没注意，以为是吃坏肚子了。到了昨天晚上，很多百姓都有了这种症状。不知道是谁报给朝廷，说这是瘟疫，朝廷已经封城了。”他皱着眉头，向逸萱“报告”了庄外的情况。
　　“封城！”逸萱知道封城有多么严重，东城是以商业为主，一旦封城，不能对外贸易还是小事。封了城就代表这病会传染，万一以后大家都嫌东城曾经发生过瘟疫，商业这条路，不是断了嘛。
　　“庄主，”修洁从门外走来，对溯洄一抱拳说，“找到病因了，患病的百姓都喝过城东，几口水井的水。”
　　水井……果然，“投毒？”
　　“啊，找到了！”无尘终于在一个箱子里面找到了一个雕花木盒子，这可真是压箱底的宝贝……
　　“这是什么。”逸萱看着他手，精致的木盒子。
　　“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是解药！找到投毒的地方，在把解药倒下去，就不会有人在中毒了！”他兴奋的说着，一点平时的儒雅形象也没有。
　　什么叫说了你也不懂，但是，果然是投毒。“那个……你怎么会有解药？好像一开始就知道的……”不是她怀疑无尘，只是这太奇怪了。
　　“你别说，你是在怀疑我！这是我三年前就练好的解药！当时我还不知道这有用呐！”说的他自己洋洋得意的。
　　原来如此……可是，三年前，没过期吗？
　　无尘已经和修洁出了门，溯洄正打算和他们一起去，临走时他对逸萱嘱咐到“你就在山庄里不要乱走，歌也不要去唱了，呈上来的饭菜、喝的水，让似玉用银针试一下，知道吗？”
　　“嗯，我明白了，你就不要担心我了。”逸萱说，是的，她和满城的子民相比，太渺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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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是投毒？目的是什么？是谁做的？这些问题萦绕在逸萱心里。自从知道了自己是这个国度的一员之后，她对这里的事情也上起心来。
　　梅苑里，逸萱焦躁不安，总觉得事情还没完，一定还有什么事情。
　　门外，似玉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小姐，子衿，子衿她……”
　　“子衿？她怎么了？”
　　“她……小产了。”
　　“小产？！怎么会好好的小产了？”逸萱捉着似玉的肩膀，拼命摇着。
　　似玉觉得眼前都是小星星，要发财了……“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今天上午的时候，子衿肚子就隐隐作痛，现在就……”

　　似玉也说不清楚，还是自己去看的好。难道……子衿也中毒了？！
　　子衿自从和沐血成亲以后，就不在服侍她了，搬出了梅苑，和沐血一起住。沐血不会看着她吗？她怀孕了啊，沐血就不会小心一点！子衿也是！
　　逸萱正在心里骂着他俩，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子衿和沐血的住所。
　　一盆盆骇人的血，被山庄的丫鬟们端了出去。逸萱皱着眉头，进了屋子，里面满是血腥味道，逸萱捂住嘴，勉强压止住那种作呕的感觉。

　　床上，子衿面无血色的躺在上面，头发披散着，额角布满了冷汗。原本因怀孕突起的肚子，也变的平坦了些。
　　床头，君越正在给她号脉。是啊，外面满城的百姓都病了，正牌的大夫都去救治百姓了啊。君越怎么说也是无尘调教了一段时间的了，名师出高徒嘛。逸萱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她不能任性！子衿和满城百姓相比，她太渺小了。
　　“怎么样了？”逸萱问君越。
　　“我实在检查不出好好的怎么会小产。”君越看着逸萱，诚恳的回答。
　　现在不是找原因的时候！君越啊，她们让你看，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没过多的奢望啊。“她还有没有危险？”
　　“应该没有了。”
　　还好，君越还可以，但，“是不是和外面的人一样？中毒了？”
　　“不，应该不是，师父（也就是无尘）带着我，给中毒的人把过脉，和子衿姐姐的脉象不像。”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算了，等无尘回来在看看吧。”
　　孩子没了，子衿不知道能不能挨过这一关，孩子没了，以后可以再有，她可不要想不开。这个孩子是她用爱在抚育的，没有这个孩子，她和沐血不会走到这一步。

　　回到梅苑，似玉准备了晚饭，逸萱怎么吃得下？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她在等溯洄，她知道他肯定会来，
　　一个身影走到她的面前。
　　而她泪眼汪汪的望着他，突然站起身子，猛地，抱紧了他。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说“我都听说了。我知道你很在乎子衿，把她当妹妹看，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要难过了。”
　　“沐血呢？”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轻问。
　　“他也很难过。”
　　……只是难过吗？
　　应该是很伤心吧。
　　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子衿没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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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姓们怎么样了？”
　　“病情基本上控制下来，应该过不了几日就能解除封城令。这次的投毒，估计是在东城的五毒教内奸做的。”
　　“知道是谁了吗？”细作？也是，没有一家是把蟑螂老鼠清除的很干净的，是防不胜防的。
　　“还不清楚，修洁已经在调查了。”
　　看来黑白两道的战争，已经一触即发了，这次的投毒事件，就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看来武林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很多时候，日子刚刚过的平静一点，就会发生事情。
　　雪寒庄主？这个担子，他虽然挑起来了，可是他挑的不轻松！一点都不轻松！世界上没有天才，他光彩的外表之下，又有多少的辛酸？就像他那满身大大小小的伤疤一样。
　　他很累了吧，才二十出头，在逸萱以前生活的地方，二十出头还只是一个大学生，谈谈大学恋爱。可是，在这里，同样的年纪，沐血是杀手，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血腥。溯洄是雪寒山庄的庄主，是白道的首领，面对蠢蠢欲动的五毒教，他不得不想出对策，保住百姓的安全。
　　他们日子过的都很辛苦！

　　为什么？这就是她的命吗？
　　她想过的是平淡的日子，在一个山上，和自己爱的人，隐居起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一点点小事，吵吵架。在院子里养点小鸡。再和自己爱的人生一群孩子。小鸡长大了，一天下一个蛋，把自己的孩子喂的白白胖胖的。等四世同堂的时候，他们在像献宝一样，和子孙讲诉自己年轻时候的英雄事迹。

　　或者，她向往的另一种生活，和自己爱的人骑一匹马，劫富济贫，仗剑天涯。哪里有坏人就到哪里去。没钱了，他在街头舞一段剑，或者她跳一支舞。有钱了，施舍一些乞丐。在暗中出去社会毒瘤，在武林中，只留下传说。

　　这是很美好的结局，是她的梦。

　　可是，可能吗？他肩膀上的担子太重了，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可她愿意等，等他能放下这个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