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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不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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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挪威逗留了几日,但还是在言蓁强烈要求下赶在元旦之前回了国。
国内正好在下雪,落地时可以从悬窗外看到飘飘洒洒的雪花,航站建筑大楼上满是飘落的雪瓣,天色昏暗萧条,只有雪像新生的花瓣一样来到世界,那么纯白。
两人在回国之前就已经约定好,先回父母家。
当他们两个回到家里时,父母正在家里准备晚餐,看到他们嘘寒问暖一阵后,两人回房间换衣服。
言汜刚脱掉上衣,就有人溜进他的房间。
“蓁蓁……”
男人有些头疼地看着她。
言蓁走过去,目光毫不避讳地盯着他身上。
“喏,这东西你藏好。”
她将一个小盒子扔到他怀里,男人看了眼,眸色深了两个度,紧接着转身将它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言蓁一看,赶紧拿出来,“怎么能放这?周姨打扫卫生的时候看到怎么办?”
“那放哪儿?”言汜低头看她紧张的神色有些好笑。
“放在……”她四处看了眼,好像真的没有地方可以放,她又把视线转到男人身上,想了想:“你先放在行李箱里,等你回那边住的时候把它带回去。”
“这么麻烦呀?”言汜含笑俯身。
言蓁认真道:“哪里麻烦了,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就完蛋了。”
“那不如现在就用了它。”
言蓁瞪大眼睛,震惊了半晌:“现在?”
“嗯。”男人的唇落在她脸侧。
言蓁觉得匪夷所思,推开他。
“你别发疯了,江言汜。”
男人脸上有些可惜,直起身子,“那你自己藏好,我去洗澡了。”说完就抬步往浴室走去。
“喂!”言蓁在身后叫他,他也没转身。
她走过去抵住门,他意外地挑眉看过来。
“哥,在家里你不许乱说话。”
男人淡笑,“在家里你也不许勾引我。”
“……”
“还有要说的吗?我要关门了。”
言蓁松了手,还知道要关门了。
在挪威那几日,哪天不是他抱着她去洗澡。
男人已经在脱裤子。
言蓁看他,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样子。
他垂眸笑了笑,走近将她拉进怀里。
男人气息吐在她脸上,强健的肌肉都近在咫尺,带着男人身上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言蓁大脑有些空白。
这是家里啊……
“既然不走,那就现在用了这东西吧。”
言汜伸手掰开她手里的小盒子,凉薄的唇贴上她的,与此同时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按在冰凉的门上,他眸底灼热浓稠,并且越来越深地泛滥。
“江……言汜!”
言蓁从缝隙里挤出破不成声的三个字。
不过这对于言汜来说毫无威慑力。
他深吻进去,吃下她接下来的话,暗哑着嗓音,“小声点,叫的太大声的话,爸妈会听见。”
言蓁无力地下坠,只得搂住他脖子。
……
许久。
言汜用毯子裹着言蓁抱她回自己房间,就那么坦然地穿过走廊走向她房间。
期间她躲在言汜怀里,脸埋进胸膛,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总有种立马会被发现的错觉。
房间里,言蓁钻进被褥里,她盯着他看,眼湿漉漉的,整个人委屈的楚楚可怜。
男人沉默着去给她找衣服。刚把衣服递给他,就听到言蓁垂着脑袋吩咐,“你先出去。”
言汜把衣服放在她身侧,并不急着出去,靠近她亲搂她的背抱了抱,用指尖将她的脸抬起来亲了下她额头,而后松开出门。
楼下,言蓁下楼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在餐桌上了。
言蓁从楼梯上走下来,父亲便问,“蓁蓁怎么穿这么多?感冒了?”
言蓁拢了拢身上那件毛衣外套,含糊其辞,“嗯,柏林太冷了。”
言汜视线落在她身上,意味不明。
言蓁走到言汜旁边坐下,言汜将热水推到她手边,“先喝点水。”
言蓁声音很低地说了声谢谢哥哥。
她没法太自然看他,脑袋里总是浮闪楼上那些画面。他听话的将那杯水喝了一大半,这才察觉到自己喉咙很渴。
言汜看她喝了很多,脸上又恢复成以往的面无表情,给她碗里夹菜。
黎瑛问她在德国工作怎么样,言蓁挑着好听的话回应着。就这样直到饭后下桌,两人都没再说过话。
室外夜风寒凉,雪也还在下。
言汜因为一通电话而去了外面,言蓁就趴在玻璃窗户那里看他,他修长的背影站在阴暗处,冷风吹得他衣摆飞扬。
言蓁心里有些甜蜜。
她终于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了。
言蓁望得太久,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向她靠近。
“在看什么?”黎瑛高雅和蔼的脸出现在玻璃上,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得到了答案,“言汜。”
言蓁吓了一跳,“妈妈。”
黎瑛看着女儿,“你哥辞职的事,你没跟你哥吵架吧。”
言蓁转头,“没有。”
“他解释了,况且哥哥那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规划。”
“真懂事。”黎瑛摸她的头发,“好了,去休息吧,你们也刚坐这么久的飞机,肯定累坏了。”
“好,这就去。”
黎瑛离开,言蓁又望了眼人在打电话的人。
转身上了楼。
晚上,她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竟然有些睡不着。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都跟言汜睡在一起,基本上没有分开的时候。
她微微叹气,回到国内其实并不如在挪威那样自由,更不能毫无顾忌的拥抱,亲吻。
况且就像他说的,他马上又要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会变得非常忙。
这样一想,言蓁就又开始思念他了。
只开了一盏昏黄台灯的床头,言蓁点开手机,点开言汜微信头像,发消息。
【哥,你睡了吗?】
她等了好半响,都没有等到回复。
应该是睡了,毕竟已经很晚了。
言蓁放下手机,强迫自己入睡。
倏日。
言蓁是被吻醒的。
她呜咽着推开身上的人和那让她窒息的唇。
男人的轻笑声落在她耳畔,“昨晚睡着了,没看见你消息。”
言蓁睁开眼,听着男人的解释,伸手去抱他。
“哥哥。”
他拍着她的肩,“怎么了,蓁蓁。”她黏人的模样有些不对劲。
“我想每天看到你。”
言汜顿了顿,“好,每天都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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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之后,言蓁又有一个星期见不上言汜。
言蓁在电话里可怜兮兮地问,“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言汜只是宽慰她,尽快。
可尽快又是什么时候。
听出言汜语言里的疲惫,她也不想再难为他。
她更多的是心疼,语言也懂事起来,“好,我等你回家,不要太辛苦了哥哥。”
又过了两天。
言蓁跟黎瑛去参加了一场晚宴,整个晚宴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她的言汜了。
宴会厅多是商业人士,来找黎瑛的人应接不暇。
言蓁觉得无聊,就走到一旁喝吃东西。
拿了盘子选了自己想吃的东西,坐到角落慢条斯理地吃着。
吃着吃着,有些黯淡地垂下眸。
她好像得了相思病了。
忽然眼前一黯。
言蓁看到黑色长裙的下摆出现在视野里。
她抬头,看到柳殊冷清的一张脸。
“柳殊姐。”言蓁无论看几次,还是会被柳殊的容貌惊艳到,不可否认,她真的很漂亮。
“言蓁。”柳殊端着一杯香槟,坐在她身边,“好久没见了。”
言蓁点点头,“是有段时间了。”
“听说前段时间你和你哥都去柏林了?”
“是啊,才回来不久。”
言蓁察觉她想说什么,这让她心里划过微妙的感觉。
柳殊似笑非笑把目光投向言蓁,“你哥辞职的事,很突然,你是怎么看的呢。”
言蓁不动声色,“没有人必须要在一个岗位做一辈子,他现在选择的路也很好,不是吗。”
“还是作为家人的你理解她。”
言蓁觉得家人两个字微微刺耳。
她笑了笑,没说话。
柳殊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食物上,眉心略过凝思,淡声问道:“言蓁,你和言汜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言蓁握餐具的手顿了顿,眉眼显得寡淡下来,“柳殊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她佯装不解,“我和哥哥还能有什么关系。”
柳殊笑容维持着,“所以你也知道你们不能有除兄妹之外的关系吗?”
言蓁瞳孔没有一点波动,疏淡地望着她,“柳殊姐,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没必要绕圈子。”
女人冷淡道,“言蓁,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放弃结婚吗?”
言蓁看着她。
“因为我发现他心里有人。”
言蓁怔忡。
柳殊脸上闪过苦涩,“这让我接受不了。”
言蓁明了,原来是因为这样才不结婚的啊。
困惑扫清了,言蓁也只是知道了一个很无关紧要的消息一样。毫无波动,甚至是无所谓。
柳殊捏紧了酒杯。
“所以,他还是和你在一起了对吗?”
言蓁目光安静地端详了柳殊片刻。
柳殊被那样的眼神看得有点烦躁,她正要出声。
言蓁叹息着先开口了。
她说,“柳殊姐,你现在是在不甘心吗?”
柳殊一僵。
言蓁漆黑分明的眼睛直视她,“因为你曾经有机会彻底拥有他,但现在看到他站在别人身边你不甘心了,后悔了。”
柳殊脸色微变,不知道怎么反驳,“我爱了他那么多年,可他……”
“那你当初应该用婚姻绑住他,不去在意他心里装的人是谁。”言蓁打断她,“而不是在放弃了之后后悔。”
“没有后悔药的。”
“就像这次是我抓住了他,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松手。”
柳殊被她的话震慑住,“可是你们是兄妹,你跟他在一起能得到什么?”
“我们不是亲兄妹。”
柳殊冷嗤看着她,“有区别吗?”
他们的社会关系,他们江家在国内的知名度,这样的关系被爆出来和丑闻有什么区别。
他们以为他们会有未来吗?
“我和哥哥本来就和普通男女关系不一样,你怎么就认定我们需要普通的恋人或者婚姻关系来绑定彼此。”
柳殊皱眉。
黎瑛在宴会中心向她招手,言蓁向母亲笑了笑朝她走去,离开前,只落下一句话。
“我和言汜永远是家人,其他的你就当不知道好了,如果你永远执着我和他在一起,到头来也只是徒劳怨念一场空。因为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柳殊怔怔地看着言蓁越走越远的背影。
女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未长开的小女孩,她亭亭玉立,身上已经带着某种光芒。
她自嘲地笑了。
对于言汜,她曾经有机会的。
诚如言蓁说的,她永远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