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 ...
-
我叫秦沨，目前是名大学生。近日，我和其他几个心理学生组团，将在本周周末去市中心的精神病院进行社会实践，也就是给那里的精神病人做心理测试。
对此，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可其他人却是紧张得不行，叽叽喳喳，交头接耳，仿佛一群聒噪的麻雀。竟然还有人问我为什么这么淡定。
“不就是一次社会实践吗，而且又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我这么答道。
这个回答很正常，可为什么那人看上去挺惊讶的。
周末来临，我和约莫十个同学在校门口集合，出发去目的地。
医院安排了几个没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人来给我们这群没有经验的小菜鸡实践。因为人数较多，房间又短缺，我们还要轮流做。
我是排在最后一个。
我们出发的时间是下午3：00，现在已经接近4：00了。当然，得除去十几分钟的车程。
到我了。
在我前面的一个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冲我点点头。我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文件袋，拉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整体是白色的，一张长长的木制桌子将房间分成两半，我明白这是所谓的“护城河”。
我打量着坐在桌子另一端的病人。那是一位看上去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士，穿着红色的吊带裙，一手撑着脑袋，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我本以为病人是会穿病号服的，这令我有些惊讶。
见我进来，她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向我，正好与我的视线相撞。
顷刻间，她的眼神变了。
她突然站了起来，朝我伸出手，说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能请这位小姐和我跳一支舞吗”
她想和我跳舞？虽然这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有显得很突兀，但鉴于她是个精神病人，也没什么不合理的了。不过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我拒决了她的请求。
“你很喜欢跳舞？”我问道。
“是啊，跳舞是件美妙的事，和美丽的小姐跳更是完美的。”她的语调有些奇异。
“你和所有人都这样吗？”
“不，美丽的小姐总是有特权的，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她的身体微微向前倾，眼眸中有着一种古怪的兴奋和急切。
像是渴望得到什么似的。
之后，我再怎么追问，她都不说了。
她很配合地做完了所有测试，比如罗夏墨迹测试和明尼苏达多项人格测试什么的，大概花费了半个小时。
在我正整理纸张时，她突然又开口了。还是之前那个问题。
“我能再次请这位小姐和我跳一支舞吗？”她的语速已经有些急促了。
“不行。”我仍是拒绝了她。
“我没有暴力倾向的，您知道的。”
“抱歉，不行。”我很理智。
“行吧。”她看上去很是失望，但仍然说，“既然小姐不乐意的话，那我给小姐你跳一支舞吧。”
我默许了。
她站在桌子另一端后的空地上，正好在窗户的前面。下午的阳光从玻璃中透出，从银色的铁栏杆间穿梭而过，在地上撒出斑驳的碎金。
我发现她一直穿的是舞鞋。
她起舞。
火红的裙角因剧烈的动作而翻腾着，如同翩跹的火蝴蝶。原本像轻纱一样的，扎起的青丝与舞步，脉搏同频，飞扬着。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没有伴奏，没有舞台，连观众都只有一个，但她处在旋风的中心，从容而又肆意地舞，仿佛全身心都融入了舞蹈之中，舞蹈是她脚步的诗歌。
她是喜爱舞蹈的，我想。
忽然，我又看见了她的双眼，这次没有对上，她垂眸，眼睫翕动着。这一刻，两个原本毫无关系，处于平行线上的人，灵魂竟是毫无理由的重合了，我看着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一舞毕，她一只脚后撤，拎起两侧的裙摆，行了一个屈膝礼。
“你跳得挺好的。”我肯定道。
“谢谢夸奖，不过不能与小姐跳一支，我还挺遗憾的。再见了。”
她离开了房间，舞鞋踩在地面上几乎是无声的。
我在不久后也离开了。
后来，我大学毕业，在一所中学找到了一份当心理老师的工作，再也没有见到那个人。虽然现在偶尔还是会想起，也已经是模糊不清的了。
只记得当年，有个人邀请我跳舞。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