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路过的玩家》一般路的过人

5、第 5 章

　　这是祁楚所熟悉的，典型的现代都市。公车站、地铁、轿车，各种方式的交通路线像蜘蛛网一样覆盖到城市每个角落。

　　连接天日的高楼大厦间，不见曾经的郁郁葱葱林木与鸟语花香。但是，在公园里，街道两旁的树木中绿意还是依稀递被遗留下来。

　　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车辆穿梭不止，行人往来不息。餐厅与咖啡厅林立，足以让祁楚也混迹其中的人潮，到处流窜。城市里人们的衣着各式，从短袖短裤到长靴棉袄的都有，身穿奇装异服的人也不少。因此，祁楚这一身两件套的、暗金镶边的玩家制服也没有被过多的注视。　　

　　傍晚，还未到饭点的高峰期，祁楚走进一家早已人满为患的茶餐厅，坐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透过干净透明的落地窗，她看着街道上匆匆行走的人群，在嘈杂的喧嚣声中等待着餐品。

　　然后一道声音引起了祁楚的注意，那道男声声线嘶哑，语调却充满节奏感，带着某种居高临下的鄙夷：“餐厅里这么多狗毛，真是让人不适。”

　　祁楚不是故意去听的，也根本没兴趣听他在和谁说什么，这种事她自己也无法控制。因为成为玩家后她的五感大幅提升，加上她的超直觉被触动了，告诉祁楚转头盯着对方这种明显的动作，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带来不好的后果。

　　虽然最差是不过打一架，不过祁楚在遭遇车祸前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她现在饿了，饥饿感越来越强烈。

　　新鲜出炉的裹着面包糠的炸排骨、金黄色的流心鸡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祁楚把刚端上桌热腾腾的黄焖鸡米饭淋满番茄酱，然后大口吃了起来，时不时地喝几口芒果酸奶汁。味道是真的很好，食材是可以吃得出来的新鲜。

　　最后上的是牛排，牛排很生，中间是冷的，闻起来很新鲜。祁楚切开牛排，红色的血水渗出，流到盘子里。祁楚将第一块牛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美味的，稍稍有些铁质气味的汁水，吃起来丝毫不腥。

　　得了注意力障碍的那一部分，一直让祁楚看到那个男人看上去很年轻，走到祁楚的前几桌，用靴尖勾着靠凳坐了下来。他身形精瘦，穿着正装，侧脸的弧度棱角分明，祁楚感觉到自己被他打量了好几眼。

　　“江柏杰，我要一份...”

　　年轻男人身体前倾，伏在脸上有伤痕的服务员耳边轻声说了什么，那似乎是一个侮辱性极强的词。紧接着，看上去同样年轻，被称为江柏杰的男人一拳朝这个年轻男人挥去。江柏杰刚一出拳，他手里的餐牌也随之抛了出去，撞在落地窗上，落地窗碎片哗啦哗啦地洒落地面裂成更小的碎片，而年轻男孩站在一米开外的地面大笑着。

　　附近的食客骚动起来，有一小部分人离开了座位。但是祁楚和更多的食客一样，不以为意地继续吃着，似乎这座城市的人对这样的骚乱很熟悉。

　　收银处附近走出来打扮像是店长的男人，他的扯住了江柏杰的领带只上的领口：“够了，江柏杰，你不能对顾客动手。”

　　江柏杰被店长跩得痉挛了一下，涨红了脸，对着店长大声辩解：“他，他在说——”　　　　

　　“我知道，你出去冷静下。”店长的声音越来越轻，淹没在店里依旧喧嚣的人声中，祁楚惊讶与自己集中精神时听力居然变得如此敏锐：“兄弟，他可是那座城市的土著人，你知道的，守旧顽固的那一派，并不像学院派的守护者那样能沟通。”

　　江柏杰骂骂咧咧地从远离陌生男人，肩膀气得僵直，他走向后厨，门砰的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了。

　　年轻男孩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带着一脸憎恨表情看着店长，仿佛店长毁坏了他重要的玩具似的。

　　“你没有出面的必要，这样只会增加你自己得嫌疑。”他说：“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自己解决你遗留的问题。”

　　店长看着年轻的守护者说：“陈轩哲，我现在成为了狼人，所以我更加不能容忍你会杀了我一半以上手下。”

　　“今早巷子里有个女孩死了，那是我们的人，你一一”

　　年轻的守护者话还没有说完还没说完，他的脸色骤然大变，神色痛苦，好像有谁在暴揍他。他摇晃起来，逐渐开始站不稳，双手抱着脑袋。

　　“这不关你的事，巫师。你不会想要激怒我的，”被称为陈轩哲那个守护者的年轻男人好像突然发疯般地开始自言自语，他在人群惊恐的目光中大声怒吼：“滚，滚出去，都给我滚——”

　　瞬间，祁楚感觉到一些微细得无法被肉眼看到的的物质，透过衣服，一层一层地附着到了皮肤。然后无孔不入地钻入皮肤，深入身体每一处的毛细血管及神经末梢。

　　这体验并不好受。

　　某些物质像极了连接傀儡的丝线，操控着行动，祁楚顿时明白为什么那个守护者为什么要怒吼快滚了。她感觉自己的血液在疯狂跃动，那如有实质的物质被不断的冲击，如同丝线的物质被扯的摇摇欲坠，即将被剔出体外。

　　祁楚那得了注意力缺陷的部分让她注意到正在吃饭、看着热闹的人们，餐厅里所有的客人迅速地站起身，以不同的姿势向着离自己最近的门跑动。许多客人的手机、包包遗留在了桌上，但是他们仿佛都毫不在意，只知道遵从脑海里的命令行事。

　　祁楚一边努力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一边跟着寂静行走的人群火速离开茶餐厅。现在正值晚高峰时期，茶餐厅门口的街道上车流密集，好几个和那个年轻守护者穿着同样衣服的男性正在严阵以待。熙熙攘攘的人群却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就好像看不见他们似的。

　　街灯把城市照亮得宛如白昼，有的人还在闷头向外走，有的人却径直冲向车辆来往密集的街道，顿时繁华的街上一片混乱，鸣笛声此起彼伏。

　　祁楚在踏出茶餐厅的门时就摆脱了控制，她混在人群中，与一位红发飘扬的女孩擦肩而过。那个红发女孩正一手一个地拖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失了智的高大中年男人回行人街道。

　　她暂时还不想在陌生里的世界惹上麻烦，祁楚注意到有几个和被称为陈轩哲穿着同样衣服的守护者，没有理会街上的骚乱，径直跑进了茶餐厅。

　　困扰了祁楚全部的人生、她那注意力不集中的问题，让现在的她有意无意地接收了更多的信息。祁楚注意到在她离开茶餐厅之前，年轻的守护者一跃而起，他的身影从茶餐厅收银处的四面镜子里反映出来。祁楚看见他在空中飞踢，接着他和店长跌落在散落成碎片的玻璃上，一起倒地躺在地上呻吟起来。

　　后面进入茶餐厅的那几个男性把陈轩哲拉到隐蔽的角落时，祁楚还能听见他不正常的大笑声，给他人以挑衅的感觉。然后，祁楚看不到店员的躯干了，店员的身体膨胀起来，变成了进三米多长的狼，狼影与人影纠缠在一起。利爪与刀刃金属相互碰撞闪过一道道火光，远离茶餐厅十几米后，祁楚然还能听见陈轩哲在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