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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孩儿就不要喝茶了,喝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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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窈走在前面,腰肢款款摆动地带着他们向里:“既是相会,便是有缘。此时人少,便我们各写一个,又各猜一个,如何?”
九皇子第一个赞同:“好啊好啊,我要猜姚窈姐姐写的!”
“那在下便写了给姚窈姑娘猜好了。”任尔丝毫不受九皇子眼刀的威胁,笑着对姚窈说。
姚窈捏起手帕尖尖,遮掩着嘴笑:“我看你二人之间比与我还有缘,不如互相写着猜猜?”
“谁要猜他写的啊!说不定他大字不识几个,哪有姚窈姐姐文采斐然!”
“大过节的,火气不要这么旺么!”姚窈很喜欢这个弟弟,总要对他的脸捏捏揉揉:“要是长了什么火疖子,那可丑了。”
“能长火疖子,还真是一个小孩儿。”任尔指指自己光洁俊美的脸蛋:“大、人、就、不、长。”
“我十九了!谁小孩儿!”
任尔施施然:“还未及冠,就是小孩儿。”
凭什么他能长这么高?身形这么好?真的是长身玉立,白瞎到了他身上。
九皇子对比着自己一般男子的高度,看他不顺眼极了,恨不得叫三个侍卫把他扔出去。
算了,粗人,得卖力气,得抗大包,比不得本殿下金枝玉叶。
这么想来,他又自我和解了,甚至都可以哼一句小调。
“听好了,本公子名贾芝,芝兰玉树的芝,命你把这个字用到字谜里!”
九皇子随意诌了一句,听得李木子肝疼。
殿下,请您考虑一下皇上的感受!不能连姓都丢了呀!
任尔听得好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是皇帝?还是太子?”
“我就是、就是……”九皇子把到嘴边的皇子咽了下去:“我就是给你说个上好的提议,爱听不听!”
“来来来,诸位坐,看茶!”
姚窈在他们面前摆了笔墨纸砚,又拿来一套茶具。红袖飘动,暗香浮盈。
“他的东西为何与众不同?”任尔问道。
摆在他们前面的是红纸黑墨白瓷杯,但九皇子面前的是红底烫金纸、淡蓝冰裂纹瓷杯,笔搁也不是普通的素瓷,而是晶莹剔透的玉石,还雕成了山峦齐聚的模样。
九皇子翘着鼻子,等着别人给他解释。
李木子出声道:“我家公子非等闲之辈,自然用金贵之物。”
“小芝习惯使这些,都是他留在楼里的。”姚窈指了指楼上:“顶楼天字一号房也是专门留予他的。”
任尔嗤之以鼻:“呵,刁蛮。”
“姚窈姐姐你看他!”九皇子抓到了任尔的小辫子,恨不得站到桌子上来居高临下地揭穿他:“是不是脾气暴躁!是不是牛心左性!”
“是是是。”姚窈哄着他坐下,给几人都到了茶:“便是心有怒火那也是因为奴家招待不周,以茶代酒,先给任公子赔个不是。”
“姑娘言重!”任尔两手端起了茶杯,一口喝干:“自不是对姑娘有气。”
“哦,不是有气,是不满。”九皇子看着他的茶杯悠悠地说道:“茶喝完不倒满,是不是对掌柜的不满?”
任尔丝毫不挂脸,气定神闲地回道:“在下给自己倒茶当然不能倒满,否则就是自满。”
“你!!!”
九皇子喝着茶看好戏的神情瞬间破功,甚至呛了喉咙,劳得李木子和姚窈一左一右给他拍拍。
“小孩子还是不要喝茶,容易夜里睡不着觉。”任尔最后补一句:“不如多喝点奶吧,鹿奶就不错,安神。”
气死我了!!!
九皇子满脸通红憋不出反驳的话,只能说自己完败。
“铺垫了这么久,灯谜可有想出来?”姚窈故作嗔怪:“不然可是白在我浮云楼里待了这么久,不合规矩的。”
“我来写!”
九皇子誓要在漂亮姐姐面前夺回面子。
斗嘴输了,斗文还能差?文如泉涌,不用怎么思考地便写下了一个谜面。
“给你的。”九皇子把纸递给对面的任尔,咬牙切齿道:“很简单,给姚窈姐姐猜太容易。”
任尔接过来,大体扫了一眼。
想了片刻,他也提笔写下了一个谜面,交给了姚窈:“那在下便写个难些的给姑娘吧。”
“姚窈姐姐你看!他为难你!”
姚窈接过,先看一遍以示尊重,再放下写出自己的字谜交给李木子:“请。”
李木子慌忙起身接下,认真读起了姚窈写的东西。
“你们记得也要想一个哦。”九皇子提醒自己的三个侍卫。
过了一会儿,李木子提笔写了字。相较姚窈那张风情万种的红纸,他的字体就板正多了。
“公子。”李木子将手中的谜面交给了九皇子。
“哎呀这个太好猜了!”九皇子看到文字便答了出来:“仙人难见,是山!”
“不愧是小芝!”姚窈带头喝彩。
九皇子笑得腼腆又恣意。
就是不知道这个仙人指的是……
他看着李木子泛红的耳尖如是想到。
“那姐姐也要加油了。日照梅树旁……嗯,这又是什么呢……”
李木子看着手中的“鸿飞不回”发呆,被自家主子晃醒。
“怎么,纸太香了,把你迷晕了?”
九皇子悄声在李木子耳边说,满意地看到他耳朵更红了,头也埋得更低了。
很好,看来仙人是谁已经无需推敲了。
“任公子,这谜底可是晦字?梅树旁为每,再加日照是为晦。”
“姑娘好智慧!”
一唱一和的,酸的是谁九皇子不说,反正不是李木子!
姚窈姐姐都三十了你还叫姑娘!轻浮!猥琐!浪荡!
炸呼呼的九皇子只好把气撒在任尔身上:“怎么,想不出来?哼,本公子就知道,你……”
“明月当空恰十分,明去月为日,再加十分一寸为时,时间的时,可对?”
虽然是问的“可对”,但任尔对这答案胸有成竹,笑盈盈的,越看对面那人想撕了他的表情越开心。
“这个、这个不算!本公子就说太简单了!”
九皇子想强行挽救自己的尊严,但炸起的毛毛在被姚窈一捏脸蛋的时候又塌了下去。
她无视九皇子张牙舞爪的反抗,直直看着李木子道:“如何?官人可有解出?”
“鸿飞不回,是江。”李木子小声答道。
姚窈托着下巴,衣袖随着动作滑下手臂直到手肘,露出了白皙的胳膊:“为何?”
似是被白嫩的肉晃瞎了眼,李木子的声音更颤了:“鸿是大雁,是鸟,离开了,便只剩江了……”
姚窈捂着嘴含笑道:“官人也很厉害。那便是都写过一题又答过一题了。”
“除了灯谜还有什么好玩的呀?”九皇子抬眼四望,各处形制各异的花灯让他兴致盎然。
“灯上都是谜题,答一个取一个,可去账台换各类美酒佳肴。当然了,不同难度的谜题能换的东西也不一样。你要是去答得话……”姚窈看着九皇子道:“怕是整个酒楼都要赔给你了。行行好,照顾一下姐姐的生意吧!”
九皇子被逗乐了,忙说自己没那么多时间解谜,远远不至于把酒水饭菜都打包带走。
“戌时起有小二架船到云河对面放烟火。比不得你……嗯你家里的,但也颇有意思。”
“放多久?”
姚窈伸出一根指头点了点他的鼻尖:“整一个时辰。”
“好!”九皇子眼里有了星星:“现在酉时一刻了,快了快了!”
“去你房里歇息一会儿吧,酉时四刻再下来,给你备上好吃的!人多起来了,姐姐得去招呼客人了。”姚窈款款站起来:“任公子,可也要一间房用作歇息?”
“普通客房即可。”任尔抱拳:“劳烦姑娘了。”
姚窈福身回礼:“有何劳烦可言?”
她风情万种地从任尔和李木子他们面前经过,走到账台前拿起了客房的本子,边翻边道:“小芝,天字一号是你的,他们三位分住天字二、三?”
“还有空的吗?他们三个一人一间休息吧。”
姚窈摇头:“顶楼天字就六间房,六号是姐姐住的,五号住了别的客人,四号不巧有床榻损坏,且修着呢。”
“这样啊……”九皇子转头问他的侍卫们:“你们行吗?”
“公子。”李木子附在他耳边说道:“看完烟火怕是赶不上宫门落玥了,得提早返程。”
“这不正好?”九皇子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助我也的好消息:“在这里住下!宫里的床榻我早睡得腰疼了,正好这里的软。就是得委屈你们三个住两间房了。”
李木子被说得一愣,眼睁睁看着九皇子往顶楼跑。
他挥着手对姚窈道:“一会儿见!”
姚窈也笑着对他挥手。
“天字六间房,今日只住了一位?”待他们四人上楼,任尔挑眉问道。
“上元佳节,有家室的都在府里享福,哪儿跑来外头潇洒。”姚窈笑笑,将客房本放好:“浮云楼今日招待的,是潇洒不羁的浪子,是怀才不遇的文人,还有无家无归处的旅人。”
她看向任尔的眼睛问道:“公子属于哪种?”
任尔噗嗤笑了一下:“便算我是无家无归处的旅人吧。姑娘不是?”
“是,也不是。这边走。”姚窈领着他向上走:“奴家的归处便是这浮云楼。只是浮云太高,前路难料。”
“有故事。”
“谁又没有呢?”
姚窈虽比任尔矮小了许多,但气场一点不弱,又加上她走在向上的楼梯上、走在任尔的前方,仿佛需要任尔去仰望她一般。
任尔眯起了眼睛。
“任公子,到了。”
顺着姚窈摆开的手臂往那边瞧,是一字排开的十多间房,有的敞着房门,有些紧锁着。
“哪间都行?”
“门敞着的都行。锁着的便是有客人住了。”
任尔在廊上走着,不着痕迹地大量这四周。
“这已是第二高的楼层了?”
这个问题获得了姚窈肯定的回答。
“那便这间吧。”任尔笑眯眯的,随手点了一个敞开的房门:“正对着云河那头的老树,开窗便是清新舒坦。”
“公子好眼光。”姚窈盈盈一拜:“那任公子好生休息,四刻可去用晚膳。奴家先告退。”
任尔站在原地,笑着目送姚窈下去。
待无人瞧见的时候,转身上了顶楼。
“他上楼干什么?就是我们现在在的浮云楼吗?精怪又在哪里?”台下有人追问道。
“呵呵呵。”说书先生笑着,一下一下地捋着胡子:“不急,咱们先说说九皇子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