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星稀》鱼干姜

2、第二章

　　“凌总……”小简因为连续的打击，再加上艾茗汐在这，方案还是被拒绝了，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而着急了，艾茗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凌总，我想和您单独谈谈，可以吗？“
　　艾茗汐话音刚落，不仅是夏利，还有一旁的小简都感到了意外，但看着艾茗汐的样子十分认真。两人各自向自己的上司眼神示意后，便前后脚出了办公室，夏利在离开前还不忘记拉上一侧玻璃门的百叶窗帘。
　　“艾小姐这是……”
　　“凌总若是想要拒绝这样的采访，还是希望和瀚源集团公关协商好才行，不然都只是浪费大家彼此的时间，不是吗？”
　　男人明显是没有料到艾茗汐的直球，饶有兴趣地挑挑眉：“艾小姐把话说得如此直接，倒是不怕。”
　　艾茗汐勾勾嘴角：“我只不过是试图在节约我们双方的时间罢了。”
　　男人好看地笑了出声，却也稍稍坐正翘起脚后，单手拖着下巴，声音里多出了一分慵懒：“确实。不过艾小姐既然都说得这么明白，我想我真正要的是什么，你也应该清楚……但这一份方案里……好像并没有体现。”
　　艾茗汐很是镇定，刚想开口。
　　“这是想要谈交易？”
　　男人的反问让艾茗汐愣了愣，她原本以为这位纨绔三公子只是不想出镜，而且大概率还是需要找人代笔回答才想着自己提出方案答应对方的条件，也算是可以换回一个连续的独家，但以对方这样的反应速度，这实在让艾茗汐很难相信，这是传闻里不学无术的疯子三公子。
　　“让我想想，会是什么呢？”男人有意地用食指轻敲着自己的脸庞，却满脸的邪魅，“代笔和独家采访连载之类的？”
　　当男人说到这的时候，艾茗汐的脑子里只有五个字：扮猪吃老虎。
　　“哎呀，我这是猜对了呀。果然我和艾小姐真的很合得来呢。”
　　“是我的荣幸。”艾茗汐顶着男人直勾勾的眼神，心里倒不是发怵，就是觉得怪怪的，不过还是镇定地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递了过去：“专题的主要内容都已经在这里了，虽说会是我们的人来撰写，但毕竟不是瀚源的内部人员，还是希望凌总能大致地提供给我们一些思路。”
　　男人接过文件夹立刻阅览了起来，嘴角还隐隐带着些笑容。
　　不一会儿。
　　“六期确实是长了些……”听男人的意思像是要拒绝，艾茗汐倒也没有慌张，她也算是能料想到对方会讨价还价，刚准备提供退路，“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我想多加一个条件。”
　　“您说，凌总。”竟然答应下来了。
　　“艾小姐做我的代笔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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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公子，先生罚的文章您不是还没开始抄吗？不能出去的。”
　　“可是我手疼嘛。”
　　“……公子。”
　　“要不团儿来替我抄呗！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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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话正好能省了中间审改的过程，而且这件事，我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您说呢？艾小姐？”
　　艾茗汐猛地回过神来：“凌总确实说的有道理……不过商业上的知识我……”
　　“这个您放心，这点，夏利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他可是全球前十商学院毕业的，交给他就行。”
　　额，看起来不靠谱的人应该是他吧。艾茗汐想着对方提出让自己担任代笔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目的是达到了，还换来了独家，已经算是超出了预期：“您既然这么相信我们，我想我们也没有说不的必要。但我的确是需要和上头再进行确认，最晚明天下午之前会将最终的合同发给您。当然包括保密合同。”
　　“行，我不急。”男人顿了顿，“对了，我并不是不信任艾小姐您的专业程度，但就像您说的自己对商业这块儿并不熟悉，所以我还是希望您写稿的时候可以来瀚源，和夏利一同讨论。至于简助理，若是您信得过他，我也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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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三公子确实是疯，瀚源和我们几乎没有联系，也不怕我们将他这种行为捅出去，这种消息如果有了敌家的支持，倒也可以掀起一些风浪。”老李合上合同，无奈地笑笑。
　　“但说到底宛城还是瀚源独大，有持无恐罢了。”艾茗汐看着老李的模样觉着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稍稍整理好自己后便站了起来，“对了，凌洵暮让我去瀚源他眼皮子底下写每期的稿子。沈南星的权限要不您看着先交给谁？我可没心思伺候两尊大佛。”
　　“可沈南星只听你的话，我是怕又像前几年那样最后一分钟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老李叹息，抬头带着点讨好望着艾茗汐，“要不和马婧商量一下，让她帮衬一手？内容什么的你来定，后续的审改之类的让马婧去吧。”
　　“也行，正好锻炼锻炼。我晚点给沈南星交代一下。”艾茗汐得到老李的同意后准备离开了，刚走几步，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不对老李，我这报酬还没讨到。”
　　老李瞧见艾茗汐脸上认真的表情没忍住笑了出声：“行行行，那瀚源这六期内容结束，我给你批一周的假，如何？”
　　“带薪？”
　　“当然。”

　　“全王府在十五那天，只有她不在府上，得到火烧完了才出现！”
　　“若是团儿纵火，她何必再回来！”
　　“她必定是认定了我们王府人全没了！”
　　“爹！您这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证据？你问问她月初时和谁见面了？”
　　“团儿？”
　　“……”
　　“团儿你快说话呀。”
　　“她就是罗家安排的奸细，整整十四年，好生恶毒……”
　　“团儿？团儿，你快说不是这样的。”
　　“我今天一定要处置她！”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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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窒息。
　　艾茗汐猛地睁开眼，大口地喘着气，许久才平静下来。她扫了眼客厅里的时钟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好一会儿，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
　　她起身检查了一遍自家的冰箱后，还是倒回了沙发上点起了外卖。
　　震动。
　　艾茗汐望着屏幕上的号码，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姐！为什么我们这个月的主题商讨会只有一天啊？”
　　“那你要不要先给我解释一下，周一的会，今天早上飞的欧洲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想要找灵感嘛！这不刚准备给您报备么！”
　　得，沈南星这家伙一点想要反省的意思都没有：“周一必须要回来知道吗？”
　　“没问题的！”对方保证，“那这个月为什么只有一次会议呀？”
　　“接下来三个月除了定主题，其他的东西都会是马编辑和你对接。“
　　“欸？为什么啊？”沈南星语气里只有失望，“其他人不行……我和他们合不来，你也是知道的嘛。姐~你是不是不准备要我了呀？”
　　“我早就想把你丢了。”这是实话。
　　“姐！我保证以后会好好报备、好好交稿，拜托别换责编嘛，求求你了。”
　　听着沈南星认真的乞求，艾茗汐没忍住笑了，但她知道这是个好机会：“老李说了只要这三个月你不整出什么意外，可以让你自己选择编辑、也包括我。”
　　“真的吗？”
　　“真的。”
　　“好！那我一定好好完成！”
　　沈南星成名得很早，似乎还是高中生的时候作为网文作家就小有名气，不过真正火起来倒是带有他独特风格的书评、影评之类的文章。可能是因为小小年纪就靠着网文起家，杂志社好不容易拿下和他的签约后，每一次他的稿绝对是最晚交出来的，甚至有好几次差点开了天窗。也因为这样被全编辑部的人称为“天才”、带有贬义的。
　　而艾茗汐进入杂志社后的第一份工作便是催沈南星的稿。
　　其实沈南星比她年长了快三岁，但到现在，沈南星一直以为是他比艾茗汐小了三岁。
　　如果要问艾茗汐是用什么制住了沈南星，她可能也不知道。只是对于所有人来说都难搞的沈南星，对于她艾茗汐来说，好像就是天生有什么魔法一样能够制住他。
　　挂了电话后，艾茗汐蜷缩在沙发的一角里，望着茶几上摆放着的合照，鼻头一酸。
　　她从小长在孤儿院里，院长说她当时是被放在一个篮子里，然后被人放在了院门口，至于什么亲身父母的消息，没有人知道。高中毕业的那年，院长因病走了。
　　一时之间，她好像变成了一个没有家的人。
　　十八岁生日那天，艾茗汐将最后一车的孩子们送走后，坐在院子里院长在她小时候给所有人造的秋千上，就那么微微晃荡着。
　　十四岁的那次意外之后，她几乎是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自己被人杀死的场景，只是不论是何种方式，她总是看不见凶手的脸。只不过，梦里的窒息感太过真实，以至于很长的一阵子她的精神状态变得十分糟糕，再加上院长的离世，她总觉得她的世界……是不是彻底地……塌了。
　　快傍晚的时候，一个戴着墨镜身着西装的男人被警察领着走到了她面前。
　　“艾小姐，我是您亲身父母亲的私人律师，这里是您的出生证明和亲子关系鉴定。”
　　艾茗汐一脸懵地望着面前的所有人：“这？”
　　“您的父母在您满月时因为意外离世，但两人为您留下来一处房产及一些保险赔偿，因为规定，这些在您十八岁之后才可以完成过户。这份文件您可以看看。”
　　再后来，艾茗汐就跟着那位律师搬来这套位于市中心最好地段和拥有最好设施的公寓。
　　只是不论艾茗汐怎么找，这里没有留下关于她亲身父母的任何。
　　而当所有的过户手续完成后，那位律师的电话她就再也没有打通过了。
　　搬来后的这些年家里的空荡和从前热闹的孤儿院一对比她总是会不习惯，但也是在搬来之后，那样被人杀死的噩梦不再出现了。
　　直到昨天。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