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高史]不夜城》嗟然

45、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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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看着黑着的房子，高城心里那一路上不断强烈的希望，灭了。灯也不拉的直接倒在沙发里，陈陶的电话一直打来，高城直接关了手机。
　　高楠的话还在脑海里盘旋，他清楚的知道，高楠没有威胁他。虽没点破，高城还是隐约的知道在父母和公司那边，高楠是帮着他的，因为有几次母亲提到莫须有的约会，在高城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高楠就帮他应付了，公司里小范围内也不时流传着高城跟某某名媛之间的暧昧，见过极力撇清绯闻的，没见过巴不得制造些绯闻来保护人的。对于家里和公司的顾虑高城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和史今才等来貌似平静幸福的日子，他舍不得花时间废心思去想这些闹心的事。他以为在工作上努力一点，表现好一点，在公共场合注意一点，就能找到平衡的方法，却不想，装鸵鸟努力维持的日子还没过几天，就发生了今天的事情。高城觉得懊恼，他不想用喝酒、兜风来撒气，他只想史今能在身边，哪怕是说说话也好。

　　杨博准备下班的时候，候诊室进来了个捂着脸满脸眼泪的病人，脸颊已经肿了一大片，杨博一心软，又戴上了口罩，等看完了这个病人外面又等了两个，扭头看其他医生都在忙，只好转告护士去接病例。
　　看着牙片直接坐扶梯下楼，听到旁边上楼的扶梯上，一个渐进的小女孩儿的呜呜抱怨声，杨博没理会，等声音近在身侧，突然听到了另一个安慰的声音，杨博猛然间浑身一激灵，手里的牙片被捏的哗啦响，扭过头去，在看到那个紧跑起来的背影时，杨博以为是幻觉。根本没看到正脸，就笃定了是他，一定是他！
　　杨博忍耐着激动，下了扶梯直接转弯踩上升梯。他奇怪自己怎么还能如此镇定的一步一步的走进儿科。隐着半边身子看向里间坐在椅凳上跟医师交谈的男人，几年未见甚至连音讯都寥寥，但那有些许变化却早已根深蒂固的侧影轮廓，依然在最短的时间重击偷窥者的心脏，杨博贪婪的看着已褪下青涩气息的男人，这些年你在哪里？病好了没有？有没有忘了我……
　　林奕良抱着打完点滴的女儿走出医院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嘴唇碰碰女儿的额头，温度似乎降了些。10月的香港依然暖热，还未能感受到秋季的凉爽。站在路边好一会，都没有看到一辆的士。
　　杨博在不远处看着左右张望的男人，对怀里孩童的疼惜都写在脸上。飞驰而过的汽车带过的灯影，刷过男人的身体，分割出明暗的线路，杨博鬼使神差的心念一动，走了过去，全无意识的喊出那个心底埋藏了十多年的名字：
　　“阿源…”
　　背对自己的人应声转过身来，惊诧的看着自己，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神色，但那转瞬即逝的慌张还是刺痛了杨博，不想见到我么……

　　饭吃到差不多，jeff一个电话被朋友先叫走了，只剩下了史今和曹羽凡两人。曹羽凡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史今拦他，他笑咪咪的说，没事，我从没醉过。
　　“中秋的时候给我妈打电话，我妈说她特想我，一退休时间就多了起来，只要看到街上有小孩，就老想着我以前的时候，还说最近老梦见我，都是小时候的样子，她说记得我昨天还穿着开裆裤，怎么一下子就长这么大，哈哈，我也不记得，我怎么就长这么大了……”
　　史今听着曹羽凡絮叨，转身喊服务员上一杯蜂蜜水。
　　“我挺嫉妒高城的，真的，长的帅，家里又有钱，身边还还一堆人爱他爱得不得了，可你知道不？我知道他也嫉妒我，可惜呀，钱我可以赚，我妈还给我存了钱呢，可我有的他没的，他想赚也赚不到......”
　　“我这人其实挺烦的吧，也就你受得了我这脾气，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有好几个玩的好的，可现在都不知道人在哪呢…在这儿混的也不咋样，也不知道有啥好舍不得走的…”
　　“史今，我真有点想家了…”
　　史今把曹羽凡送回去，jeff还没到家。房间有些乱，趁曹羽凡去浴室的时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床上随意丢了一件v领的棉t，史今叠叠整齐放床边，摊开时，认出了居然是自己的。
　　还住一起的时候有一次曹羽凡洗完澡找干净衣服，顺手借了史今的这件，后来史今问他，他只说不知道放哪了可能丢了，史今没计较，之后也没再见过，此刻居然出现了。史今愣了愣，放好衣服，把两个垃圾袋放到门边。
　　曹羽凡喝了酒倒不会大疯大闹，但总是会磕磕碰碰，史今不放心，看他上了Chuang休息，想给他喝点水，喊了几声也没见反应，史今把水杯放到床边，提了垃圾袋悄声离开。走出楼里收到一条短信，点开一看，是曹羽凡，上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史今把手机放回兜里。时间不早了，得赶紧回去省的高城担心，史今紧走两步，进了地铁站。

　　杨博不时盯着林奕良怀里的孩子，沉默开着车，依言停在了一家旅馆，关了车门很自然的跟上去，林奕良却停下脚步转过身：
　　“谢谢你啊，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小姑娘已经睡着了，偎在爸爸怀里，林奕良低了低头，转身往里走。杨博身体里鼓噪的情绪早已经快不堪负荷，装作一派云淡风轻，居然他也真吃这一套，什么事没有似的就把自己排斥在外，杨博没有犹豫，抬脚跟了上去。林奕良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杨博站在门口拿眼睛觑抱孩子放床上的林奕良，一肚子的狂乱气息乱窜，林奕良安顿女儿睡下，倒了杯水放在杨博面前，杨博眼也不眨的跟着人的动静好多年的疑问沉压于心，眼前的人却没有看他，一言不发。
　　“怎么住宾馆？你去哪了？为什么不跟我联系？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顿了一下，高城的声音都有些抖，“是你的孩子？她妈妈是谁？”
　　林奕良听完杨博的一气发问，抬头对他笑笑：
　　“走了以后就开始断断续续的治病，等病好了又跟家里一起搬了几次家，读完书就留下了。这次回来也是办点事，孩子母亲没跟来，之后，就不回来了。”
　　杨博听闻“病好了”心里欣喜，听他提到孩子母亲又躁烦起来，到最后一句，猛然心沉谷底，重逢的惊喜被气痛替代。
　　“不回来了？什么意思？如果不是我恰巧遇到，你是不是真准备一辈子都不跟我联系了？一句话不说就跑的无影无踪，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好了多久？！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林源，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对得起我吗？！”
　　“十多年前我就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林奕良声音平静，“我一直当你是我的朋友，这十几年你不是也过的很好么？如愿做了医生，也结了婚，”
　　“你怎么知道我做了医生结了婚？”杨博有些激动，“你一直都知道我的消息？你根本就在意我，对不对？”
　　“你别误会，我只是偶然间听同学说的。”
　　床上有了动静，怕女儿醒了受惊，林奕良转头去查看，还没靠近，就被一双手从后抱了上来。杨博头脑发热，自己想念了十几年的人就在眼前，双手刚碰触到林奕良的身体，就久旱逢甘霖般忍不住越束越紧。林奕良挣了几下没脱身，发急又不敢大声：
　　“你松手！我要去看我女儿！放手杨博！”
　　“我想你，好想你，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这么久不联系……阿源，阿源…”
　　林奕良一发狠，扳住杨博的指头逼他松了手，转身退开几步距离。

　　史今回到家的时候已近11点。见屋里漆黑一片，史今还以为高城有应酬还没回来，亮了灯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到桌上。
　　灯光晃了眼，高城便醒转过来，立刻想起晚上自家里的那些事郁闷起来，也没吭气，默默的体听史今进屋，放东西，洗手。史今靠近了客厅才看到沙发上躺了人，吓一跳。
　　“你怎么睡在这里？也不盖个东西。”
　　“挺尸呗！”高城翻身坐起，“怎么这么晚？你们吃满汉全席啊！饿死了，给我弄点吃的！”
　　“你还没吃饭？”史今很惊讶，高城抱怨的理直气壮：
　　“吃什么？推了饭局却忘了你晚上不在，也没什么心情到外面吃。”
　　史今连忙转身进了厨房，拾掇着刚放下的东西。
　　“正好，晚上菜没吃完打了包，给你热热吃吧。”
　　“不要！我不吃！”高城跟到厨房抱起手臂，“我不吃你们吃剩下的，你给我现做！”
　　史今后悔晚上没再给高城打个电话提醒一声，自己没管，就把人饿到现在。
　　“家里也没什么菜啊，要不我出去给你买点吧。”
　　“不用，下点面条就行，我吃面条！”
　　高城才不愿意吃曹羽凡嘴里剩下的，但也懒得再折腾史今出去，史今看看冰箱，备的东西还能做碗面吃，于是挽起袖子。高城靠着门框看史今切番茄，放油，细圆的面条在滚水里翻着身，打好的鸡蛋沿着锅边滑滑的下去，很快就牵拉出金黄的蛋花，高城使劲吸着鼻子：“真香！”
　　史今坐在桌前看高城大口吃面，忽就想起两人第一次一起吃饭的情景，高城喝尽碗底的汤，推了碗脸闷坐着，史今询问怎么了，高城才把晚上回家姐姐的事告诉了他，连带跟母亲的不快和被拉去拜庙的事，只是跟高楠的争吵没有提及。史今安慰他：
　　“也许是这次不该她，姐看着就不是命薄的人，只要身体多保重，以后还会有的。”
　　“没看出来，你还会看相啊！”
　　高城不想气氛哀伤，笑说。史今没理他的玩笑：
　　“你妈也是心里难过，谁不心疼自己孩子？你就多哄哄，让你陪着去就去啊，只当是让你妈心里舒服些，你跟她倔什么？”
　　“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母亲替儿子着急女朋友，很正常呀，或许你拜拜，黄大仙真给你一个好媳妇来说不定！”
　　“胡说什么呢你！”
　　高城作势打人，史今笑呵呵的躲。
　　“不要他给，这不已经有了个好媳妇了么？”
　　闹了一番，才听史今继续说：
　　“现在这样，有多一天，也就好好过，不想多想第二天，我已经很满足了。其实我们这样，已经多少有些对不起家里，你就别再惹家里不高兴了。”
　　高城立马不高兴了：“什么对不起家里？今儿你什么意思？”
　　史今停了停，吞下想说的话，说：
　　“ 你别急啊…你多陪陪家里，他们万事都是为你好绝不会害你，我这边，你知道我不会误会，也不介意就是了，”顿了一下：“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到了现在，我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
　　高城看着史今微红的脸，知道方才开玩笑和现在的表白，都是为了安慰自己和让自己宽心，顿时心里暖暖一片，反倒看着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倒是史今转身端了什么东西放高城眼前，高城一看，是打包的大杯许留山。
　　“回来时顺路买的，这可不是吃剩的，专给你买的啊。”
　　高城望住史今的笑眼，星星点点，舀一勺含化在嘴里，甜香之味，弥满口腔，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