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高史]不夜城》嗟然

37、第 37 章

　　陈陶真滚了——直接上楼进了史今那屋，锁了门。

　　史今还是刚才的姿势，脸色很差，陈陶蹲到他面前，看了看地上的东西，又抬头看着他，“史今，这些是什么东西？”

　　“……止痛药。”史今声音很轻，眼睛也不知道看向哪里。

　　“你哪里痛？怎么会吃止痛药？”

　　“头痛，杨博说这药没什么副作用，我只是有点依赖，不影响身体。”

　　陈陶挪了挪脚，“史今，高城是关心你，你不要赌气，这药，不能再吃了，知道吗？”

　　“不需要他关心。”陈陶头大了。

　　“…你们两个别闹了行么？”

　　“我没闹，是他说让我别再骚扰他，现在又让我住到他那里去，算什么？”

　　陈陶有点疑惑，“史今，高城不可能说出这种话，他一直都没放下你，你们肯定有什么误会…你有收到我的短信么？”

　　“我就是之后打电话给他，他没接，我发短信说好好谈谈，他就回了那些话，再打给他他就不接。”

　　陈陶问了史今时间，想了想，渐渐猜测出答案。史今抬起头看着陈陶，忽然就笑了，“我也觉得累，觉得没意思，我已经准备走了，回大陆去。现在的工作已经辞了，过两天就走。”

　　陈陶一惊，“你不是还想继续读书，出国的么？”

　　“以后再说吧……我想家了。”

　　“这事，你告诉高城了吗？”

　　“没必要。陈哥，你也别跟他说。”

　　“史今，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决定，可是我觉得你们两个之间还是要平心静气的说清楚，真的，你们之间，误会不少，解开了，还要走，谁也不拦你。”

　　陈陶下楼时看见高城已经找到了打火机，想了想，还是告诉了高城史今要走的计划，还有那条短信。高城一边惊讶一边心慌，他都快忘了，史今是可以离开香港，甚至再不回来了的。

　　“高城，面子到底有多重要啊？你真在乎这段感情就去把握啊！为了你的所谓自尊和傲气，你拖到现在，要不是今天遇到了你就准备等着史今转头找你？可以说史今现在这个样子，很大部分的原因是你造成的，你有这个责任！你别想那么多，就问问你自己，你爱不爱他，你要不要这段感情，你想不想在一起，简简单单的给自己一个答案！我不想再啰嗦了，该说的都说了，你不能一味的想依靠他力解决你自己的事情，本来你身边支持你这事的人就不多，你自己再不努力点，这段感情就真完了。我不想做搭线的，我也没那么多时间陪着你们闹，你们两个之间误会很多，你给自己一个不让自己以后后悔的机会，好好的，摊开了谈谈，了结也了结的干净！就这，我走了！”

　　高城靠在沙发里闭着眼睛，想着陈陶的那些话，想着从头到现在的一幕幕，经历了这么多，他开始自省。自己一向自负，可是一路下来的顺境都是自己争取到的么？傲气的宣称不要家里的帮助，可其实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家里给的，老爸容着老妈宠着，出了什么事还有姐姐和哥哥罩着，故意违反家里的意愿不学经济而读了管理，可自己在倔的不去高氏集团之后又做出了多少成绩呢？果然不得不承认，一开始就已经理所当然了别人帮助，于是这次真的要靠自己一个人去解决事情的时候，他还在犹豫着气傲着等着别人给他台阶。

　　高城看着楼上的房门，那里面坐着他在乎，现在需要他帮助的人。现在确实不是耍脾气的时候，还有很多问题等着他们解决。高城在心底问着陈陶说的那三个问题，在心底听到了自己的答案。

　　端着一杯温水重新推开房间的时候，地上已经清理干净，史今正朝门口走来。

　　“你要去哪里？”高城下意识的就堵住了门口。

　　“回家去。”史今强压着心里的恶心回答着，刚才陈陶走后不久他就感到一阵夹杂恶心的眩晕感，现在只要回到家里好好睡一觉。看着史今难看的脸色和倔强的神情，高城暗示自己平心静气。

　　“不早了，你脸色那么难看…就在这里休息吧，”看史今犹豫连忙又道，“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我去客房睡。”

　　史今抵不住无力感，终于答应了留下来，躺回到床上想着明天一早就离开，然后回去收拾收拾就回大陆吧，沉沉的倦意袭来，不一会就睡去。

　　高城则根本睡不着，时钟指向凌晨3点半，他想着史今现在的状况，想着自己能做些什么，明天需要给史今做检查，希望情况还不到最糟糕，杨博到底是什么人？在史今身边有什么目的？还有那些药，史今说是杨博给他的止痛药，可是那绝对有问题！想到那通让他困惑不已的电话，高城有些心烦意乱，家里人除了爸爸，都算是见过史今的，为什么会做这些？……

　　高城确定了史今还在熟睡，留了便条后就出了门，去了公司一趟又买了些吃的回到家，史今还没起来。高城坐在床边看着史今沉睡的脸，心想要不要叫他起来吃点东西，手抚上脸庞，却被那温度吓到了，史今发烧了。

　　叫醒迷迷糊糊的人，喂了点清淡的食物，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温度计，常备药物也只有感冒药消炎药，高城没有照顾过人，眼见史今面色不正常的红，温度不退，也不敢随便离开，只好打了电话给陈陶。

　　陈陶带了药看高城给史今服下，便把高城拉到客厅。

　　“怎么会发烧了？”

　　“不知道，我回来他就这样了。”

　　“我看，有必要给史今验下血。”看高城有些失神的点点头，又连忙安慰道，“现在他在你这，就好好照顾着，一切都会好起来，你也别担心了。”

　　陈陶是接到高城电话就从会议中赶来的，最近他们公司在着手一个比较重要的收购项目，所以也没多余的时间留在高城这里，临走前他提醒高城明天的聚会，高城叫住他，对他说“谢谢”，陈陶打了他一拳摆摆手走了。

　　聚会是为庆祝高城的姐姐高思玥怀孕。高夫人一起想抱孙子，奈何两个儿子女朋友不断，却一直没有定下来的心思，女儿结婚也有几年了，却一直不见喜事，之前又有过流产的记录，所以这次怀孕在高家来说绝对是喜事。高城本来不想参加这个聚会，尤其是在史今需要他的时候，但是高夫人言辞坚决，自己也确实很久没看过很疼自己的姐姐了，更重要的是，他有必要找方洋，谈一谈。

　　直到傍晚，史今才退了烧，端着杯子靠在枕头上，高城坐在他面前，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相持，许久都没人开口。高城已经决定了大家好好谈一谈，正在组织语言找起点呢，史今却先开了口，他说，“对不起。”高城一下子就没了刚才的焦躁不安，取而代之的，是难过和歉疚。

　　“今儿…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那样对你，我也该早点找你的。其实我早就…只是，只是我，”高城望着史今，“我没有接到过你的电话，那条短信，也不是我发的，真的。”史今抬起头，迎上高城的眼睛，高城继续说，“我找人揍曹羽凡，只是想给他点教训，因为有人告诉我，你在公司的事是他搞出来的…他…那天我情绪不好，看你替他说话我就…我就…曹羽凡后来找过我，说你出了事，当时我很着急，可是我当时…再后来联系他他又说你没事了，我一直很担心你，也，也很想你，可我总是想等着你先开口……对不起…”说出来，原来也不是那么难。

　　史今看着高城，看他结巴的解释着，自己一个人撑在香港这一个多月不想走，是为了等现在，和高城这样面对面的一刻么，怎么就那么傻，就不能主动说出自己的不舍和后悔呢，让两个人都痛苦。现在想告诉你，会不会已经迟了？

　　“高城，”史今打断，“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跟曹羽凡的所有事，那天在cova你说有事问我，我曾以为就是那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自己都不想记得那件事。”

　　史今停顿了一下，就像下决心一样吸了一口气，“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离开聿丰吗？那时候曹羽凡比我先去，在工作上他帮我很多。在传媒公司工作是需要一些人脉的，我本身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曹羽凡就常带我出去玩，带我结交更多的朋友，这一点我一直都很感激他。公司里有过他的传言，但我没有在意。后来有一次我无意间看到他跟周斯晨在一起，周斯晨就是当时我们在聿丰时的总监，是我和曹羽凡的上司。所以后来我有些躲着他，我其实并不歧视这个，只是有点震惊，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曹羽凡就找到我，告诉我是周斯晨威胁他。再后来，周斯晨还有几次，暗示过我…我劝曹羽凡离开他，曹羽凡说他也不愿意，他会想办法。再之后聿丰的创意被盗窃，说是曹羽凡出卖了公司，还查出曹羽凡挪用公款，一个普通职员，怎么可能挪用的了公司的钱？公司私下找到曹羽凡让他赔钱，不然就会告他，可是我们两个的所有积蓄加起来也远远不够。曹羽凡有一天身上带伤的回来，在床上趴了一天，他跟我说赔款已经搞定了，我追问他，他说他找周斯晨借了钱，公司不追究了，但是却把曹羽凡开除了，我去找周斯晨，周斯晨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一气之下我就辞职了。"

　　"后来我们离开了公司，但是我知道曹羽凡还是和周斯晨见面，有时候还是会带着伤回来，之后我找人借了钱还给了周斯晨。我没找到工作的时候在酒吧唱歌打工，那也是曹羽凡的朋友介绍的，有一次晚上回去，曹羽凡被打的一身的伤，那天正好是他生日，他说了很多话，还一直哭，后来他就吻了我，我想推开，但是没有，劝了他几句他就睡了。后来我们在旺角找了房子搬了家，曹羽凡开始总想跟我亲近，我一直没答应，有天晚上他就给我下了药，我们发生了关系，后来我非常后悔，我骂他，甚至打了他，但他还是那样，后来我有朋友来看我，就是你也见过的三多，他走前那晚我们喝了些酒，不知道怎么就醉了，醒了就发现我跟曹羽凡睡在一起，他说我们做了，其实我根本没有印象。我开始冷落他，找地方搬家，但他突然说不再闹了，于是我们回到以前，他也开始不停的换男朋友，他那时候还没找到工作，我又担心他一个人出事，就没有搬家。”史今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杯子，高城则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脸，他原以为自己听到史今说出这些时，自己会生气。

　　史今突然苦笑了一下，抬头看着高城的眼睛说“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我很厌恶那些记忆，我居然和我的朋友发生了这些事，我觉得恶心，可是曹羽凡质问我的话我却又不能否认。我一边说我们是朋友，一边和他有了关系，一边厌恶自己鄙视自己，一边又放不下他不管一走了之，我一边恶心这种事情，一边还会觉得，觉得有……我总不想跟你做到那一步，是因为我自己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我总会想到那些……”史今没有继续说下去，高城已经倾前拥住了他，史今歪歪脑袋靠在高城肩膀上，“我离开聿丰他们说我出卖公司，我没解释，可是高氏出事时，我很害怕你不相信我。我没有欺骗你，我不爱曹羽凡……” 高城拥着史今，抚摩着他的后背，久违的味道与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