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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对策 ...


  •   小料送进来后,郁烟等了好久,都不见宋栖寒回来。

      问过服务生,说他应该是去卫生间了,她扫了眼空无一人的小料台,穿过香气缭绕的走廊,径直走进最近的那个卫生间。

      果不其然,在里面发现了宋栖寒。

      他刚用冷水洗过脸,抽了两张纸正在擦,不知道是不是纸张太硬,给他眼睛都摩擦的有些红,她走上前去,递给他两张柔软的纸巾。

      “用这个吧,这个软,不会——”
      把你的眼睛擦红。

      不成想,他根本没有接她递过去的纸。

      见来人是她,动作比思维更快的有所行动,他顺着她伸来的胳膊,一把将她拉进他怀里。

      她几乎是撞到他胸膛上的,结结实实的给面部来了下肌肉重击,她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又这样,只是暗自埋在他怀里庆幸着她的鼻子是真的,不是做的,不然,很难说会不会被这一下撞的假体都歪掉。

      然后彻底毁容。

      她感受着腰间越收越紧的手臂,禁锢的她就连想抬头看看他的表情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只能通过问的方式,确定他的状态还ok。

      “宋栖寒?”她轻声问他:“你怎么了?”

      他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抱着她,让她因为缺氧而越跳越快的心脏与他悸动到如鼓如雷的心脏透过衣物紧紧相贴着,跳跃出共振的同频。

      既然他不愿意说话,那她就只能猜了。

      她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能让他好端端又变成这副濒临失控的状态的事情,就只能挨个去揣测:“我让你帮我调小料,你觉得面子挂不住了?”

      这下。

      他终于不得不张口。

      “不是,”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极了刚经历过暴风雨后的树叶,潮湿,沙哑,还能滴出水来,如果不是知道他这人天塌下来都不会哭,难保她会不会觉得他是刚哭过才会这样,“不是你的原因。”

      她耐下性子来,软调诱哄:“那是怎么了?跟我说说?”

      “没事,就是想抱抱你。”
      “你真没事哦?”

      “嗯,”他轻哼出一声,略显无措的呼吸终于因她的出现而平缓下来,“怎么突然出来了?上厕所?”

      郁烟隔着衬衫玩他的“虾线”,半不爽道:“谁要上厕所,专门出来找你的,以为你丢了。”

      “不会丢,等等就回去了。”
      “行吧,又把好驴当成心肝肺了。”

      “?”

      “没有,”他又在她耳后反复磨蹭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的跟她分开,他的眼眶已经不是那么红了,还有一点,却不明显,“不对,那句话好像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吧?”

      郁烟给他胸肌来了一拳,音调拐着弯,“我故意的,你烦不烦?非说你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就开心了?”

      “烦。”
      “挺有自知之明,走了,去小料台。”

      “还有什么要拿的吗?”
      “你不是还没给自己调小料吗?”

      “......”

      再回包厢,也不知道梁丞恺是不是做贼心虚,始终低着头往嘴里塞食物,不敢抬眼看宋栖寒。而张伯然和陈阳煦,已经被撑到靠在椅子上怀疑人生了,见两人回来,指指还剩的多半桌菜,推脱道:

      “加油,靠你们把这些消灭完了。”

      郁烟路过陈阳煦身后曲指叩了下他头顶,略仰下巴,“你点的,吃完。”

      “真吃不动了,烟姐,”陈阳煦连喊痛的精力没有了,倒在椅子里歪七扭八的,神色隐约可见痛苦,“点的时候以为我能吃下一头牛,没想到半碗炒饭下去就顶到嗓子眼了,再吃我真觉得自己要吐出来了。”

      梁丞恺默不作声的把除肉以外的菜品往自己这边揽了揽,感觉到宋栖寒时不时打在他身上的晦暗视线,背脊绷的更紧。

      感觉自己宛若吃断头饭一样心力交瘁。

      郁烟没发现梁丞恺有什么不对劲,只心下诧异他一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男生竟然能一刻不停的吃这么多,她没再多话,下了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细嚼慢咽着。

      宋栖寒晚上同样没吃饭。

      在情绪经历过大起大伏后,恍然发现,今晚的胃口异常好。

      两个人说说笑笑间,大部分盘子都被吃空。

      郁烟见梁丞恺也吃的差不多,不需要再加菜,招手喊来服务生,说要结账。张伯然一听这话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没说话,但那副表情她不能再熟悉,「不是宋栖寒结账吗?!」

      “他的卡基本都在我手里,”她抿着笑从手包里掏出宋栖寒上交给她的工资卡,没对账单,直接递给服务生让她出去刷卡,“都吃好了吧?走吧,各回各家,明早上班。”

      梁丞恺放下筷子,张伯然去包厢自带的衣柜里取外套,陈阳煦抻了个懒腰,对她俩道谢,感谢她们今晚请他吃饭,宋栖寒拎起挂在她椅背的西服搭在手臂间,几个人哄哄拥拥的走出清冷安静的商场。

      夜色逐步逼近日期更迭的深不可测,眼下,正是代驾们最活跃的时间点,不远处零星几个等待接单的代驾脖挂牌子、骑在折叠车上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宋栖寒抬手揽上她的后腰,目视他们找代驾的找代驾,打车的打车,几番相互告别后,徒留他俩还站在原地。

      隐藏在旁边过道里的夜市正热闹,郁烟想着反正现在回去也睡不着,还不如在外面散散步消食。

      指了指不远处的夜市,回头瞧他,“我们去逛逛?”

      她的瞳孔本身就亮,像点缀了细小的星星一般,更别提今晚她还化了全妆,美的根本让人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言语,不等他有所反应,动作已经代替他做出了决定。

      他揽在她后腰的手垂回身侧,与她十指相扣,被她带着走进去。

      这边的夜市规模不算大。

      二、三十个小摊有秩序的分为两列,一户紧挨一户。

      灯光温暖透亮,声音温柔随和,照明摊位中陈列着的大部分经常能在夜市里看见的小玩意,人不多不少,既不会给人一种无人光顾的清冷感,也不会让人觉得拥挤。

      郁烟拉着宋栖寒避开人流到处乱逛,时不时看见新奇的玩意就停下来,凑近去看,发现没有什么合心意的就离开,转战下一家。

      半个小时下来。

      一共就买了一对黑白双色的毛绒猫咪挂件。

      她从他口袋里摸出孤零零的车钥匙,把那只黑色猫咪给他挂了上去,坠在他眼前不停显摆道:“好不好看?我的眼光不错吧。”

      “好看,”他注视着眼前的挂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很像家里的小黑,“现在我们有6只猫要养了。”

      她勾起车钥匙,牵着他往出走,童真轻快的言语绕了一身,“可是这两只不能吃猫粮和罐罐,只能吃洗衣液。”

      “那之后给它们买点留香九的洗衣液。”
      “行!最好能跟你的香水味——宋宋!看!花店!我刚刚都没看见,走,我们过去买束花——欸对,你最喜欢什么花啊?向日葵?还是百合?”

      “红玫瑰。”
      “咦?咱俩喜欢一样的花欸。我还以为你会喜欢那种清冷一点的颜色呢,比如白玫瑰什么的。”

      “之前对花没什么兴趣,”他有问必答道:“后面觉得红玫瑰挺好看。”

      他根本就对这些花花草草没兴趣。

      只是因为她喜欢花,喜欢红玫瑰,他才跟着喜欢。

      “还挺有眼光——老板,这里能包花束吗?——行,那你帮我包一束吧,要33朵高原红加几支尤加利叶。”

      “一共270,尤加利就不收你钱了,扫墙上的码就好。”

      听到老板报价的声音从店里面传出来,宋栖寒动了动胳膊打算掏手机出来付钱,却比郁烟慢了一步。她松开他的手几步上去,干脆利落的扫码付款,等语音播报出收款通知,她才收起手机,重新回到他身旁牵起他的手,摇啊摇。

      他任由她玩着他的手,问她:“怎么自己付?”

      “因为这束花要送你,”她也不遮不掩地回答:“之前都是你给我买花,正好今天碰到,我也给你买一束。”

      “烟——”
      “——不用客气,反正回去之后都要插·进家里的花瓶。”

      -

      都说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最好办法就是一起出去吃顿火锅,这话一点都不假。

      自那晚一起吃过海底捞,再碰到陈阳煦,那态度简直不要太好,不仅会口无遮拦的跟她们分享最近大工作室里发生的大小事情,还会主动邀请她们一起出去吃饭。

      虽然两人都很想去,但碍于距离直播录制的日期没剩几天,她们手里的活还多,索性跟他约在清明之后。

      等郁烟快马加鞭的做好1:1的青铜簋模型,已经是27号下午。

      张伯然把办公室从里到外的打扫了一遍,力求在节目中营造出一种“舒适干净”的工作环境,他横起手臂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走进来,看她摆在桌上的模型。

      “弄好了?”他大喘着气问:“现在还有个问题,就是,你没,没办法确定这个,这个能跟你到时候修到一半的东西一样。”

      她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让他先喝点,“不用保证一模一样。”

      “啊?”
      “你想啊,直播先行,就算留回放存档他也拿不到,没办法确定我细节到底修的怎么样。而且,你忘了吗?一般做贼的人心都虚,只要保证他偷偷进来的时候能看到这玩意就好了,他根本没多余的心思去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更何况他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留后手了,对吧?”

      张伯然拧好瓶盖,挑了下眉头,觉得她言之有理。

      心里更佩服她的同时,对她竖起大拇指,“幸亏,我早早的就把你拉拢过来,而不是与你为敌,我都不敢想,要是有一天要跟你这种把人性琢磨到极致的变态拼城府,玩手段,我是怎么死的我估计都不知道。”

      “高门大户不出愚者,”她耸肩,不以为意道:“我爸从小就教我,人不害我,我不害人,人若害我,除非一次性搞死我,不然我会往死里搞人。”

      张伯然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突然就有点心疼他了。希望他还能有点最基本的良知,别真被自己的愚蠢害死。”

      “我也希望。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看他自己想死还是想活吧。去,把这玩意儿锁进柜子里,等等有人过来架机器,别让别人发现。”
      “这么早?这才四点多,幸亏我从昨天就开始打扫了,不然还真打扫不完。”

      “一看平时在家就不做家务。”
      “你还好意思说我,搞得好像你做一样。”

      “我有对象,”郁烟收拾着桌子,杀人诛心道:“你有吗?”

      张伯然面色铁青。

      捂住自己不断滴血的心,默默摆出被她残忍杀害的假模样。

      说时迟,那时快。

      几乎是他才刚把东西放进柜子里,落了锁,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馆长好声好气的带着四五个身穿统一服装的工作人员进来,跟他们说是节目组派来调试机器的。

      郁烟和张伯然全程靠在不远处,看他们把无数台大大小小的机器摆到每个能录到她们操作的地方,并且调试好,确定每台机器都能完美运转后,才拉住其中的负责人,与他旁敲侧击之前约定好的事情。

      负责人大手一挥,让工作人员们都先出去,等关起门来,才卸下伪装对她们说自家话。

      “放心,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但既然是下班时间,也无关紧要,”负责人领她们从最门口的机器开始,一台一台的教她们怎么是开,怎么是关,怎么是正在录制,怎么是暂停录制,“这两台就是接下来三天里要进行直播的机器,这个不用学,这三天我都跟着你们,你们说关的时候我就给你们关了就ok。”

      张伯然与他握手,冲他道谢。

      郁烟抱臂看向那两台录制机器,眼里的温度逐渐冷了下去。

      李玉连。

      真希望你不会像我想的那么恶。

      生死只在一念之间,现在,我已经把操控断头台的钥匙交给你了,是生还是死,全由你自己定夺。

      怪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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