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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回到主空间 ...

  •   “师父……”牡丹的声音很轻,好似会被一阵风吹走。

      但是她说的是:“我赢了吗?”

      因疼痛蹙起的眉间下却是一双满含期待的眸子。

      钱苔哑然片刻,轻声回答:“赢了。”

      牡丹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低声说:“师父,给我一点奖励吧。”

      钱苔低头,瞧见她毛茸茸的发顶。

      牡丹伏在他的膝头,因为负伤而毫无血色的面孔埋在钱苔掌间,她闭上了眼,眉头紧锁着,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疼痛。

      但她的嘴角是弯着的。

      那绝非虚弱而又满足的微笑,反倒带着些阴森森的期待。

      可惜钱苔这个角度看不到。

      他只是紧紧揽住她,不发一言,在听到牡丹逐渐和缓安稳的呼吸声后,他才抱着牡丹起身。

      灵脉上的伤显然是那家伙导致的。

      也许是对决的时候,他想要侵蚀同化牡丹。

      钱苔觉得是自己打断的不够快,致使一部分“脏东西”留在牡丹的身体里,在他处理掉脏东西的源头后,残余的部分自然烟消云散,而牡丹表面上没大问题的灵脉也在这一刻严重破损。

      但麻烦的是,牡丹并非他创造的角色。

      钱苔无法使用造物主的力量恢复她的身体,这些破坏又来自更高维度的入侵,按照这个世界的逻辑,很难将残破的灵脉修复如初。

      只要还待在这个世界里,牡丹将永远病痛缠身。

      她的人生不该是这样。

      带她离开……

      钱苔的脑海中从未如此清晰的呈现这样的念头。

      灵脉是依附这个世界产生的,只要待她脱离这个世界,她的苦痛便将烟消云散。

      .

      回到主空间的芙月极其不耐烦的脱掉外套,搭在自己手臂上,接着随手打开自己的构筑师界面,撇嘴构思该怎么打这份报告。

      那个崩坏的小世界果然如她所料,空荡荡一片,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吃得干干净净。

      小屁孩吃饱就跑了,反倒是给她留了个在这儿抓耳挠腮的麻烦。

      她最讨厌这种按模板来、通篇文绉绉的报告。

      正搜肠刮肚地思索着用词,芙月忽然偏头,看向另一边空着的“工位”。

      不多时,那边出现一道身影。

      钱苔抱着牡丹,微微俯身调动他的构筑师界面。

      脚步声传来。

      钱苔抬头扫了一眼,芙月正站定在三步外,双手抱肘看着他。

      “又把她带回来了?”芙月笑着问。

      没有任何回答。

      芙月上下打量他一番,忽然皱起眉。

      “你这趟不顺利?”

      钱苔的动作一顿,终于舍得把目光停留在芙月身上:“为什么这样说?”

      很长时间都没有回答。

      就在钱苔眼皮一垂,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他听见芙月说:“你竭力想要摆脱的东西,好像已经快要深入你的骨髓了。”

      钱苔的眼帘微动。

      他转过头:“不可能。”

      芙月冷笑一声。

      她忽然倾身,握住牡丹的手腕,当这钱苔的面将“昏迷”的牡丹拉向自己。

      钱苔立刻试图阻拦,却被一道骤然爆发的红光格挡开。

      红色的光墙向上拉伸,变成一个巨大的半圆形泡泡,随后便在浩然迸发的金光下劈中渐渐缩小。

      最后“啵”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红球里的两个人也无影无踪。

      而那一头,将牡丹拉入怀中的芙月手下忽然一空,再低头看去,一张空荡荡的人皮挂在她的手臂上。

      悬浮在半空中,黏糊糊、软哒哒的一块蠕动的黑色物体,迅速向另一头逃窜。

      “跑不掉的。”芙月笑着说,“这是我的领域。”

      这一坨黑色的物质“啪唧”一声撞到无形的屏障上,像是一大块扁平的污渍附着在上边,这一幕倒是把芙月逗得笑到花枝乱颤。

      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声戛然而止。

      芙月低头,看见尖刺从自己的心头穿出,那张软趴趴的人皮下,有黑色的物质流淌出,并汇聚到她身后。

      “好聪明的孩子。”她微笑着摇头。

      牡丹的声音从芙月身后传来,黑色的物质攀上她的肩头,贴着她的面颊:“姐姐,你好香啊。”

      灰色眨眼间覆盖这片红色的空间。

      芙月却握住心口的尖刺,直直往前扯,好似它洞穿的不是自己的心脏。

      与此同时,芙月的嘴角向两边蔓延,近乎将脑袋分开的大嘴张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低头向自己扯出来那截尖刺咬去。

      牡丹忙不迭抽出自己的尖刺,后退一大截神情凝重地看向芙月。

      现代科学误我!

      不是所有人刺穿心脏都会死。

      在芙月笑眯眯地注视下,牡丹软了声调:“我就是想吃一口嘛。”

      同为崩坏的存在,她可以不必用捕猎的方式吃掉对方,只要能打得过。

      显然,对方也是这样。

      所以芙月才能成为最受主脑青睐的崩坏世界处理员。

      正因如此,牡丹才会在对方抓住自己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还是那句话,现代科学害人呐!

      芙月打了个响指,牡丹感受到包裹在自己外围的那层灼热的区域消失。

      她说:“收收你的领域,我不吃你。”

      牡丹将信将疑的收回自己的领域。

      她们正身处室内。

      是芙月的房间。

      芙月径直走到房间里的构筑师界面,在里边调出写了个开头的述职报告,并语气平淡地说:“收起你的尖刺,你吃不掉我的。”

      牡丹讪讪地收回刚刚举起的尖刺。

      “来把衣服穿好。”芙月把手臂上挂着的人皮递给她。

      在牡丹“穿衣服”的期间,芙月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帮我把报告写完。”芙月让开位置,“然后随你去吃什么。”

      她还神秘一笑,说:“我可以给你推荐更好吃的东西哦。”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牡丹走到构筑师界面前,苦哈哈的比对着参考报告为芙月干活。

      好在她高中毕业还没多久,写这种东西简直是手到擒来。

      有人给自己打工,芙月悠哉游哉倒上两杯茶,打开手机开始玩音游。

      只是悠闲没两秒,她手一滑,发光的音符从她指尖下溜走,可芙月没心思顾及自己的“game over”,而是瞪着眼前震动摇晃的家具。

      牡丹也停下工作,奇怪地看向门口。

      “该死。”芙月低声咒骂着,“发疯了吧,在主空间搞出这种阵仗。”

      她又侧耳倾听片刻,冷笑一声,低低说着:“果然,没什么反应。”

      但主空间里剩余的构筑师们已经纷纷闻声而动,探头探脑想要吃到第一手的瓜。

      芙月急忙打开房门,门口站着阴沉沉的钱苔,他手中还提着剑。

      一开门开了,看热闹的家伙们立刻缩回脑袋、关上房门。

      为了避免打扰,芙月当然把构筑师界面的双向传送通道关闭咯,结果钱苔居然找上门来强拆。

      真是疯了。

      平时怎么不见这家伙这么胆大妄为,不是总一副“活着可以,死了也行”的模样吗?

      芙月又暗骂两句,接着扬了扬下颌,问:“干嘛?”

      “把她还给我。”钱苔语气平淡。

      一点也看不出来刚刚还搞出地动山摇的动静。

      芙月看着钱苔,眼神里有些奇异的,叫人看不懂的审视。

      她嗤笑着说:“什么叫还?她是你的东西吗?”

      钱苔沉默。

      半晌,他才说:“牡丹在小世界里受了伤,需要治疗。等她身体好了以后,你可以邀请她过来。”

      芙月:?

      受伤?

      她扭头看向室内的牡丹,对方看似在写写画画,实则竖起一只耳朵,时不时就偏头向门外瞟着。

      芙月心想:她把我开膛破肚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像受伤的样子。

      但芙月什么都没跟钱苔说。

      她只是笑着反问:“你不是要抹除她的记忆,让她在某个小世界平平安安度过一生的吗?怎么又突然带回来了?”

      芙月说这话的时候,钱苔下意识抬头看向室内。

      因为芙月挡在门前,而钱苔所处的角度根本看不清里边的情况。

      她看出钱苔的意思,于是睁眼说瞎话:“还昏着呢。”

      钱苔沉默一会儿,说:“她受伤了,我不能把她丢在那里。”

      芙月问:“你害她受伤的?”

      钱苔依旧沉默。

      “你经过她允许了?”芙月能问出这个问题,心里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她刚刚只看一眼,就知道钱苔是带着“昏迷”的牡丹直接回来的,两人根本没来得及对过意见。

      于是芙月带着笑继续问:“她醒过来,你要怎么跟她解释?”

      “消除她的记忆,打算把她丢在那个世界。在她以为自己就是那个世界的人,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的时候,又不经过她的允许把她带回来。钱苔,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尊重小世界里角色的自我选择’吗?怎么到了牡丹这儿,就不算数啦?你这么多年做的事情简直就像个笑话。”

      钱苔腮帮子紧绷。

      “最讨厌这种犹豫不决、首鼠两端,还没搞清楚自己什么想法,就凭着意气用事的家伙了。”芙月抬手准备关门,“人我扣下了,你想清楚再来要。不用担心她身上的伤。”

      “啪”一声,门被关上。

      这回没有强行突破的动静。

      芙月一转头就对上牡丹的视线,她俨然一副拿簪子划银河出来的王母模样,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快给我干活!”

      牡丹耸耸肩,继续写报告,并暗中做好笔记。

      报告写完时,已经过去了一个钟头。

      在此期间,芙月一直在不远处嚼嚼嚼。

      从香蕉苹果橘子到薯片辣条可乐,也不知道她从哪掏出来这么多吃的。

      原本空荡荡的垃圾桶已经被填满。

      牡丹把报告保存好,转头盯着芙月抱着半个西瓜拿勺子剜着吃。

      吃完半个西瓜后,芙月拿餐巾纸擦擦嘴,才看向牡丹:“写完啦?”

      “写完了。”牡丹点点头,她又问,“你很饿吗?”

      芙月嗤笑一声,说:“饿,饿得快要嚼着自己的手指吞下去了。”

      牡丹脚下的影子有些不易察觉的躁动。

      而芙月的目光轻飘飘落在她脚下。

      被看穿的牡丹面不改色,寻摸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朝芙月眨眨眼,问:“这里这么多美食,姐姐怎么能把自己饿成这样啊?”

      在听到这个问题后,芙月忽然逼近她。

      细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明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气音,却带着一股浓烈的、坚定的憎恶。

      “因为猛兽被拔掉牙齿、割掉爪子,戴上嘴套、捆上锁链,关进笼子里,从此只能吃他们提供的食物,就是这么简单。”

      牡丹转头看向芙月。

      她明白对方的意思。

      失去了捕猎的手段,芙月能吃的只有同样崩坏的存在,而对主空间的构筑师们毫无威胁。

      于是,那个拔掉她牙齿的家伙,就可以安心地给她一个构筑师的身份,就像是给狼披上一张人皮,让她在人群里扮演一个人类。

      哪怕她根本就不想要这张皮。

      牡丹磨了磨牙。

      “所以为什么他们那么香?”牡丹抬眼,“我们为什么会想要吃掉他们?”

      她问出这个问题时,眼神中不带一点儿自我怀疑的茫然,倒是更像“弄清原因,才能更好的继续走下去”。

      一如牡丹最开始向钱苔表达的疑惑——她不记得自己是谁。

      芙月听懂了她的意思,面带深意地说:“因为他们是圆满走向结局的主角,我们是崩坏的异类。所以他们互相之间看不到对方的构筑师界面,而我们却能尽收眼底。”

      黑漆漆的瞳珠定定地看向她。

      芙月满不在意地说:“每一个构筑师都是世界的主角。”

      “他们享受敬慕的目光,在掌声和鲜花中登上那个世界最高的宝座,接受着一个世界的供养。”

      “在达到某个契机之后,他们就会成为构筑师。”

      她忽然话锋一转,问:“你觉得主空间怎么样?”

      牡丹没说话,但脸上不屑的神态已经表明她的态度——如果不是这里存在无数美食,她一点儿都不会愿意待在这里。

      “一个压抑的,像鸽子笼一样的空间。”芙月笑着说。

      她又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看过修真类的小说吗?”

      当然。

      牡丹刚刚还从一个现代修仙的世界回来。

      “如果天纵英才的主角飞升后,发现所谓的上界是这副模样,自己和所有飞升上来的人一样,没什么出奇的地方,那这篇小说一定会被人骂得狗血淋头。”芙月一边说着,一边摇摇头:“就算是构筑师们的亲身经历,他们也不会再自己构筑的小世界里加入这样的情节。”

      她又看向牡丹,盯着她的眼珠:“如果你是这样的天之骄子,在泯然众人后,会不会更加沉溺于自己所构筑的世界呢?在自己的世界里成为主宰,总好过在主空间里当一个被主脑使唤的猴子。”

      芙月的眼珠泛上一丝丝红光,但却像燃烧的悬丝,忽明忽灭。

      牡丹问:“为什么会集中这么多构筑师构筑小世界,又到底是给谁看的呢?”

      她收集信息的能力很强,在此之前,就已经从黑猫那里旁敲侧击出足够的讯息,刚刚帮芙月写报告的时候,牡丹就顺手多看了些信息,基本和她脑海中的猜测吻合。

      芙月显然也不打算对牡丹有所隐瞒,她往后一靠,悠悠闲闲地说:“构筑的小世界,当然是给别的小世界看的。”

      “别的小世界?”

      芙月笑容不变:“构筑师构筑的小世界是可控的。但一沙一世界,多的是不可控的小世界。”

      “观测它、入侵它、捕获它,集中这个世界的力量,创造出一位主角,并为他提供‘飞升’的阶梯,继续这种周而复始的流程。这就是主脑的捕猎方式。”

      “这也是为什么,没有构筑师可以大喊一声‘莫欺少年穷’,推翻主脑的控制。”

      “他们本就是主脑的猎物。”

      牡丹的目光里浮现深思:“前台先生不一样?”

      “一样,也不一样。”芙月舔了舔唇瓣,“他是钥匙。吃了他,你就能打开一扇特殊的门。”

      牡丹歪着头,专注地倾听着。

      芙月低笑一声,又靠近牡丹,近乎蛊惑般在她耳边说:“还记得我刚刚和你说的‘更好吃的东西’吗?在这里,还能有什么比主脑更美味的食物?”

      “我必须吃掉前台先生,才能吃掉主脑?”牡丹反问。

      在看到芙月点头后,牡丹困惑地问:“前台先生和主脑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不是主脑的猎物?”

      “他吗……”芙月眼帘微垂,“是一个怪小孩。”

      .

      牡丹独自走在漫长的走廊里。

      主空间的住宿房间,像酒店的某一层,走廊长到看不见尽头,两边相对的门一模一样,只有门牌号上的数字不同。

      她若有所思地低头走着。

      直到余光瞥见前方的身影。

      脚步停下,与面前人保持着三米远的距离。

      随后牡丹转身往回走。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钱苔追上来,抓住牡丹的手臂:“牡丹,走廊里太危险了,在这里随意走动可能会被主脑发现。”

      被止住步子的牡丹只是微微偏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任何话。

      她在钱苔面前总是开朗活泼的,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所以,此时此刻的无言以对,令钱苔如同被一根细绳悬挂在半空中,他将牡丹拉到身前,急切到像是寻找一块能够落脚的石头。

      “我可以向你解释,你先和我回房间去好吗?”

      牡丹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浅咖色的眸子泛出无机质样的光泽,冰冷又坚硬。

      这样的目光像锥子,直直刺进钱苔的眼眸中。

      他却没有一点儿回避,凝视着牡丹的目光满是恳切的乞求。

      突然,剧痛在脑海中炸开,钱苔猛地摁住自己的脑袋,口中溢出痛苦的呻吟。

      因疼痛蓄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空白的大脑此时生不出任何念头。

      牡丹却困惑地歪头。

      不够。

      她着急了吗?

      为什么?

      她不应该会着急的。

      “为什么?”她开口,却是眉间紧皱着看向钱苔,眼睛里不知不觉蓄上一层水雾。

      钱苔死死抵住自己的太阳穴,抬头看向牡丹:“你想要吞噬我?”

      他另一只手还紧紧抓着对方。

      “是啊。”牡丹点头,“为什么吃不到?明明你满脑子都是把我拴在身边的念头,为什么我吃不掉你?”

      她的语气平淡,却在此情此景下产生些悚意。

      就像是在认真专注的对着已经开膛破肚但尚在挣扎的羊羔询问自己能不能吃掉它。

      钱苔闭上眼,头颅像是被锥子一下又一下砸下来,牡丹并没有放弃撬开这个坚硬的外壳,毕竟现在这道外壳可比一开始会把她牙齿崩掉的防护松软多了。

      他忽然意识到,牡丹并不需要他的保护。

      她的柔弱,她的可怜,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看上去岌岌可危,吸引着无数飞蛾前赴后继,最后投入火中,壮大这抹火光。

      这个清晰的认知带来的酸痛甚至比脑海中的剧痛更为突出。

      可钱苔却在这样的痛苦中勾唇笑起来。

      他说:“那你吃吧。”

      我会成为你力量的一部分,永远成为你的一部分,不必再担心能不能保护你,也不必犹豫要不要把你困在自己身边。

      牡丹生气了:“不要说这种话!”

      “你应该愤怒,应该恨不得杀掉我,应该对这种伪装、这种背叛恨之入骨,恨到想把我也吃掉。”

      她盯着钱苔,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不是你想要的模样,所以你更应该想要操控我,让我成为你手中的木偶,让我的哭、我的笑,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随你的心意而动。”

      可是如果他这样想的话,自己也不会这么艰难都突破不了他的防线。

      钱苔抿了抿唇,艰难地说:“抱歉。”

      他越是引颈就戮,牡丹就越是没办法吃掉他。

      可是心意这东西又怎么是能控制就控制得了的呢?

      牡丹低头,看着死死攥着自己的那只手,即便主人痛苦不堪,他也不愿意放开。

      她低声喃喃着:“你明明想要抓住我的……”

      牡丹看向他,忽然问:“你带我回去。你想说什么?”

      “解释你为什么要消除我的记忆?对阻拦我在那个世界里和雾的交往、未经我的允许就带我回来这些事,用坦白你的心意来获得我的原谅?”

      “你自作多情地爱上了一个依附着你的影子,你希望她永远依赖着你。”

      “你明明很担心她到处乱跑,会喜欢上别人。”

      “你说我的人生不该是那样的,那么我的人生应该是什么样的呢?我的人生应该按照你绘制的蓝图进行。”

      “你想做师父,你又想要□□人。你怎么什么都要占啊?”

      牡丹的每一句话都几乎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么心烦。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和那些存在于钱苔脑海中的攻击一样,一遍遍试图突破这道防线。

      直到嘴被堵住。

      牡丹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孔,唇瓣上感受到陌生的触感。

      她垂下眼眸,并没有推开他,反而用力地咬了回去,这场亲吻倒更像是撕咬,捕食者的玩弄与被捕食者的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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