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天下]定风波》风欤

11、异界来客

　　于一片黑暗中，司马玉龙渐渐有了意识。

　　“醒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天佑哥，天佑哥！”

　　司马玉龙睁开眼睛，眼前是一脸关切的白珊珊和表情别扭的丁五味。

　　“我怎么了？”司马玉龙脑袋钝钝的，整个人很是昏沉。

　　“你昨天晕倒在荒郊野外，差点给野狗当了口粮。”丁五味这会子很不待见司马玉龙，嘴里说不出半句好听的话来。

　　“是啊，天佑哥，你两天一夜没睡肯定是太累了。”一想到司马玉龙遇险，白珊珊忍不住心里埋怨起那位未曾见过面的小羽来。“五味哥给你熬了药，先把身体养好，我和五味哥替你去找。”

　　“替我找？什么？”司马玉龙神经一跳一跳的，迟钝的大脑让他难以思考。

　　白珊珊见司马玉龙状况着实不太好，不想再拉着司马玉龙多话，故而对司马玉龙的问题不做回答，而是转而劝司马玉龙赶紧喝完药休息。

　　“珊珊，你们要替我找什么？”司马玉龙抓住白珊珊手臂，再次复问。

　　司马玉龙想不起来他之前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晕倒，但他本能地察觉到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不是我母……娘亲的下落？”司马玉龙左思右想始终想不起来半分，思前想后，那顶顶的要紧事应该只有母后。

　　“天佑哥——”

　　“哎呀，你们在干什么啊？珊珊你就告诉他是找小羽呗！”两人拉扯半天，丁五味实在看不下去。说完，丁五味过来把司马玉龙摁回去：“行了你快睡吧！真不让人省心。”

　　司马玉龙还要说什么，丁五味已经拉着白珊珊把门关好离开了。

　　“小羽。”

　　司马玉龙面色怔怔，胸口好像被柄无形的铁锤敲打，又钝又痛。心里又空落落的，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围绕着他。一只无形的手从他心上撕下一大块来，空出来，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填补，血淋淋的，连呼吸都痛。

　　小羽？

　　他是不是忘记什么？

　　司马玉龙什么都想不起来，想拼命抓住什么东西又什么都抓不住。

　　无力感涌上来。

　　小羽？

　　小羽是谁？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司马玉龙不断唤着小羽，想要想起什么来，头却越来越痛，要硬生生撕裂开一般，最后不堪重负昏死过去。

　　司马玉龙做了个梦。

　　梦里，他看到位背着柄长刀的青年不知从何处骑马而来，在经过片荒郊时被人伏击。

　　身受重伤的青年狼狈逃离，最后从马上滚落下来，跌在高草中生死不明。

　　司马玉龙又从梦中惊醒，外头天色已经变得昏黄一片，不知是什么时辰。待他再次回过神来，梦中一切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几个零散碎片划过。

　　那是“小羽”吗？

　　司马玉龙想，他一定是魔怔了，不然怎么会为了个莫名其妙的梦，一个从丁五味口中听到的名字便往荒郊野岭跑？

　　古人云，举头三尺有神明，如若真有神明存在，那就让他找到其中缘由吧！

　　司马玉龙问了许多人，几经辗转终于在半夜找到了梦里的青年。

　　青年也不知在这里躺了多久，伤口已经恶化也已是奄奄一息。司马玉龙运功半宿，几乎耗尽真气才保下青年性命。

　　把人带到附近山洞里，简单一番上药包扎后，司马玉龙才终于空闲下来打量青年的模样。

　　青年生得一副浓眉大眼，看上去不苟言笑的模样，颇显稳重老成。

　　这便是小羽吗？

　　司马玉龙回答不了自己，因为他也不知晓小羽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高矮胖瘦，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司马玉龙心底仍是空落落的，脑袋里也空空如也不知该想些什么。

　　愣神间，司马玉龙的手被人抓住，低头看去，原是地上的青年转醒。

　　“公子！公子怎么会在这？”青年望着他露出欣喜，一双眼睛睁得十分困难，瞧其模样意识还不是很清醒。

　　“公子……”赵羽最后的记忆是在去京城搬救兵的途中遭人暗算，他奋力逃脱后便失去了意识。

　　可现在怎么会遇到公子？

　　赵羽犹记得与公子的最后一面是合力救下小宝的荒郊，而那时候的公子已经身受重伤被屠龙会折磨得不成人形。而现在见到的公子虽然看上去双眼疲倦，但行动似乎并无大碍。

　　难道之后公子被什么人救下，身上的伤已经养好了？还是自己被屠龙会抓了回来，和公子被关在了一起？赵羽看着一身常服的司马玉龙，以及那手中已经被自己从屠龙会地牢捡走的折扇，一时理不清头绪。

　　回过神来，看到司马玉龙正忧切他的模样，赵羽顿时把一切胡思乱想抛之一旁。

　　都是小羽无能……

　　赵羽忍不住担忧起他们二人的处境来，生出警惕，心中满是自责。

　　听到赵羽的一声公子，司马玉龙心中一动，好像有人也曾这么叫他。

　　“是我救了你，”恍惚回神过来，司马玉龙看到赵羽面上的警惕之色，以为是自己恐被当做了坏人，连忙伸手盖在赵羽手上，安抚他：“你现在安全了，等明天一早我再带你进城。”

　　替赵羽疗完伤，司马玉龙现在也没了什么力气，只能等明日恢复些后再行动。

　　“小羽……小羽……”小羽听公子的……

　　小羽？

　　司马玉龙心中大悸，连忙追问赵羽：“小羽怎么了？小羽是谁？他在哪里？”

　　“小羽……”赵羽本就伤重，能清醒过来片刻已是意志力惊人，没能答完司马玉龙的话又再次失去意识。

　　“小羽。”这是司马玉龙从第二个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回想起来，珊珊和五味好像都知道这个小羽，可司马玉龙却对这小羽毫无印象。

　　小羽究竟是谁？自己为什么要找他？为什么一想到他心中就很难受？

　　目光落到一旁的长刀上，那是司马玉龙替赵羽疗伤时从他背上解下来的。

　　目光落上去，就黏在了上面，再也移不开眼睛。

　　长刀通体为黑金色，刀柄雕有龙九子之一睚眦。刀鞘做了侧开，许是主人的使刀习惯。司马玉龙抽出长刀，顿时一股凶杀之气扑面而来，可见是见过不少血。

　　一个杀惯人的刀客认识小羽，而五味和珊珊也认识，自己竟然也在找他。这个小羽到底是什么来头？

　　难道他之前卷入一些什么事情之中，而小羽是其中的关键人物。

　　这世上有令人失忆的药吗？或许还是等明日再问五味和珊珊才能知晓更多内情。司马玉龙苦思许久仍是得不到答案，最终抵不住疲意昏昏沉沉睡去。

　　斗转星移，山洞里，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另外一位沉睡地锦袍青年。

　　公子……

　　————————

　　“公子！”

　　“你醒啦！”耳畔传来欣喜的声音。赵羽愣愣地望着房梁，一时回不过神来。

　　他昨晚不是在山洞里吗？怎么一睁眼出现在这里？

　　“公子？”赵羽模糊的记忆里好像看到了公子，不免着急起来，撑起身就要去寻司马玉龙的身影。

　　“诶诶诶！”屋内的妇人见赵羽伤的这么重还要乱动，连忙过去按住他：“小兄弟，你现在还很虚弱，快躺下。”

　　“您是……”赵羽瞧来人是位大概三四十左右农妇打扮的大娘，一时迷茫：“请问有没有看见我家公子？”

　　难不成是公子带他来的？

　　“你家公子？”农妇摇头：“俺当家的是去砍柴的时候在路上捡回的你，没带回其他什么人。”

　　难道昨晚的一切是梦？赵羽的记忆实在过于模糊，几句询问下来又开始怀疑一切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又或许是公子还有其他事先离开了。

　　赵羽思索半晌得不到答案，但抱着宁可扑空也不可漏过的念头，最终还是决心稍后回松浦县看看情况。

　　打定主意后，赵羽问到去驿站的路，当即便不顾大娘的再三劝阻，拖着伤离开了。

　　————————

　　山洞里，司马玉龙苏醒时，赵羽已经失去踪迹。

　　或许在他睡着时清醒了过来，而后自行离开了。

　　司马玉龙猜测着，虽然没有从对方口中得知小羽的信息，也没有过多纠结，倒是对那柄刀有些念念不忘。

　　小羽。

　　一路上，司马玉龙仍是苦思冥想小羽的身份，有关小羽的一切。司马玉龙倏地想起那柄刀，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告诉他，小羽也用刀，而且还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用刀好手。

　　莫非小羽也是一名刀客？他和昨夜所救之人同归属一个什么组织不成？

　　小羽……公子……

　　“天佑哥！”

　　昨晚发现司马玉龙又不见后，丁五味忍不住顿破口大骂，骂完又跟着白珊珊出来找人。

　　“天佑哥你去哪了？我和五味哥都很担心你。”白珊珊在街边找到了失魂落魄模样的司马玉龙，面上充满担忧。

　　见到白珊珊，司马玉龙眼中骤然有了神采，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小羽的一切，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一直在困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