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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不速之电 ...

  •   下午快下班得时候,我突然接到了一个非常恶心人的电话,是我前边的相亲对象孙红忆打过来的,而且他打的还是我办公室的电话,差点把我给烦死。在接这个可恶至极的电话之前,我正和Y君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呢,刚好周坤和牛海都不在屋里,我们手头也没什么要紧的活可干。我当时非常好奇地问了他一个小小的问题,就是为什么他会对兰陵这么熟悉。我记得他是这么回答我的:“如果我对蒙阴比较熟悉,那么,这是不是表现得有点太露骨了呢?”好吧,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我还能再说什么呢,是吧?我必须得老实地承认,他这话说得很对,基于爱屋及乌的普遍原则,如果他对我的老家蒙阴过于了解了,当众说得过多了,那么确实会在某种程度上暴露出他对我本人的特殊偏好,于是,他就耍了声东击西的小把戏。
      下面,再说说这个无聊的电话吧。
      一贯表现得比较平和中性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直接打断了我和Y君之间正在惬意地进行着的聊天,迫使我将主要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到斜刺里冒出来的这件事情上。对于这个不知趣的来电,我心中虽然对其产生了微微的不悦之情,但是这种明显不合理的感觉在产生之后的刹那间就消失不见了,并未对我的心境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因为我离电话机的距离比较近,所以就顺手拿起了话筒,用公事公办而又略带温柔的语气说了句“你好”,然后就等着对方说话了。Y君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脸上略带笑意,似乎并不反感当前的来电,就像一头性格沉稳的中年骆驼,已经喝足了泉水,吃饱了仙人掌,或许他也希望来电尽快结束吧。
      “是李雪吧?”对方口气十分骄横地问道。
      “是啊,请问您是哪位?”我轻声地回应道,虽然心里确实感觉比较讨厌,不怎么舒服,但是依然在明面上努力保持着几分还算友好的语气,确保做到不因对方的无礼而稍有失态,毕竟Y君还在旁边站着呢,他有足够的机会仔细地观察我。
      其实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我们偶尔也会碰到这种确实不怎么会说话的人,这种人往往是一张嘴就惹人烦,一说话就得罪人,根本就没有换位思考的意识,也不懂基本的社交礼仪,我们经常是刚一和这种人接触就会觉得他们的言行举止都比较差劲,于是便不想再搭理对方了,所以我对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也不是太在意,以为又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情商比较低的说话办事都比较鲁莽和粗糙的人。
      “哎呦,真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呀,哼!”对方直接阴阳怪气地发泄道,几乎每一个字眼里都透露着对我的极度鄙视、嘲讽和愤怒之意,我又不憨不傻的,当然听出来对方话语里满满的恶意了。
      此刻,我终于想起来对方是谁了。
      没错,在电话线那头说话的就是孙红忆那厮。
      “怎么了?”我理所当然地问道,声音虽然听着不高,但是在气势上并没有一丝一毫向他低头示弱的意思。此时我还是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不停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和这种烂人生气,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还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对方咄咄逼人地叫嚣道,一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的丑恶架势,一看就是动机不纯,目的恶劣,手段卑鄙,结果难以预测。对我来说,这显然是一个非常严峻的挑战。
      “那你什么意思啊?”我不卑不亢地问道,自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过错或者把柄被他不怀好意地抓住了,他应该没有什么过硬的理由如此对我,甭管他现在说话有多么猖狂和粗野。
      “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他继续恬不知耻地挑衅道,说话越来越不讲理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像这么粗鄙无礼的男人呢。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啊?”我脱口回击道,说话已经开始不客气了,既然他是来找事的,来兴师问罪的。
      “行啊,还是你牛啊——”他更加放肆地讥讽道,听那个意思,要是他在我面前站着的话,估计都会打我一巴掌。
      “我牛什么?”我直接厉声问道。
      虽然我也知道,我不应该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因为这样无疑会降低我的身份,打乱我原有的思维逻辑,使我迅速地变得和他一样无知和无礼了,但我还是这样质问了,因为我真是气得要命。
      “你竟然还不愿意我,行,有种!”他恶狠狠地咋呼道,在一片愚蠢至极的盛怒包围之下终于吐露真相了。
      哦,老天啊,原来如此。
      随后我不禁冷笑着想道,心中出现的却是非常难得一见的豁然开朗的美好境界:“一个站着比人高、睡着比人长的大男人,一个本应该顶天立地的大小伙子,竟然小肚鸡肠到这种恶心人的程度,可见我此前不愿意他是多么明智的一件事情。看来上次相亲见面的时候我确实没看走眼,他的确是一个绝对绝对不可深交的丑角,一个货真价实的资深臭脚,一个名副其实的下贱货色,真不知道孙梓备那个老同志为什么要给我介绍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坏家伙。”
      “这个事情就好比打牌一样,既然输都输不起,那干脆就不要上牌场嘛。”我接着又如此想道,然后便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片刻之后我撂下脸来异常严厉地反驳道,坚决不想平白无故地受他这口窝囊气,反正前前后后我感觉自己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完全用不着看他的脸色活着,“难道说经过中间人的介绍,我们仅仅是见过一面之后,我就非得答应这件事情吗?”
      “行,行,我不和你抬杠!”对方继续态度恶劣地说道,真搞不明白他那个长在肩膀上的脑袋是用来干嘛的。
      “谁和你抬杠了?”我叹息着心说,觉得今天真是见了鬼了,竟然会接到这种烂人的电话,“你以为你是谁啊?”
      “难道说,随随便便地不知道从哪里横着跳出来一个根本就不入流的阿猫阿狗,就有资格和我抬杠吗?”我更进一步想道,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了,我恨不能把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放在火上给烤焦了,然后一脚将其跺碎,“另外,我就愿意和像他这种其实一文不值的遇事只会胡搅蛮缠的家伙抬杠吗?”
      接下来我直接不说话了,我用尽全力把嘴巴闭得紧紧的,若非万不得已绝对不再发声,准备以最坚实最稳固的沉默来制裁对方。情急之下我之所以会这样做,一方面是因为我实在是不愿意搭理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另一方面是因为我气得都不知道改如何精准而快速地反击他了。对于像他这种恶俗得要命的粗鄙之人,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指责和污蔑别人的人,我真的是无语了,我搞不明白他怎么能干出这种叫人看不起的事情来呢。这都什么年代了,彼此之间只是在介绍人的撮合之下象征性地见了一面,他还就缠着不放了,我还就不能说不合适了,真是的,他算什么玩意啊?!
      “怎么,这会子突然变哑巴了?竟然给我玩起一言不发了?哼,我看你是有意地装不会说话吧?”孙红忆继续用故意恶心人的无耻腔调质问道,好像我是一个屡教不改的窃贼,他是一位秉公执法的大法官一样,真是荒唐至极,可笑至极。
      其实我本来想直接撂他电话的,这也是他应该得到的奖赏,和他实施的龌鹾行为完全对等,可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而且是直愣愣地把我逼到了无法腾挪转身的墙角处,那我只能选择和他接着斗下去了,虽然我对他轻蔑之意越来越强烈了。是的,正是他当前做出的非常罕见的狂妄举动,彻底激发了我心中那种一定要听听他怎么继续说下去的心思,因为我很想亲眼看看一个大龄未婚的年轻人到底能够卑鄙无耻到何种可怕的程度,他究竟是凭着什么东西垫底、撑腰、壮胆、冒高、逞能,敢于对我说出前边那番极其无理的像杂碎一样的话语的。没错,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来的,他也只配说那种低贱的狗言狗语。哦,对了,说他的话是狗言狗语,都是对狗的侮辱和贬低。
      “我怎么就是装了?”我冷言冷语地怼他道。
      明明自己已经打算好不再搭理他了,不管他再对我胡吣什么,都坚决无视他,就把他当成一个可怜的神经病对待,可是一听见他再次肆无忌惮地毫无根据地往我身上泼脏水,污蔑我,我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性子也跟着上来了,于是就和这条狗又较上劲了。
      “行了,你少在我跟前拽了,你有什么可拽的啊?”他进一步对我连讽刺带挖苦的,我都不知道他这话是从何说起的,我也弄不明白我到底是哪个地方得罪他,以至于他如此猖狂地对我兴师问罪。
      “麻烦问一下,你凭什么这样指责我啊?”我大声地咋呼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终于鼓起勇气对他这个不要脸的货色宣战了。
      “再说了,我到底做错什么?”气愤之下我又多问了一句,把我平常那种温柔和善的说话风格完全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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