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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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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望舒同样懵逼。等她下意识接住怀里的人低头对上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脸色又逐渐冷下来。
“钟意。”
身后领着钟意过来的顾清源抬了抬眼镜。
钟意很少这么亲近某个人，大部分情况下，她是个礼貌性地握了握别人的指尖都要立刻用湿巾擦拭的标准娇气包。
并不是洁癖，这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排斥。
钟意仿佛没看见她抱住的人面色多么难看，不顾自己精心做好的发型往白望舒肩窝里一个劲儿地蹭。
“你想不想我呀？还是这么白这么嫩啊我们猪猪，像小宝宝一样。”
白望舒格开钟意要摸上她脸蛋的手：“我们很熟吗？钟小姐。”
钟意忽视了她的冷脸，手上虚晃一下后如愿摸上了滑嫩嫩的脸蛋软肉，笑得像偷腥的猫。接着才看向了宴会的主人公：“祁让哥生日快乐，我爸让我一定替他跟你喝一杯。”
客气话罢了，谁会不知分寸到让钟家的千金沾酒。
顾祁让年岁摆在这里，虽然同辈却在这一圈里威重，自然不会和年轻人呆太久，他招呼过钟意后就将这一室的客人交到弟弟顾清源手里，自己下楼应酬去了。
钟意刚刚还是正经世家千金交际起来游刃有余的样子，门一关上又埋进了白望舒怀里，像是身上没长骨头。
“钟意，这样很没有意思。”
白望舒面色淡淡，褪去了刚才的恼怒，却更添了距离感。
“我不是你钟大小姐的玩具，你当年出国一句话没说，这么些年也没有任何消息，我以为这就是断交的意思，反正我也高攀不起你这样的京圈公主，咱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虽然知道只是女孩们闹矛盾说气话，秦辉听着这话还是皱了眉。钟家的确称得上钟鸣鼎食，
但他秦辉的亲妹妹怎么也不至于到高攀的地步。
钟意看着白望舒一脸认真的样子只想笑。
不知道的以为她是什么断崖式分手后求复合的渣男呢。
这孩子总是这样，对亲近的人再狠心也不过是说说这样的气话了，却不知道自己像受了委屈只会说讨厌你的小孩子一样，可爱死了。
“我错了嘛~”
她的撒娇还没祭出来就被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施法。
“钟大小姐还有知道错的时候，真是难得。”
林兖州寒着脸走进来：“擅自闯进别人家里摔东西威胁人的时候不是理直气壮吗？”
钟意这头还没哄好呢，没什么耐心道：“我说错了吗？她当小三都理直气壮我摔套杯子算什么？大不了拿钱赔她好了。”
她脸上笑意刺眼：“反正她最缺这个。”
宁桃家里穷，读书那会四处兼职。她自尊心强不肯接受林兖州的帮助，林兖州也最忌讳别人拿她的原生家庭讽刺她。
林兖州不怒反笑道：“谁是小三你不是最清楚吗？桃桃脾气好不跟你计较，你自己心里就一点数都没有吗？”
林兖州这些年也算修养到家，因为家里有个身娇体弱的爱人，面对其他女性时难免有几分爱屋及乌的意思，能让则让。就连公司的女员工犯错也委婉指点，不作苛词。
唯独面对钟意，什么风度教养全不见了，刻薄到恶毒的地步。
今天这样的话已经算是收敛了，当年他对钟意的评价从死缠烂打到放荡廉价，每个字都能像耳光一样扇的她脸色发白。
这些年也算是有点长进，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了维护宁桃刁难也没失态。
齐钰暗嘲。
他跟在林兖州后边进来，冷眼看着钟意难得地和这个没有底线地喜欢过的男人针锋相对。
哦，可不是喜欢过，直到现在还不死心地和人家真正的心上人打擂台呢。
蠢的不知所谓。
“不管怎样我才是林家给你定下来的妻子。我们名正言顺，她不是小三是什么？谁是第三者
这种事有时候不靠先来后到区分，这不是你们教给我的吗？”
钟意这幅自以为是的姿态叫围观者都感到不适，林兖州却罕见的沉默下来。
这的确是他曾经颠倒黑白，亲手给钟意冠上的罪名。
那时候已经是高三的下半年，那么紧张的时候钟意依然风雨无阻地逃学去找林兖州。
顾清源来一中找秦辉，正好在校门口撞上她。眯着眼笑了声，在车里鸣喇叭叫住她。
“我知道兖州在哪，我送你过去。”
林兖州身边这群人平时并不给她正眼，哪会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钟意狐疑地看他一眼，然而她又实在懒得到处找人，还是上了顾清源的车。
黑色迈巴赫停在海滩上，黄昏的暖光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泛成漂亮的点点跃金，衬着混浊下来的天幕，不似人间。
林兖州正支着腿坐在沙滩上，旁边零七碎八地倒着几瓶酒。
钟意在海浪的拍岸声里朝他走过去。
不知道林兖州许多年后有没有想起过这一天，海天交接处硕大的圆日只剩了半轮，海风吹起站在他面前的少女的衣角，飞扬的姿态如同振翅欲飞的蝶，而那双低垂下来的眼睛里，只有一个撑坐在地上颓丧不堪的他。
钟意这张脸实在是无可挑剔，侧脸映上晚霞的样子像是开了朦胧的梦一般的滤镜。林兖州往嗓子里用力灌了一口酒，几乎是怀着恨意想，你凭什么这样不折不休地来招惹我？
是我拒绝的姿态不够狠绝吗？是我话说的不够难听吗？是我对另一个人的偏爱不够让你难过吗？你到底是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骄纵任性脾气坏没有任何可取之处的女孩呢？
可是鄙夷不屑的表情多么不费力，刻薄伤人的话多么容易脱口而出又怎样呢，她这样站在你面前，那么高傲的人心甘情愿地低头，浓黑的纤长睫毛也挡不住琉璃一样的眼瞳，就这样注视着你，不声不响，也不避不让。
你怎么脱身，她眉眼杀人。
他们在这天地俱静的一晚确认了关系，林兖州甚至没有问出口一句，钟意这样的人，到底喜欢他什么？
接下来一段时间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好时候，钟意连上最讨厌的物理课都挂着笑，同桌白望舒看她洋洋得意的样子没忍住凑过去问：“老师讲的磁场那道大题你听懂了？”
她已经在思考自己的蠢同桌听懂的话是叫姐姐还是叫爸爸让她教教自己，毕竟如果视物理为一生之敌的钟意都学会了，那她也是一定要会的。
还有什么比你的渣渣同桌偷偷掌握了你不会的知识点更恐怖的呢！
“嗯？”钟意如梦初醒地低头翻卷子，“他讲到大题了？”
“……”
可惜故事的结局并不在这里落点。
百日誓师那天白望舒社牛发作，拉着高三二班的老师一个个敬酒，端着柠檬水喊着“提一杯提一杯”，祸祸完了老师又回头对准班里，难得拿出副班长的派头说：“我简单讲两句。”
“高中这几年最高兴的事就是认识了同学们——”
她难得正经一回，底下有人不买账：“不高兴也没用，已经TM认识了。”
顿时哄笑一片。
副班长强制闭麦了这位同学，继续发言：“我知道自己也有很多毛病，全靠同学们包容我。”
她顿了顿：“当然了，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要不是坐她旁边的温软玉拦着，有些同学手里的水就要泼到她脸上了。
发扬完一贯的不要脸精神，白望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祝咱们在座的各位，未来一帆风顺，无所不往！”
一片喧闹不休的少年意气里，钟意含着笑低头给林兖州发消息。
不知道在忙什么，他没回。
她不喜欢等别人消息，立刻就要拨个电话过去。
“钟意同学。”
不知道哪个班的男生凑过来，钟意不认识他，却也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对方态度却不怎么礼貌：“我之前还喜欢过你来着。不过知道你破坏人家感情当小三之后就及时回头了。虽然不认识还是想替那个叫林兖州的说一句，有你这样的追求者真是挺恶心的，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也要点脸吧。”
钟意还没消化完他的话，所以一时间都没感觉到愤怒，只是好笑。
“你之前还喜欢过我来着？你想表达什么，同学。”
她脸上的表情就足够那个男生气到一张脸通红。
那是一种似笑非笑的，洞穿了什么的神色。明明还带着礼节性的微笑，却能让人清楚感受到不屑。
“你不会以为我会在意你喜不喜欢我这件事吧？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这样的男生我见过很多，想找平衡感换个地方，别来我面前装模做样。”
她甚至懒得回应他对于自己和林兖州的关系的误会，仿佛这几句话已经足够浪费时间，没看一眼他的脸色就离开了。
空穴未必来风，小三这个词的由来最后还是靠白望舒帮她解开。
白望舒的男朋友蒲星是秦家养子，而秦家长子秦辉和林兖州关系不错，她从蒲星的朋友圈刷出了林兖州和宁桃的官宣。
钟意当时表情还算冷静，白望舒帮她弄假条的时候却突然握住她的手道：“大小姐，你不会是去杀人吧？”
钟意表情惊讶道怎么会，我们淑女都是从小学过礼仪的。然后两个小时后，她在林兖州的别墅里拿起一瓶香槟用力掷了出去，并得到一个随机被开瓢的小脑瓜。
正是齐钰这个倒霉蛋。
有什么办法呢，钟意毫无愧疚，谁让他和林兖州站得那么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