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高史]不夜城》嗟然

3、第 3 章

　　高城随意的点了头就走到史今桌前：“下班以后有事么？一起吃个饭。”史今愣了下：“呃，有什么事么？我晚上约了人…”
　　“你有约？那改天吧。”
　　转身就要走，史今也不知怎么就开了口：“很重要吗？不然我…”
　　高城摆摆手：“没事，不急，就是些工作上的事，那你先忙你的吧。”转身离开。
　　史今看着高城上了楼梯，也就关了抽屉拿了包。
　　到了炳记曹羽凡已经开始狼吞虎咽，桌上的三个盘子两个碗已经空了三分之一，史今放下包拿起筷子：“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不够再点，又没人跟你抢。”曹羽凡埋头对付牛腩煲，不抬头的说：“你请客？”史今笑笑：“行啊。”曹羽凡扭头对着里堂就喊：“再加两盘生煎一盅黄豆蹄髈！”转脸又对史今嘻嘻一笑，史今翻个白眼低头吸溜猪脚面线，没吃两口就皱皱眉：“这东西你爱吃我又不爱吃，你咋每回都点给我！”
　　曹羽凡不客气的夹走史今碗里的猪脚：“这样你就吃不了我就能吃！”史今无语的向他那边推推碗，自己夹了水晶包沾了酱汁吃。
　　回到家里，曹羽凡仰躺在床上一面抚肚子一面还想给史今讲公司里的趣事，转眼看史今掏了包里文件在电脑上忙活，就凑上前：“你们公司最近很忙么？不是小公司很清闲的么。”
　　史今说：“最近接了项目，有项目的时候都忙。”
　　曹羽凡看看电脑上的表格：“要不要帮忙啊！”
　　“不用，就是把联系表资料什么的汇了，给jeff他们明天用。”
　　“他们自己不会做么？”
　　史今笑笑：“这不顺手么，又不麻烦。”
　　曹羽凡努努嘴继续躺回去：“你啊，劳苦命，在哪都喜欢照顾别人，啥活都自己动手了才放心，我看你是瞎得瑟！欠的慌！”
　　史今乐了，在家里两人都是说国语和家乡话，曹羽凡是四川人，有时候却喜欢学史今的家乡话，每回听曹羽凡用错词的瞎喊东北话，史今就觉得乐呵。曹羽凡见史今笑的眉眼弯弯，眼珠一转就凑到史今后脖子边有意无意的呵口气：“笑啥玩意儿啊？有那么好笑吗？”史今听他说话还想笑，突然感到脖子上的热气，心里一紧连忙把身子往前欠欠隔开些距离，曹羽凡瞧史今那紧张样，自己偷乐了会，实在忍受不了这个压迫了他撑的紧的肚子的姿势，仰面又栽回床上。
　　“海星”的宣传活动按照计划进行，史今按照蔡总监的指示各线忙活，对策划也没再多言语，只是细节上的小修小补。高城确实找来了有点名气的二线明星冯云菲，史今觉得她稍显浓丽的样貌与‘海星’夏季款的清新自然风格定位不搭，但终究忍住了没有提出意见。“海星”代售站对进度表的审核签订没有高城预料的按时，宣传片的拍摄果然像史今说的那样时间不够，高城咬牙坚持连夜赶工，冯云菲经纪公司以其违反了合同里每天工作时限定的条款提出异议，最后纠缠不清，时间和金钱浪费了大半，史今全力在三方周旋，争取把损失缩减到最小，最终宣传片代售点不满意，冯云菲公司不满意，就连高城自己也不满意。“海星”毙掉了高氏传媒的宣传片，用了自己总部早就准备好的宣传片，但仍以高氏未能按策划案进行宣传为由提出赔偿要求，冯云菲公司也就违约赔偿闹缠不停，高城在5月下旬勉强完成了全部宣传工作，但这一次的失败结局早已无法挽回。
　　高城接听电话，电话那头是给自己找来这次项目机会的朋友陈陶，他在海星位于台湾的分部，听说了香港代售点这次项目的合作结果打电话来安慰的。
　　“你也别气馁，毕竟是你不曾尝试的领域，有失败才有经验啊，我当年刚开始做的时候，跌了好长时间还爬不起来，你这回不盈不亏的，已经很不错了。”高城听着陈陶的安慰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仍感谢了他给的机会，“嗯，行，你回来了我请你吃饭，再聊。”高城瘫在椅子里，不一会高思玥打来电话：“我听说了，年轻就是要多摔打，这不是坏事。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回高氏？爸爸昨天跟我提起你，说你从美国回来跟他还没说话超过10句呢…”
　　“姐，我没想着在这跌一跤就跑回去，多大个事儿啊，你别说了，我不走。”一会ADA又打来电话：“有空么？陪我逛街吧，我昨天在weresome看上几件衣服…”高城堵住ADA接下去的话：“我没空，公司很忙，你找别人陪你买吧。”就挂了电话，关了机。高城在公司呆到快11点，才一个人离开公司，不想回家就开着车无目的的四处逛游，想去兰桂坊喝点东西，又怕遇到认识的人，车开着开着就来到弥敦街上，拐角处一抹紫蓝的灯在夜里发着魅惑的光，招牌上写着“happytogether”，高城隐约记得自己来过这间酒吧，停了车就走了进去。在角落里一个圆桌旁坐下，侍者端来一杯颜色好看的酒，说是今天吧里送的，高城没说什么，又点了些酒，酒吧一方的小舞台上有歌手在唱歌，缓缓地歌声传来：
　　秋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
　　秋风即使带凉亦漂亮/
　　深秋中的你填密我梦想/
　　就像落叶飞轻敲我窗…../
　　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
　　燃亮飘渺人生/
　　我多么够运…./
　　张国荣的《春夏秋冬》，一首舒缓淡雅的歌，唱歌的人声音清澈又略带磁性，虽比不上原唱味道，却也有自己的一分清洌。高城觉得自己烦躁的心在歌声里渐渐变得平静，不由的向台上望去，白色衬衣，没扎领带，随意的坐在高凳上，侧着身子看不清脸。一首唱毕，又响起悠扬淡缓的旋律
　　跟夏天才告别转眼满地落叶/
　　远远的白云依旧无言/
　　像我心里感觉还有增无减/
　　跟去年说再见转眼又是冬天/
　　才一年看着世界变迁/
　　歌手开口唱出的是首国语歌，现在在香港的酒吧里唱国语歌的有很多，甚至成为一些酒吧的招牌，高城国语歌听的不多，这首歌也没听过，但只觉得旋律和发音都那么舒心，心跳都变得温柔起来。高城已喝下两杯酒，又向侍者续了杯，就凝着歌手的方向静静地听。歌手在唱半时转动了高凳，高城这才得以看清歌手的脸，心一惊，坐在舞台上持着话筒的人正是史今，高城晃晃微醺的脑袋，确定了正是史今，才由惊讶转为了疑惑。待史今唱完歌从舞台一侧下来，走到一旁和一个中年男人攀谈了一阵，在绕过吧厅间的圆桌朝外走时，高城还拿不定注主意要不要喊他。他不需要犹豫了，因为史今路过时隔着两张桌子还是认出了他，史今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微笑着走到高城桌前坐下，“高总，你怎么在这？”高城不知道是吧里灯光的关系，还是自己酒喝多了，他看见史今身上萦着一层淡淡的白光，被包裹其中的史今的脸上，三轮弯月，盈盈动人，动人？高城猛的一抖，怎么联想到这么荒谬的词语。定了好一会神才转向史今开口：“你怎么在这？公司的工资不够你用？”说罢高城就后悔了，自己怎么说了句这么怪的话，史今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哦，之前在这里唱过一阵子歌，早没做了，今天酒吧开业10周年，老板就叫了我来，那段时间很照顾我，就来凑兴了。”“哦，”高城转开望着史今的眼，点点桌台：“我请你喝一杯——waiter！”
　　“不用了，”
　　史今连忙制止：“高总，我不会喝酒。”
　　高城也没坚持，环顾了下酒吧内的摆设，貌似不经意的说：“这里生意不错啊。”
　　“还行，比我在的时候好很多。”史今依旧端坐在浅紫色的沙发上，纯白的衬衣在酒吧里晃动的萤光里显得格外闪亮，史今衬衣胸前的首两个纽扣未系，隐约露出分明的锁骨，那一抹不算特别白皙的肤色在白的发光的衬衣对比下反而更醒目，高城不经意的瞧了几眼，口舌有些发干，连忙端起杯子吞下淡红的液体，“你唱歌很好听。”高城嗓音有些暗哑，史今些微不好意思的垂了头，“没学过，就是自己瞎唱的。”
　　高城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略微有些尴尬，忽然想起自己今晚来到这里的初衷，不由的轻叹了口气，史今好像觉察到高城心思似的说，“高总，心情不好发泄出来睡一觉也就没事了，总会好起来的。”
　　高城瞥坐在身边的史今，“如果当时听你的放弃那个计划，是不是就不会败成这样？”
　　史今弯弯嘴角，“这不算什么失败，什么事刚开始都难免遇到些困难，也不会都像自己想的那样完满。”
　　高城瞧着史今善意的笑，“后来你也看出不对劲，为什么没开口？”
　　“我认为高总你有你自己的想法。”
　　“很多人都等着看我的好戏。”
　　史今沉默，他和高城还没有熟悉到能为这句近似朋友间倾诉的话回应些什么。高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适当的话，轻轻咳嗽一下转移话题，“蔡总监说你之前在聿丰做过，她说聿丰很厉害，高氏传媒不能比的，你为什么离开？”
　　“聿丰是很锻炼人，只是自己也许不适合那个地方，遇到些不顺心，也就离开了。”
　　“我以为只要我用心，就能做好的。”
　　“你只是还不太熟悉。”
　　“当这个经理，底下很多人都不服气吧，恐怕普通职员都比我做的好。”
　　“他们比你多的只是经验。”
　　“是啊，你比我有经验，以后还要你多帮忙了。”
　　“我是高传的职员，当然会为公司尽心。”
　　高城不置可否，喝下杯里的酒，史今抬手看看表，起身告辞，“高总，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了。”高城霍然起身，高档西装因坐姿产生的褶皱漂亮的舒展，“是不早了，我也回了，顺便送你。”史今还想推辞，高城已经像得到史今同意了一样自顾自的开路了。
　　走出酒吧，高城摸摸肚子，“有点饿啊，吃点宵夜吧。”又不等史今开口就插着兜往酒吧旁边的窄道拐去，高城并不很熟悉这里，探头探脑的寻找，史今知道他在找能吃东西的地方，“我知道附近吃东西的地方，我带你去吧。”高城跟在史今身后，晚上喝的酒对高城来说不算什么，此时也就醒了。没有了酒吧里魅惑的荧光，史今身上的白光似乎黯淡了许多，衬衣没有束在西裤里，随意的垂在腰腿间，隐约可以看见细瘦的腰线。
　　高城挪挪眼光，不一会就拐到一家不大的店铺前，两人点了各自的食物，高城蹙着眉在圆桌上的铁盒里翻找着勺子，史今见了要来两杯开水，帮高城烫勺子筷子，“很少来这些地方吃东西吧，附近没有太高档的地方，你将就下吧。”高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无意间宣称了他和史今不同的身份，有些不好意思，史今却并不介意的递了烫干净的勺子筷子低头吃起自己的那份，碗里的东西看起来很普通，香味却是很浓郁的，牛腩肉厚，汁多不腻，软滑滑的嚼起来十分够劲，不知道是自己肚子真的饿了，还是因为吃惯了山珍海味反而这种没多大机会接触的民间小吃带给了他十足的新鲜感，高城只觉得嘴里肚子里都很满足，抬头看史今，史今脑门上密着一层细汗，也正爽快的大吃，顿时心情也好起来，下午一直缠绕心间的烦躁莫名去了大半，高城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咂咂嘴，“真好吃！”史今见平时西装革履神态冷漠的高总经理此时略显孩子气的神态，也不由的笑起来。高城起身去掏钱，史今按住他说“付过了。”高城还在纳闷刚才史今什么时间去给了钱，就看见史今捏着个餐盒走出了小店，他追上去，“行，那下次请你吃饭。”
　　史今陪高城走到停车的地方和高城告别，高城坚持送史今回家，史今说：“我住的地方不远，走一会就到了。”高城不干，拉了车门自己坐在驾驶座就开始瞪着还站在车外的史今，史今无奈，只好上车。
　　两人路上史今先开的口：“你喝了酒，开车能行么？”高城不满史今的质疑，像个被低估了能力的小孩子急于向大人表明志气：“我喝了两瓶whisky飙过Boston的高速！”史今笑着瞧见高城有着满是星光的大眼睛，直挺的鼻子的英俊脸庞残留着喝酒后带上的淡淡红晕，随即扭了头望窗外不断闪过的霓虹，高城见史今不说话，只留给自己一个瞧不见的侧脸，又回想起酒吧里在萤光包容下唱歌的样子，不由的身子一阵燥热。
　　“你能行的，别着急。”史今的声音幽幽的传来，高城体会的到声音里的鼓励，史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么一句没头脑的话，说完了就闭了嘴不再言语。
　　到了先施大厦楼前，史今跟高城告别，高城望着史今进楼的背影心里开始莫名的期待什么，直到史今的背影消失尽楼里，高城才呼出一口气开动了车，心里憋闷闷地无由头的失望。高城的车驶离弥敦街，一个身影从先施大厦旁走出，曹羽凡盯着高城的车好一阵，才迈脚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