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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   覃千响手里的刀刃慢慢下滑,锋利的刀尖轻轻一划,草绳便像脆纸一般破开。

      没了束缚的代玉清踉跄着退至角落,环抱着自己蹲下来,表情隐忍,“宫监……可否离开?”

      “公主觉得呢?”覃千响好笑地将躺椅转了个面,正对她坐上去,好整以暇得看着她。

      代玉清看着散落在躺椅边上的草绳,神色黯然,用所剩无几的思绪集中,尽力撑起自己的身子猛地往桌角磕去。

      她用了十成的气力,奈何药物作用使她浑身都软了一度,额角只被撞破了皮,有珠珠血色渗出,却并没有如愿地昏过去。

      疼痛非但没有让她更加清醒,那额上的伤口仿佛成了身上所有热气的来源,火热地灼烧着她的神经,再往下是咽喉,继而烧到了脆弱的五脏六腑,所有的灼热感通过她身体里的不同经脉一同汇入下方,那个敏感而又隐秘的三角之处。

      代玉清瘫软在地,红晕已经升至她的颧骨,痛苦却又期待着什么,她闭上已经快要溢出泪水的双眼,牙齿微微咬着下唇,右手无意识地朝下抚去。

      覃千响翘着二郎腿,双手撑在躺椅上,微微抬起头俯视着,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念尽收眼底,一阵异感从他心底钻出贯穿全身,他右手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摩擦着,抑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身心愉悦的谓叹。

      他仿佛找到了,比起掌控朝堂,贪婪敛财,玩弄人心更要令他兴奋的事情。

      代玉清白嫩的手已经摸索到了自己的裙摆处,繁乱的衣裙让她有了一丝急不可耐的烦躁感,她微微蹙眉,又伸出一只手,想要撕开那里。

      覃千响握了握拳,暗骂一声,随即起身,从桌边抱起斜靠在桌腿边的代玉清,大步迈开,将人放在自己绵软的榻上,一手轻柔抚摸着她粉嫩的唇瓣,一手却不耐烦得将床帏放下。

      代玉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是覃千响那半是英气半是柔媚的脸庞,只不过梦里的他,比平常的他多了些动情的迹象。

      她一定是做梦了,不然她怎么会见到这样的覃千响,又为何会觉得他此时微微上翘的眉眼勾人的紧。

      她就是在做梦,因为她好像成了仙,见到了五彩的祥瑞。

      ——

      代玉清醒来时,外面春光大好,她没有赖床的习惯,只要醒了便会在下一刻爬起来。

      但她这次却并没有如愿,刚坐起身的代玉清便被身边人拽进了怀里。

      覃千响强势地用大手覆盖住她的细腰,摁着她往自己怀里靠。

      面对着覃千响闭着眼的颜容,昨夜的荒唐事在代玉清脑海里纷至沓来。

      红晕再次爬上她的脸颊,代玉清闭上眼,抿着唇,慌忙地手脚并用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但无论如何,自己腰后的手掌都纹丝未动。

      覃千响依旧闭着眼,语气不善,“公主知道为何暮阁上方从来都未有飞禽掠过吗?”

      经他这么一说,她倒是真的每日清晨都没有哦听见过鸟鸣声。

      “因为它们吵到洒家休息了,自从两三年前洒家打落几只落在暮阁宫檐边儿上的飞鸟,烤了吃掉之后,便再没鸟类敢往暮阁这边飞了。”

      “吃掉”这两个字被覃千响加重说了出来。

      代玉清很快冷静下来,把自己心里那点羞耻的感觉忽略,闭上眼睛安生了。

      倒是覃千响见她没了动静,睁开了还有些迷蒙的双眼。

      他伸出食指拨弄着她的顺滑的发丝,这种触感就如同昨夜乖顺的她一样,“瞧你的样子,还真被洒家唬住了?”

      代玉清没有回话,此情此景她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

      “哎,还是你昨夜的样子更合洒家的心些。”覃千响长叹一声,装作委屈的模样,“你昨夜倒是舒服了,可洒家却是替你换了三次衾单,怕湿着让公主着凉,一直折腾到……唔……”

      覃千响有些讶异地看向紧紧捂着自己嘴的手,随即眉眼一弯,笑起来的样子好似没心没肺。

      他的那些话,成功让代玉清天人交战一番后选择了暂时放弃视觉上的冲击,结束了他对自己耳朵和心里的双重折磨。

      见他闭嘴后,代玉清避开视线,有些气呼呼地将盖在两人身上的被褥全部扯走,裹在自己身上下了榻。

      她走到画着墨色仙鹤的屏风后,扯下挂在屏风上的衣裙,手脚利落地开始穿衣服,她现在一心只想从这里出去。

      覃千响透过屏风欣赏着她曼妙的倩影,懒洋洋坐起身子,拿起枕边代玉清常戴的那根玉簪挽起自己的长发,穿上绣着金线的黑靴。

      已经穿戴完毕的代玉清快步走到屋门口,试着拉了两下门,门果然还从外面锁着。

      “开门!”代玉清狠狠敲了一下门,有些不耐烦地喊道。

      覃千响从床边的凳子上拿了件外衫披在里衣外面,慢悠悠走到她身边,为她顺着发尾,“回自己屋后,可别偷偷寻了短见,跟阉人做这些腌臜事,相比于寻常男子来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你也知道,若是你不在了,这钟粹宫上上下下也没必要留着了。”

      他轻轻捏着她圆润的肩角,将人摆回与自己面对面的位置,“还有啊,公主回去就收拾收拾,傍晚前搬进洒家房里。”

      “呃……”代玉清刚想张嘴反驳什么,便被他掐着脖子摁到门上。

      他眼里浮上层层阴霾,“不答应的话,就去死吧。”

      “洒家的意思是,全都去死。”

      覃千响阴翳的嗓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开锁的声音。

      他松开自己的手,与她拉开了两步之外的距离。

      代玉清咳嗽两声,摸一摸自己被捏疼的侧脖,看着他平静地开口了,“还请宫监把头上的玉簪还给玉清。”

      “什么?”覃千响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眉,他的手摸到了黑发间那根冰凉的玉簪,“哦你说这个啊,这簪子称洒家吗?”

      代玉清看了眼他,虽只是一根平平无奇的玉簪,但被束在覃千响的发上倒显得他像个慵懒贵公子,她垂下眼睫,很客观道,“称。”

      “这样吗?”覃千响笑着拢了拢身上的外衫,转身又走回了里间,“那烦请公主自行再去内务府挑一根新簪子罢,就记暮阁账上,就当洒家赔给公主了。”

      代玉清待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再有动静,便是外间传来的摔门声。

      又斜倚在床边的覃千响捏着从头上取下的玉簪,“以前倒还瞧不出来,原是个这么有脾气的人。”

      回了自己屋里的代玉清吩咐了闰月去烧洗澡水后便关上房门,坐在梳妆的铜镜前,看着自己映在铜镜里的自己发呆。

      想到覃千响怕自己寻短见而说得那番话,代玉清有些好笑,自己那么怕死的人,就像放在案板上的鱼,将死之时也会竭力想要蹦回水里。

      但她又笑不出来,她知道那个疯子一样的阉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同样令她一筹莫展的便是两人如今的关系。

      大燕宫里不乏有些太监耐不住寂寞会和宫里的宫女结成对食,先帝曾以有伤风化为由,屡次下过戒严令,但依旧会有不少对食夫妻冒着要被砍头的后果而为之。

      她虽不曾对宫里的这种对食风气有过什么看法,但这种事情到了她自己身上,难免会有些瞧不起自己,况且她又是大燕朝的公主,一个公主委身于一个太监,何其可笑?

      不过大燕的公主哪里还有颜面荡存于世,代玉清自嘲地勾勾嘴角。

      一直待在她身边伺候着的乐雯看着代玉清有些凝重的表情,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了,“公主,今早高昭仪和皇后娘娘都差人来问了这里的情况,奴婢没跟她们说实话,只说了您一切安好,您看……”

      “嗯,我知道了,一会儿洗净了身子,你便随我回钟粹宫一趟。”代玉清收回思绪。

      ——

      重新换了件浅粉色的襦裙,代玉清从屋里推门而出,身后跟着乐雯和闰月,走到暮阁院门口,长福便拦了上来,“公主要去哪儿?”

      代玉清看了他一眼,她没心思跟他周旋,“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宫监,她若把我的玉簪还给我,我便不必出去了。”

      “放她出去吧。”书房里传来覃千响的声音。

      代玉清转头看去,只见覃千响一手握着笔,一手撑着自己太阳穴的位置,一脸的餍足。

      “洒家有的是办法治她,还落不到要把人锁在这里的时候。”

      代玉清走到钟粹宫的时候,高凝正牵着顾好的手,看着八大箱赏赐发呆。

      顾好看到代玉清,快速松开高凝的手哒哒哒地跑到她面前,又是一下跳进了代玉清怀里。

      他将头埋进她的肩窝里,不吭声也不肯再动一分了。

      六七岁的小男孩儿已然不轻了,还因着昨晚的事情,代玉清抱着他的腿阵阵发软,“好好,你先下来好吗?姐姐近日都不曾抱过你,如今抱起来竟有些吃力了。”

      顾好没吭声,脑袋却又使劲往她的肩窝里挤了挤。

      “小殿下这些日子不是长高了吗?快下来让公主瞧瞧呀!”知道状况的乐雯也忙道。

      顾好还是没动。

      几人无法,只能让代玉清先抱着他进屋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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