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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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引青：……
这是个什么理由啊。
贺无昇可真会带坏小孩子。
就一会连小斤也变得不太正常了。
顾引青有点无奈，抿了口茶。
这时，贺无昇也回来了，还端了两碟红糖糍粑。
点心精细，两条白嫩糯叽叽的糍粑交叠在盘里，裹满了细细的黄豆面，上面还有晶莹绵密的酱汁。
是南方那边过来的师傅的拿手菜，京城这边很少见。
贺无昇把一盘丢给兰小斤，另一盘递给顾引青。
“多红糖多黄豆面，你肯定喜欢。”贺无昇笑吟吟的。
顾引青戳戳淋得满溢好像蜜糖一样的酱汁，看了看两盘点心，问：“那将军你呢？”
“嗯？”贺无昇没想到顾引青会这样问，顿了下，继而笑着凑过去，“我和老婆你吃一盘。”
兰小斤拿着红糖糍粑感觉有点烫手，面前贺无昇的形象在高大与卑鄙之间疯狂变换。
怎么能和他表哥一起吃一盘呢，这人什么意思？
他表哥是会被一盘红糖糍粑骗的人吗！
顾引青看了贺无昇一眼，把最中间汁最多的那一小条糍粑夹出来，放贺无昇碗里：“够吗？臣下去再拿一盘？”
兰小斤：……
他表哥真的是！
“够了够了，”贺无昇看着碗里的糍粑嘴快咧上天了。
见贺无昇确实一块就喂饱了，顾引青也开始吃自己的。
他还没有尝过这种点心，看起来黏糊糊的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不过看贺无昇兴高采烈的样子，顾引青决定好不好吃都先夸一下。
想着，轻轻咬了一口。
“！”
甜味香而不腻，糯乎乎的却不粘牙，上面的红糖汁也特别好吃，而这一盘里的红糖还正好特别满。
贺无昇用掌撑着脸，歪头看着顾引青，见人细长的凤眼都睁得圆圆的，眸子里看起来亮晶晶的，便忍不住笑：“怎么样？”
顾引青认真道：“好吃。”
他是诚心的，顾引青看着余下的一小截，都有些舍不得吃完了。
“是吧？”贺无昇在心里握拳，不愧是在游戏里好感+3的礼物！
游戏里有各种各样的道具，除了它们本身的用处，也可以拿来送人加好感。
顾引青好像几乎没有讨厌的东西，无论送什么，都会一本正经道谢，然后好感+1。
但相对的，也没有专属的，能一次加几十上百的礼物道具。
天知道，当贺无昇少有几次碰到除了+1以外的数值时，那种快乐。
他还专门记了个备忘录写那些特殊物品。
就算是吃火锅或是占满酱汁的糍粑，顾引青动作也总是从容的。看起来慢条斯理，但实际速度倒是蛮快。
贺无昇只觉得赏心悦目，食指大动，一边给顾引青夹菜，一边开始大扫荡。
一顿饭吃到二楼伶人的曲都快唱遍，兰小斤依依不舍的，直到再不回去就得落钥了，两人才走。
顾引青吃得稍微比平时饱些，他一向吃到六七分就收手，可今天的菜确实很美味。
而且旁边贺无昇和兰小斤吃得热火朝天的，他也无意识被这种气氛感染了些。
“这家店味道怎么样？”贺无昇伸出右手，五指张开，“一二三四五，一共五星，请夫人打分。”
说着一个数，就依次从拇指开始动动那根手指。
顾引青回味了一下，探出食指，与他小指碰了碰，声音染笑：“五星。”
贺无昇也不知从哪儿找出个小本来装模作样划了两下：“已好评！”
说完，却又道：“但是这次不算。”
“什么不算？”
贺无昇言之凿凿：“之前说好是我们一起去吃饭的，这次我们是三个人一起吃，所以不算，我们过几天再去其他地方补上吧？”
三个人吃就不算约会，他下次肯定要找个好地方，从头到尾全部计划好。
他下次还是第一次约会！
顾引青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看着贺无昇不知想到什么变得亮闪闪的眼睛，无奈摇了摇头：“那就等将军得空吧。”
贺无昇欢呼一声，准备这几天上朝认真听听，哪里适合去吃。
他对朝政没什么兴趣和天赋，而且这本来就只是个游戏番外，他一向上完朝然后在兵部点个卯就跑。
但天不遂人愿，这些天二皇子回京，又时逢地方官回京述职，漳州凌汛，搞得贺无昇好暴躁。
“公子，将军传话说今天中午也赶不回来，让公子您不用等他。”说话的是贺无昇身边的侍卫，“这个是将军说要给您的。”
“好。我知道了，辛苦了。”顾引青接过侍卫递来的匣子，揉了揉因为写字有些酸痛的眼睛。
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把精致的扇子。
扇面上题了句诗，不是什么名家之手，但胜在协调。
阿福看过来：“哇，好漂亮。但是还是木头松鼠可爱，这个我看不懂。”
这些天，虽然贺无昇回来得越来越晚，但是会托人带些小玩意回来。
最开始带的就是个奇奇怪怪的木头松鼠。
很普通的手艺，看起来不太贵，像在路上看见兴起的时候买的。
而且，让顾引青想起以前他外公给他做的小玩意，于是便就收了。
后来还有些草编小鸟什么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前两天是一叠珍本，一串极其雅致贝母手串。顾引青只当是贺无昇自己想玩，或是想收藏，就放着了。
但是这个扇子，一看就不是贺无昇会喜欢的东西。
不是贺无昇自己孩子心性想玩，那买回来干什么呢？
顾引青想不出来，但这扇子也确实很符合他的审美，把它收好，准备等会问问贺无昇怎么处理。
回到桌前，顾引青看着写好的几副字。
从前他就有写字作画补贴过家用，学正也都说过他字好看隽秀，在监生里也是独一档的，只是有些过于规整，虽有骨却少了些血肉活力。
这些天，他又新写了几副，送去字画坊，本来怕被认出来，毕竟他现在在文人眼里的身份是比不上从前举子监生的。
却没想到认识的坊主却言说他的字更妙了，如今是筋骨俱在，端齐间还多了一份悠然。
顾引青觉得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好像确实哪里不一样了。
最后，他得出结论，是将军府这边的笔墨更好。
字比以前赚得还多了些，顾引青就顺势准备再多写两幅。
他很喜欢写字时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另一种冥想，逐渐连呼吸都融进笔墨里，发心动念皆落纸上，可以让人暂时忘记此间苦。
落笔，提笔，收尾。
看着又完成的一幅，顾引青轻轻舒了口气，抬头天却已经暗了。
正这时，院落外响起脚步声。
顾引青把桌面收拾好，走出去，果然看见了正往这边走的贺无昇。
贺无昇头发乱乱的，整个人一幅灵魂出窍的样子，好像一只没睡醒被打扰的狮子，直到看见出门来的顾引青，忽然又生龙活虎起来：“我回来了！饿没饿？”
顾引青看他这样子，不禁笑道：“臣看应该是将军饿了吧？”
贺无昇挠挠脑袋：“这个点厨房应该已经煮好饭了吧？怎么不先去吃？”虽然他很想和顾引青一起吃饭，但是他老婆胃不好，饿着了怕出事。
“就不麻烦他们再多热一遍了。”顾引青看他有点疲惫的脸，想问怎么这么忙，但怕逾越，想了想还是没说。
两人去到膳厅，果然桌上已经摆好热腾腾的吃食了。
贺无昇嘟囔：“都怪那俩事儿这么多，要不是他们，我们现在都吃完在玩了。”
顾引青顿了下才思考过来，贺无昇说的那俩是当今两位皇子。
前太子逼宫后，东宫就一直空悬。
如今适龄的皇子，最有可能的就是二皇子季昭行和三皇子季昭念，两边人几回明里暗里交锋，乾宏帝却依旧没有一点要立储的表示。
而半年前，二皇子被派去东南抗旱灾，前几日刚回京，一回来就是好一场腥风血雨。
东南那边是三皇子母族本家所在，底下官员不少是他手下的人，这次旱灾处理得难看，二皇子回来却一点情面不留，通通都上报，搞得其他人也人心惶惶，划水的也不敢划了。
之前二三皇子还留了点余地，而近来乾宏帝身体也越发不如从前，底下官员们的心思也活络起来。
而贺无昇每天站桩一样搁那儿，居然也有不长眼地非得来旁敲侧击问他怎么站队。
贺无昇完全不想思考，只想回家陪老婆。这就是个游戏，谁是皇帝谁输谁赢都定好了，“贺无昇”这个角色还只是个反派。
等他让顾引青把剧情过完，他就随便逃哪儿看顾引青在朝堂上大显身手。
说不定他老婆人这么好，还舍不得让他下狱，以后还能写写信什么的。
贺无昇正在这边美美想着，完全没察觉自己已经快凑到顾引青脸上了，本来隔了半个身位的座位，被他这么一歪，一下等于没有。
顾引青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侍女下人们，推了推他：“……吃饭了。”想了想，还是补充道：“将军下次，还是要好好称呼…府内人多耳杂，还是要小心些。”
他本来还想说礼不可废，但思考了下，贺无昇应该也不在意这些。
“好。”贺无昇还没太适应这些规矩，皇子也不会比他多块肉，但来都来了，而且这是他老婆第一次提醒他欸，“夫人，你真好。”
顾引青被他的话卡了下壳，怕贺无昇觉得自己逾越的担忧是一点没有了，只是很无语，给贺无昇夹了块肉，提醒他坐过去好好吃饭了。
贺无昇完全不察觉一旁纷纷转头移开视线欲盖弥彰的侍女们，这块肉怎么感觉这么好吃呢？
两人吃饱喝足，惯例在将军府里一起走走消食。
顾引青是没有这个惯例的，只是上次被贺无昇拉住后，天天这样，也就习惯了。
走到墙内那颗大榕树前时，顾引青忽然看见旁边的草丛在动，正疑惑时，便看见里面钻出只毛绒绒的狸奴。
那狸奴见顾引青看他，竟也不怕，反而走过来，在顾引青脚边蹭来蹭去。
“呀，”顾引青感觉脚踝痒痒的，“…哈哈。”
他低着头，看着那小狸花猫用身体在他小腿上蹭来蹭去，却不太敢伸手去摸，也不敢挪步子，一时被困在原地。
贺无昇看他这样，喊远处的侍卫拿点厨房剩下的鱼来。然后一手提起两只前爪，一手托住猫后腿，把它拎到一旁去了。
顾引青终于得以继续迈步，问道：“将军很喜欢狸奴？”不然也不会专门拿东西喂，抱猫的动作也很熟练。
“唔？”贺无昇思考了一下，“谈不上吧？”
主要是刚刚顾引青看起来有点喜欢猫。
贺无昇说：“它看起来很亲你呀，而且几条鱼对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
顾引青看着他，渐渐敛眸收回眼神。
……这样吗。
确实，他小时候也有喜欢小猫小狗的年纪，只是条件不允许，当他把自己和娘亲的一份小菜或者米饭分给流浪狗时，就说明他真的真的很喜欢这只小狗。
只是，这点饭菜对像贺无昇这样的人来说，可能只是洒洒水罢了。
给了就是给了，需要什么理由么。
不过，有鱼吃就不错了，再纠结这些就是给自己添堵了。
顾引青摇摇头，阻止了脑子里越来越乱的想法，笑道：“去书房吧？”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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