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春起》失途

4、第 4 章

　　15班的体育老师休假了，这两周的体育课都是由隔壁班体育老师代上。这位男老师向来管理松散，做好准备运动就让学生们自由活动。
　　初夏暑温挟湿，简枝蹲靠在葱茏蓊郁的树木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篮球场内的人。
　　那个人终于上场，和队友们打了个手势，在哨声响起的时刻迅速投入状态。
　　篮球场外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一阵阵欢呼声冲击着简枝的耳膜，
　　她的胸腔闷闷的，喉咙干涩得挤不出一点儿水分。体育老师的怒喝声从身后传来，
　　简枝回身张望，只见体育老师怒目圆瞪，领着几个头几乎都要低到胸口的同学，“上节体育课谁给他们打掩护的，说。”
　　事情被发现了，班上有几个同学总在解散后跑回教室，下课前的集合点名会有其他同学帮忙。
　　简枝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但是她知道这都是哪些人。和所有同学的选择一样，她回到队伍中，一声未吭。
　　“都不说是吧？那就全部罚跑两圈。”

　　如果盛越在就好了，简枝长吸一口气，而不是现在这样，她连看着盛越打球都难。
　　见面难，远远的望着也难。
　　她想念中考前，盛越每天提早半小时，拉着她去公园慢跑。
　　那年中考体育新改革，体育分值占比一下子从40分涨到60分。
　　简枝身体素质差，但是不足以开出病历证明得到免试资格，她担心自己跑不下来。
　　按照正常的节奏，保持全程呼吸，听着呼吸声跑。
　　体测当天，男女分开，盛越特意经过简枝身边，轻声叮嘱。

　　下课铃声响起，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堂课，操场上的学生们四散而去。
　　两圈跑完，体育老师让他们原地解散，简枝气息紊乱，扶着墙壁，挪动不了半步。
　　是盛越太好，所以她觉得理所应当，而当盛越稍微疏远了她，她的占有欲就会疯狂滋长。
　　这是不对的，盛越有自己的朋友圈，是她霸占得太久，也拥有得太多。
　　最后一记扣篮，围观的人爆发出一阵欢呼，简枝情不自禁又投去注目。
　　“你在看什么？”
　　简枝微张小口，迷蒙的瞳光，闪烁着清晰的惊喜，是盛越。
　　“你，怎么在这里？”
　　盛越笑，潮热的汗气沿着流畅的下颌线跳跃着，“有人看了我那么久，突然被罚到跑道上，我当然要来看看。”
　　原来他知道，她应该换个不那么显眼的地方，窘迫的红染上她的脸颊。
　　比起篮球这项运动，盛越更喜欢招惹简枝，以至于他的男性朋友们揶揄，有了小青梅忘了大竹马。
　　窦蓝总唤“小简枝”，在其他朋友眼里，简枝是小青梅。虽然简枝只比他小上九个月。
　　简枝的纤白是人群中一眼就能找到的那种，皮肤薄血管细，因为过量的运动，锁骨都泛着红。
　　“晚自习还有一会儿，我们今天出去吃。”
　　盛越揽过她，以最熟悉的，朋友的姿态，在简枝情窦初开的年纪里，所有的碰触都不那么清白地让她的这颗心，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