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北种大田》林间小神仙

4、第四章 饭

　　今晚从县城回来，周衡在饭桌上用话点他:“你当时多坚持两年多好，县一中都考上了，就差个高中毕业证。”

　　周楚也附和道:“出去干活，说你是初中毕业的，跟高中毕业待遇都不一样。”

　　周正扒了饭，想赶紧从饭桌上下去:“楚姐你可真逗，咱家孩子还出去干什么活啊，爸的林场还不够忙叨？雇人干活还差不多。”

　　“就知道啃你老子的本儿。”周衡啐一声，为小儿子的脸大所不齿，“你妈太惯着你，要我说像柏杨，念到省里最好的师大，毕业之后至少就在省城教书稳定下来了。你爸我没有文化，但还真就希望你们都是读书人。结果，就周楚一个念了大学。”

　　周楚那是大专，跟柏杨的不是一个概念。她不在这一家子识不得“大专”“本科”“211”区别的人之间澄清这个，只笑道:“爸你可说错了，还稳定到省城，杨姨能让他留在县城就算放他出去了。”

　　“拴着孩子，可惜了。”一直不语的郑秀姝这时也插话道，“这儿的师大，在我们省那边每年都有不少孩子考过来。”

　　周楚一向不接她话，倒是今天回来吃饭的周湘应了一声:“可不，是好学校。孩子学习好不好看命，我就希望我们妮妮将来能上这个师大就谢天谢地了。”

　　“就杨姨那样的都能供出来大学生，大姐你不用惦记，妮妮指定比你会念书。”周楚笑。

　　周正咽一口饭，心里想，人家什么环境出来的，这又什么环境？真好意思比。

　　周晋刚从外头回来，也加入到饭桌谈话里:“我刚才听着爸是点周正呢，怎么唠着唠着说到妮妮，他倒要蹽了？”

　　“管好你儿吧，你儿今年三岁，督促着点，还有十五六年可就考学了，别跟你似的，说跟柏杨同班过都拉低人水平。”周正烦他，但抬头看到周衡老神在在地看一桌四个儿女难得齐聚，不扫他的兴。

　　“我不管他，我想管你。二十一了吧，我像你这么大时候都有树林子了。”

　　树林是周晋儿子的小名。

　　“你这话占我便宜啊晋哥，我爹还没发话呢。” 周正指一下，“周湘把牙签递我。”

　　“就跟我没大没小。”周湘也顺着话也说他，“二十一连个对象也不谈，不怪你哥催你。”

　　“国家男士法定婚龄二十二。”

　　“你快拉倒吧，弘安这破地方，你要结婚，去县城戳就给你卡上。咱们屯真到那时候再结婚都让人笑话，家又不是跟杨家似的掏不起娶媳妇的钱。”周晋记着周正拿柏杨踩他。

　　“哥哥姐姐们，劝完学又催婚了，小弟我先走一步。”周正作势要下桌。

　　周衡今天就怎么看他怎么不满意:“我说也是，你领回来个啥样的至少也看看。咱们家够开明吧？你姐说不嫁我都没说赶着她出去，你领回来个长得丑的也好，家里条件不好的也中，你能让爸看着个影吗？毛岁二二了，还真没管过你这事。”

　　“那我也不娶呗。”周正看周楚一眼被瞪回来，“楚姐眼光高，还不行我眼光高了？”

　　“□□崽子，你敢不娶，我就拎栓门棍给你打出我周家，还林场马场的，你别想继承你爹一个子儿。”

　　周晋吃吃笑:“爸，他不怕。前阵子我上县城跟我钱大爷吃饭，说周正县城跑业务可给自己攒了点儿呢。这小子主意正，除了媳妇要家里把关之外，真打出去他也饿不死自己。”

　　“别呀。”周正意有所指，“那要真把我踢出老周家，我也给我儿子起名叫‘林场’，没有林场继承好歹攒个‘林场’在怀里抱着。”

　　“放你的狗屁吧，你要真生孩子，我还撵你？”周衡大笑道，“叫林场也还他妈得给我姓周。”

　　全桌人都被逗笑了，除了周晋。

　　又给儿子起名林场又继承的，话里话外都讽刺他给孩子起小名树林，连爹带儿都殷殷盼着孩他爷这点基业。

　　周正嘴上不饶，反倒连爸带姐地都觉他实际上不在乎这片林子。

　　虽然现在是周晋在帮着打理，但看他跑业务那么勤，万一周正有意呢？

　　以周衡的偏心眼子程度，恐怕就都是周正的了。

　　那有意干啥还自己攒钱？多嘘呼嘘呼爸啥都有了。听钱大爷说周正十七下来，开着家里那辆旧长安来来回回跑县城，到现在三四年可没准攒了小二十万。

　　他想干啥？谁也看不透。周晋一顿饭吃得如鲠在喉，瞟一眼郑秀姝更闹心了。

　　就那么微笑着看她家孩子，就她家孩子好。不管是周正小学拿酒瓶子差点戳死人、初中差点考不上高中、高中跟老师处不下去闹着退学，郑秀姝都那么包容地看着他笑。

　　看着看着，就从一个愣娃儿看到了现在这个子窜天、浓眉大眼的成年人了，一举一动都比当年的周衡更出挑惹眼，除了书没念完样样都行，难怪怎么偏心都是他。

　　周晋盛了一勺郑秀姝做的大煮干丝，悲哀地想，他妈秦红不会做扬州菜，不是扬州人。

　　所以周衡跟她离婚了。

　　而周湘看着大弟弟，共情了他，也比他想得更多。

　　悲哀的还有，秦红行事作风活脱脱就是杨红艳的亲姐们，他们怎么样都成不了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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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正：这饭吃的
柏杨：勿c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