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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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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不怕我吃了你?”
杂货铺里,收银台,沙皮将两只脚尖踮得几乎腾空,两手辛酸的吊在收银台边沿,才勉强露出半个脑袋瓜,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死盯着收银台外的覃婴,鲜红的舌头在收银台下蠢蠢欲动,涎水流了八尺长。
覃婴则是站在一张红色的儿童胶椅上,双手趴在收银台上,巴放在手上,清澈澄明的两只小眼睛对视沙皮,不仅毫无惧色,反挑衅沙皮。
“你不敢。”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
“因为你怕爹爹!”
“你怎么知道我怕他。”
“你笨啊!”覃婴将小脑袋瓜一偏,白嫩的小手就伸去沙皮脸上,摸沙皮脸上的褶子玩,“昨晚我和爹爹来,你跟爹爹说话毕恭毕敬,不是怕他是什么?”
“可你爹爹现在不在这里,我把你吃了,他来找,我不承认,他也没办法。”沙皮试探的说。
尤其见到覃婴那白嫩的小手不断在眼睛边晃悠,他更忍不住想尝鲜味的人肉,他不能吃列车上的人,但覃婴不是,可以吃,不会受到惩罚。
“可你跟我一样大,吃不了我。”
覃婴不知危险,觉得沙皮脸上的褶子好玩,干脆爬上收银台,两手玩起来。
“谁说我跟你一样大......”
沙皮慢腾腾说着。
突然,矮小的身体骤然长有两米来高,满身满脸的褶子一下子全被绷紧,衣裳被撑破,脸大如盆,原来沙皮的本真是一只狗面人身的怪物,鲜红的舌头猝然横扫出来,似有三四米长,将覃婴整个完完全全包裹住,往裂开的大嘴里带——
“你真敢吃我,爹爹,救,救命......”
覃益稚嫩的声音从红舌头里含含糊糊传出。
听覃婴求救,沙皮两眼惊惧的盯着四周,防范瞿策之或者覃益突然出现,更着急的要把人往嘴里送,才见覃婴已经被他包裹到嘴边,也没了声,只差咀嚼吞咽,沙皮以为得吃定了——
忽然。
只听“倏地”一声,斩炎猝然飞来,紧接着是一声不成声的惨叫,惟见沙皮的舌头齐嘴巴处被斩断,一团“火球”从他口中掉落——
仅只见覃益如流星般急速,猛然从货架中间闪到收银台前,双手稳稳当当接住那“火球”,顾不上别的,急切撕碎包裹,覃婴的小脑袋露了出来,紧接着是整身体发,均布满黏乎乎的液体。
“小覃婴,你怎么样了?”
覃益焦急的连喊了三四遍,边喊,边用衣袖擦干净覃婴的脸。
听喊,覃婴缓缓的睁开了两只小眼睛,看见是覃益,不是瞿策之,似乎有点意外,没喊覃益。
看覃婴睁开眼睛,覃益猛地松了一口气,将覃婴紧紧抱在怀里。
在责任面前,什么恐童,都是他娘的狗屁。
这时,瞿策之也随之赶到,迅捷的将砍在收银台上的斩炎一手拔出,抵在沙皮脖子上,厉声警告:“再敢打小婴主意,我保证你的脑袋会马上搬家。”
沙皮惧怕瞿策之,忙不迭点头,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缩小变瘪,缩成原来的大小,躲进收银台下面,不敢露面。
瞿策之这才收起斩炎,急忙就来问覃婴怎么样?吓着没有?
“小婴没事,对不起!爹爹!让您担心了,以后小婴不会再乱跑。”想到瞿策之只能活半年了,还让他担心,覃婴愧恧低头,悄声道歉!
覃益一听,不乐意了,“哎,小覃婴,你只知道你爹爹担心,我的担心就不是担心?不说雨露均沾,那怕稍带上我,也行啊!”
覃婴嘟着小嘴,望了覃益半天,才不大情愿的说:“那好吧!让你担心了!”
“这么不情愿?那我不抱你了!”覃益说着,故意逗覃婴,将手一放,覃婴忽地往地上落,害怕得直喊“爹爹救命!”
覃益即刻接住,大笑道:“逗你玩的,这么小胆。”
覃婴泪眼连成一线,直说覃益坏人。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跟孩子似的。”瞿策之微微笑了一下,说覃益一句,随在覃婴小脸上轻轻抚摸两下,“没事就好!满身脏兮兮的,走,给你洗澡去。”
说着,瞿策之便带头,往住宿区走去,回房间。
覃益抱着覃婴,顺其自然跟在瞿策之后面走。
此时,汤朝四人才赶到,望着覃益三人的背影,无比和谐,不觉感叹,多齐整的一家三口啊!
走进住宿区,一股难闻的铁绣味骤然从口中涌来,方才动武,知道要吐血,瞿策之强忍着,加快了回房间的脚步,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状况,包括覃益。
覃益看出端倪,警铃大作,抱着覃婴飞速跟在瞿策之后面。
果不其然,一进到房间,瞿策之直往洗手间而去,慌忙关上门,立即“哇”一声,一大口血喷出,他难受的用背抵在墙面,揉着心口,满头大汗,每动一次武,吐一回血,他的五脏六腑就似被刀绞般,让他痛不欲生。
这种痛,随着动武吐血的次数递增时长,在万婴冢不过几秒,这次竟然痛了一分钟。
等瞿策之挨过痛,才听到覃益在外面焦急问话,他含糊应一声,不知道覃益什么都知道了,为不让覃益看出端倪,假装洗澡,趁机把血都冲净。
十分钟后,自觉状态好了,瞿策之才若无其事出来,看覃益抱着覃婴,一脸担忧守在外面,瞿策之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蜇了一下。
“我没事,带小婴去澡吧!我有点困,想睡一下,你一个人能行吧?”
“没事就好!怎么不能,快去休息!”覃益硬着喉咙说。
他知道瞿策之在撒谎,不说别的,就看那惨白的脸色便知道,都怪自己没用,明知道瞿策之不能动武,刚刚还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动了。
瞿策之点头“嗯”一声,在覃婴小脑袋上轻揉一把,就去床上躺下了。
洗手间里有浴盆,覃益接了水,笨手笨脚给覃婴洗澡。
从小被一群人围着伺候长大的大少爷,那里会伺候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得满身大汗,好不容易才给覃婴洗好澡。
“一会儿去床上,就乖乖睡觉觉,不准吵爹爹啊!”
明知道覃婴不需要叮嘱,给覃婴擦干身上,覃益还是不放心叮嘱一遍。
出乎意料之外,覃婴竟然很买账的点头答应。
两只小眼睛里射出清澈的光,缓缓扫过覃益满头的大汗及手臂上露出的触目惊心的淤青,继而很扬着小脸,很认真的说:“看在你刚刚担心我,现在又给我洗澡的份上,我决定试着喜欢你,以后真心把你当爸爸,会报答你。”
“......,那我应该怎么回答你?也决定试着真的把你当儿子?等着你报答我,呵呵!!!”覃益笨手笨脚给覃婴穿好衣服,边抱覃婴出洗澡间,往床上去,边不以为意说。
说的是情真意切,听的不以为意。
然而,却见床上空荡荡。
瞿策之根本没在床上,四周都是白壁,没有可藏人的地方,覃益的心一下慌乱,急切将覃婴往床上一丢,“乖乖呆着。”就去找瞿策之。
覃益匆匆走到门边,正欲开门,门却突然从外面打开,覃益与门外的人撞了个满怀,对方毫无防备,险摔倒,覃益结实有力的双臂便一把将对方抱在怀里,鼻尖若有似无的萦绕着一股似穿越远古森林的迷雾雪松香。
不用说,单凭这香,就知道是瞿策之。
四目相对,空气中无端生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手,放开——”瞿策之的声音不大不小的说,别开脸,避开对视。
“哦,.......哦!”覃益赶紧放手,凭空生出尴尬,语无伦次解释自己的行为,“出来没见你,以为你去那儿了......那个,既然你回来了......我也去洗个澡,身上全是汗。”
瞿策之面色平淡的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东西,“嗯!”一声,没多说什么,就往床边走去。
洗澡间里,身上还残留着瞿策之的味道,莫名燥热就罢了,竟然还有生理反应,覃益赶紧用冰冷的水从头顶“哗哗”冲下,这才灭了火。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瞿策之问覃婴。
从上床后,覃婴就睁着两只明亮的小眼睛,一直定定的望着瞿策之。
“我有事要给您说。”覃婴说,看向瞿策之手里拿的东西,问:“爹爹,您是去给爸爸买药了吗?”
瞿策之打开手,手里握的的确是一瓶消肿止痛的外用药,“你怎么知道的?”瞿策之好奇问。
“爸爸给我洗澡,我看他见他露出的手臂上全是又肿又紫的伤,不见您,就猜到一定是去给他买药了。”覃婴有依有据的说。
这孩子不仅智识过人,还观察入微,以后会过得好吧!瞿策之在心里想。
是自己一意孤行,让囚婴转生,就有责任要给覃婴一个美好的未来,这一点,覃益可以给到他。
忽想到覃婴说有事要给他说,瞿策之拉回神思,问是什么事?
“爸爸说他喜欢你。”
在说之前,覃婴谨慎的先确认一遍洗手间的水还在“哗哗”流的,姓覃的那位还洗澡,不会听到,才凑到瞿策之耳边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