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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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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清很清楚自己的谎言不攻自破,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这个炮灰,就是要别人看清楚他的各种“小人”做派。
万俟晟的指尖轻轻的刺到了沈栀清脖间的咬痕,就在沈栀清下意识向后躲避时,万俟晟突然扬起脖子,狠狠地咬住了沈栀清的脖子。
“唔……”
纵使之前万俟晟对他态度亲昵,抱过他好多次,但是万俟晟从未做过特别过火的事情,也就是从未像现在这样表现出来如此强烈的具有占有欲的侵略性。
沈栀清着急离开万俟晟控制范围,但是万俟晟的手扣住了他的后脑,让他避无可避。
不过,沈栀清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这个人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很多时候,会做出一些完全不受他控制的事情。
就好比现在,他的手指摸到了红色的小果实,然后用力一掰,似是不将那果实摘下来不罢休。
万俟晟用力又咬了沈栀清一下,这才松了口。
在这两个人的较劲中,沈栀清下手虽然狠,但是很明显,他还是落了下方,因为他眼眸里晕染了不少水汽,眼尾也是红的,像是谪仙被拽入到了凡间。
万俟晟的胸口有些红,他的视线落在沈栀清的脖子上,意味不明道:“如此一来,就好看多了。”
“还从未有妃嫔敢这样对孤。”
沈栀清眉头轻皱,“我不是你的妃嫔。”
“呵……”万俟晟压着声音笑了两下,抬手拢起沈栀清落在侧脸的发丝,“你的确不是,你若是的,孤可就不仅仅是如此对你了。”
“孤已经尽力在你的面前表现的像是一个长辈了,所以,别再挑衅孤。”
最后几个字语气加重了几分,尽管两个人都躺在床上,但是几个字就让万俟晟身上那种久居上位者的威压逸散了出来。
“好了,睡吧。”
这次,万俟晟没有在挨着沈栀清,更加没有碰触沈栀清,两个人中间的楚河汉界谁都没有跨过。
沈栀清摸着自己脖颈上更加肿痛的咬痕。
他不想要因为咬痕的事情,帮万俟幕唯求情,好似他们之间的感情日月可鉴;又不想要见到万俟幕唯早早的被万俟晟赐死,所以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这么一个法子。
…………
第二日醒来,沈栀清就被告知他可以回沈府了。
“沈三少爷,奴才都帮您收拾好了东西,您看看还想要带些什么?”
太监脸上带着笑,看似是在询问,实在是在催促。
从前将他困在宫中,无人在意他是否愿意,如今要将他送出宫去,同样他亦没得选择。
回家当然是一件好事,但如果没有脖颈上的咬痕,只会更好。
咬痕不上不下,想要遮掩都很困难。
“没了,走吧。”
太监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寝殿内万俟晟赏赐给沈栀清的各种稀罕玩意。
虽说宫中的东西不能带出去,但是万俟晟已经默许沈栀清可以将任何东西带出宫了。
沈三少爷居然一点都不心动。
沈栀清离宫了,并不清楚昨夜万俟幕唯一夜未眠。
万俟晟是他的父皇,他足够了解万俟晟,若是万俟晟要发难,绝对不会等到第二天。
沈栀清的求情不会大小万俟晟杀他的念头,只会让万俟晟更加想要除之而后快。
“殿下,沈三公子出宫了。”
侍卫悄无声息的跪在了万俟幕唯的身后。
万俟幕唯没有劫后重生的欢愉,“父皇居然没有动怒,还是说……根本没有看到?”
他不太相信万俟晟没有看到。
万俟晟是一个敏感多疑的男人,他的人或物,根本不允许别人染指,而且稍稍在他所在意的东西上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不知死活的人。
恰好,他就是那个人。
“派人,盯着沈府些。”
…………
沈栀清先前偷偷溜出去玩的次数太多了,所以这次回府,他下意识的要走后门,后知后觉自己并没有做什么错事,根本不用走后门。
他从马车上下来,看到许久不见的沈父站在门口,就这么平静的望着他。
一个非黑非白的谋臣,眼中多了些动容的父爱。
此刻,沈父不在是那个站在高堂之上手握重权的国相了,他只是一个心疼儿子的父亲。
“阿爹……”
沈栀清看到这个样子的沈父,眼睛有些湿润,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几步走到了沈父的面前,没有忍住抱住了沈父。
沈栀清幼时很喜欢撒娇,大概知道自己模样生得好,又是家中年龄最小的,谁都会让着他、宠着他,所以只要他撒撒娇,就能得到他一切他想要的。
沈父轻轻地拍了拍沈栀清的后背,“回去吧,好好歇着。”
他注意到了沈栀清脖颈上红中带着一点紫的咬痕。
沈父明白所有,只是没有戳破。
有些时候,既然无法改变,便知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沈父转过身,看到了站在院落里的沈道安。
沈栀清清楚脖颈上的咬痕很难遮掩,亦就不遮掩了,他对上沈道安的眼眸,轻声道:“哥哥。”
沈道安今日看上去有些疏离,他只是微微颔首,并未上前,身上好似沾染上了他才从战场上退下来时的阴翳的萧杀,让沈栀清觉得有些陌生。
“阿爹,二哥呢?”沈栀清想起来自己许久都不见二哥了。
沈父眸光微微一变,和从前一样,他不想要沈栀清在权力的争夺中陷得太深,“你二哥有他的事情要忙。”
“你院中的哑奴对你倒是十分的忠心。”
这些天,沈栀清不在府上,沈父常常会来到沈栀清的住处,见到哑奴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平日里哑奴也会去做一些粗活,府上的下人多,沈父很少会去在意他们,更加不会去在意一个哑奴。
沈栀清没有想过沈父会突然提起哑奴,因为哑奴的存在太不起眼了。
正想着这件事情,他来到自己的住处,却发现本应该在屋内等他的哑奴不见了。
他回府的事情,宫中的人应该提起那知会过府上,不然沈父也不会早早得在等他。
沈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应该知晓这件事情,哑奴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别处。
哑奴不在了,他的院中多了面生的下人。
沈栀清一看就知晓这是沈父的安排,他下意识转眸看向沈父,“阿爹,哑奴呢?”
沈父眸色暗了暗,他让那些下人先退下,“我将他安排到了别处。”
沈栀清想到哑奴老实可怜的样子,眉头微微一拧,“您将他安排到了哪里?”
沈父略有些凌厉的视线落了过来,他虽是言官,但是为官这么多年,他的手上不可能不沾染一条命,他身上有戾气,只不过平日里都藏了起来。
“栀清,你的事情,我原是不想要过问,但是凡事讲究一个度,失了这个度,就得不偿失了。”
沈父语重心长,他知沈栀清不喜这个大道理,更不喜欢那些条条框框,所以他很少对沈栀清说这些,除非他们的存在威胁到了沈栀清。
沈栀清轻抿一下浅色的唇瓣,天气渐暖,他身上的衣衫却不见减少,“阿爹,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哑奴来了之后,你将自己院落里的所有下人遣散了,独留下他一人,他知道你的事情太多。”
“可就这样……”
沈父打断了沈栀清,“若是我说,哑奴是太子万俟幕唯的人,你还会护着他吗?”
沈栀清怔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沈父。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对他忠心的哑奴会另有其主。
沈父走到沈栀清的面前,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领口的绒毛,“栀清,为父最疼爱的就是你,如果未来有一天有人用你的性命要挟为父,为父可以为了你什么都不要。”
“但是为父不想要有那样的一天,所以对你有所威胁的人,就必须铲除。”
“人有生老病死,就有聚散离合,你且当他回了老家吧。”
沈栀清瞳孔微微一缩。
阿爹既然这么说了,就是打算要了哑奴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