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沉浮》卿九殷

2、第二章

　　007.

　　哦，这还真是意料之中的理由。

　　柯拉松看看嫖来的医疗箱，抬手就要给自己点根烟，脑子里还不忘比划着那句话和奥菲莉娅的适配性。

　　不得不说，那种“想活下来那就继续活着，死了也和我没关系”的不负责任的感觉，还是和奥菲莉娅的相适性挺高的。

　　遂而又觉得头疼——前有奥菲莉娅后有罗。

　　柯拉松觉得自己这个海军当得还真不容易。

　　这都是些什么问题儿童啊。

　　008.

　　奥菲莉娅再一次看见罗时，他被马哈拜斯和乔拉架到多弗朗明哥前。

　　窗台上已经趴了Baby-5和巴法罗，奥菲莉娅就靠在栏杆上，面对罗走过来时瞪着的眼不为所动。

　　“少主大人，我把罗给抓过来了。他不知道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想要逃跑了。”顺应罗的挣扎，乔拉和马哈拜斯直接将人扔到地上。

　　马哈拜斯接着表述：“他都已经跑到港口了。”

　　罗看到多弗朗明哥身边的柯拉松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趴在外面栏杆上的独眼女，这才懊恼着自己举动和报应的不值。

　　“罗，把你叫来这里不是为了别的，只是要告诉你，我已经决定接纳你正式成为堂吉诃德海贼团的一员了。”

　　“哈？”

　　出乎意料的发展。

　　比起当事人心里思绪翻涌，多弗朗明哥的表情就玩味许多：“那些痛苦至极的经历让你拥有了这异乎常人的可憎眼神，所以我觉得你很有资质。”

　　乔拉的吹捧罗已经听不太清了，他看看多弗朗明哥，又看看次座上安静当背景板的柯拉松，弄不清此刻的状况。

　　多弗朗明哥是还不知道柯拉松的事吗？是柯拉松没说？就算不会说话也总会写字吧？

　　他想了一圈想到奥菲莉娅身上，下意识的皱皱眉，那天被踢到的地方现在都还隐隐作痛。

　　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一把打开乔拉放在他帽子上的手，罗闷气道：“看不看中都没用，反正我三年后都会没命。”

　　罗讽刺得想笑，又笑不出来。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死在弗雷凡斯”的死法呢？

　　“那就要看看你自己的运气了。”说着是看罗的运气，实际上多弗朗明哥还是很愿意去选择相对好的一条未来。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看好罗。

　　运气？

　　从必死的结局中偏出一条运气的存活路线，罗没明白多弗朗明哥的意思，但还是瞳孔一缩，看向戴着墨镜的那个男人。

　　他不紧不慢好似心情很好，为自己的话语解释着：“我们专门从事黑市交易，倒卖恶魔果实是常有的事，果实的能力有时是会超出人的智慧的，其中可能就有能治好你疾病的果实存在。”

　　“如果你有那样的运气，在这有限的三年内，说不定真能找到那颗能救你一命的果实。”

　　“我会把你当成是我十年后的左右手一样来磨练你……还有奥菲莉娅。”

　　奥菲莉娅。

　　那个独眼女。

　　罗念叨着，他是知道的。

　　头戴黄色蝴蝶结的女孩儿在他面前叫过这个名字。

　　像是被多弗朗明哥这句话惊到一般，柯拉松咳嗽着，腰侧的伤口再次裂开渗出血迹。

　　围观的Baby-5和巴法罗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罗紧了紧拳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柯拉松。

　　「敌人。」

　　“你受伤了啊？对方你已经解决掉了吧？”

　　「已经干掉了。」

　　“那就好，记得包扎好啊。”毕竟是亲兄弟，多弗朗明哥对家人一直很上心，多叮嘱了两句，脸色不大好看。

　　不用来得及担心接下来的自己会尸首异地，继不明白独眼女后，罗也看不懂柯拉松。

　　一个两个的……这算什么啊？袒护吗？

　　009.

　　罗正式留在堂吉诃德海贼团了。

　　从房间里出来，奥菲莉娅也跟着一起回去，并排走的时候罗听她调侃：“活下来了还真是走运。”

　　嘲讽的话语让罗立刻上头，压低了声音狠着语气：“你以为我会因此感谢你吗？”

　　奥菲莉娅才没兴趣和他争论这个，眼看话题不了了之，她听对方恼怒地“嘁”了一声。

　　010.

　　堂吉诃德海贼团的日常生活对罗来说还算充裕，柯拉松并没有因为他留下来少找他的麻烦，他本人也比他想象得还要蠢。

　　虽然很生气柯拉松的作为，但每次看到不是只有他在受苦，罗多少会觉得好受点。

　　让他意外的是原以为不对盘的奥菲莉娅，实际上却是很沉默的一个人。

　　用Baby-5的形容就是无趣。

　　越是相处他越是不解一开始的接触，可每当对上她那冷冰冰的眼神，罗就难以和她说些什么。

　　最开始无论是多弗朗明哥还是家族里的其他人，都不分配罗参与任何任务——毕竟还是一个没有果实能力的小鬼，既然选择接纳了他，自然不会让他那么快去送死。

　　于是每次任务时罗最煎熬的就是和奥菲莉娅一起留守基地。

　　他和那家伙绝对是属性不合。

　　无论多少次他都觉得奥菲莉娅那只灰蓝色的眼睛碍事。

　　明明是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混蛋了。

　　011.

　　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对奥菲莉娅过多关注的事实，但罗确实发现了一点堂吉诃德家族里常理之外的事——柯拉松讨厌小孩子，却很少对奥菲莉娅下手。

　　大多时候她避着柯拉松的举动太过明显，家族里的人都知道本来就不合群的奥菲莉娅尤其不愿与柯拉松过多交流。

　　罗一开始也沾沾自喜过奥菲莉娅也和他一样被柯拉松修理得很惨过，好像那个时候被居高临下的憋屈感有所慰藉。直到有一次他亲眼看着她呈抛物线状被柯拉松轻松地从楼上扔向外面垃圾堆的钢堆中。

　　那个时候身份猝不及防地迎来了对调，让他一时间也忘了对奥菲莉娅落井下石。然后他就干看着她在钢堆躺了一会儿，跟个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从他身边走过。

　　哦，罗承认，哪怕他已经加入堂吉诃德海贼团，也已经被柯拉松这么对待过好多次，甚至因为刺杀被袒护而欠过柯拉松一个人情，即便是这样，他也无法坦然地接受每次被这么欺负。

　　印象中Baby-5和巴法罗是屡被打还屡凑着笑脸去玩闹，比起他们，奥菲莉娅……更像是习惯了？

　　好像这么说也不太对。

　　……

　　终于，在第一次和奥菲莉娅一起参与任务过后，身上挂了彩的罗看看依旧淡然得没什么表情的人，肯定了自己先前的感觉——

　　奥菲莉娅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012.

　　为什么说是怪物呢？

　　罗觉得见识过奥菲莉娅打架的人应该都会有这种感觉吧。

　　明明也不是没有预兆，从一起修炼时奥菲莉娅总是很轻松地结束训练就该知道，这家伙天生就适合战斗。

　　而在看了对方实战后，罗对多弗朗明哥口中的“奥菲莉娅、左右手”彻底没有了疑惑——啊还是有的，他会怀疑自己能挂上号吗？

　　话扯远了。

　　他并不是想夸这家伙有多厉害，只想说她不过是一个疯子罢了。

　　013.

　　罗是第一次出任务，但任务不会因为他是第一次而有所留情，比起奥菲莉娅不怕死的拼劲在枪弹中游刃有余，罗的首秀磕磕绊绊实在可以称得上惨不忍睹。

　　当敌人明晃晃的匕首猛刺过来时，罗的大脑被刀刃的反光刺得一片空白，颜色更替又是那样的快，反应不过来的下场就是看见血的红色在眼前绽开妖艳的花。

　　罗觉得比起敌人的惨叫声，还是刀子进肉的声音听起来更刺耳。可偏偏当事人就像喝水一样云淡风轻，全然不顾差一点靠近胸腔的匕首，反而一手抓着着对方的手防止他逃脱，一手拽着对方肩膀往下摁，膝盖上顶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什么鼻梁断裂的声音。

　　她动作太快了，等古拉迪乌斯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赶来，那人已经膝盖跪地上嚎着。隐约的，罗好像看见她轻轻地扫过来一眼讥诮的目光，然后利落地拔下身上的匕首。

　　014.

　　事后，看见奥菲莉娅整个上半身都快被血染透了，她本人还淡定得一批的乔拉拽着她好一顿训。

　　乔拉：“毛还没长齐的小鬼头就少在那里逞强了，我们还不想给一个小鬼收尸啊！”

　　015.

　　那之后，罗有大概一星期没怎么看见奥菲莉娅。

　　Baby-5司空见惯地道出不管受多重的伤，奥菲莉娅都习惯一个人呆着自己给自己包扎，这么长时间不见，可能是真的伤得很严重。

　　罗脸色不大好看。

　　说不清是因为被讨厌的家伙救了一命的羞恼还是什么，总之，当他再一次看见奥菲莉娅时，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之前嘴硬的狠话。

　　憋了半晌，他才问：“为什么救我？”

　　而她只是看他很长时间后，语气随意但不像在开玩笑：“你不是要用剩下的三年去毁灭世界吗？”

　　“那就先好好的活着吧。”

　　……哈？

　　罗语塞。

　　这算什么理由？

　　“我可不记得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头疼地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这家伙对自己好像有什么误解，还是纠正一下会比较好。

　　奥菲莉娅没有接话，好长时间都只有风吹的声音低啭，罗奇怪地看看她，看她那只会说话的眼睛，看她默然。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苍白无力的道谢话语，又觉得她可能不在乎这些。

　　他最终递上了那方手帕，是干净的白色，语气依旧生硬，却难得有了服软的味道：“谢谢。”

　　交接手帕时，奥菲莉娅好似轻浅地笑了一声，那声太淡了，被风吹过耳边，罗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然而屏息凝神去感知，只听见她用同样轻飘飘的声音低喃：“呐，罗，你知道吗？无论爱也好，恨也好，人是需要感情依存的生物，而我没有。”

　　大概是被风吹昏了脑子，罗竟从那听不出喜悲的语气中察觉得了一丝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