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短篇》莫谩愁沽沽酒

16、掌门x故友③

　　旧地初相逢，故人为新友

　　正午时分，山间钟响
　　众人逐批进入了天门派的招新大阵中，许继坠在中后方，不紧不慢地随着人流提步入了大阵。
　　一阵白光闪过，待许继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一条小巷中，不远处传来了小贩的叫卖声，许继提步行到巷口，看着满大街的行人，微微蹙眉似乎看出了什么，又不太确定。
　　许继站在巷口再仔细打量了一番，转头看了看小巷，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自己似乎真的来过这个地方，当时好像就站在小巷里，抬头看着院墙，墙上似乎坐着什么人，笑着在同自己说……
　　“非礼勿视。”
　　许继呆愣得看着逆光坐在院墙上的人，说着记忆深处里的那句话，下意识地回道“非礼勿视乃君子所为，可阁下所为确是称不上君子。”
　　侧坐在院墙上的人轻笑一声，翩然落地，向许继走了过来。许继轻抿唇看着人一步步走近，面容逐渐清晰，却似乎不是记忆中的那幅模样，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许继一时未反应过来，来人却十分自来熟的答话“不知兄台姓名为何？来此处有何事？”“在下许继，夜以继日的继。”
　　男子笑着抬手拍了拍肩头的落叶，自报家门“在下姓林，名思继。”许继闻言点头“林兄的名，是哪个继字？”
　　“不，是寂寞的寂……寂寞空如雪，唯有美人可相伴。”林思寂抬手意图搭上许继的肩，却被许继躲开。许继提步往热闹的大街上走去，身后快步跟着一位扎着高马尾的深蓝袍青年同他搭话。

　　街道上叫卖声嘈杂，许继搭话了几位小贩，得到的消息全是有关于城镇今日正在演出的如笙阁。
　　许继买下了路边叫卖鲜花的小女孩手中的花，柔声问道“小妹妹，请问下如笙阁在什么地方？”
　　小女孩冲他们灿烂地笑了笑，抬手指着他们身后道“两位公子，如笙阁就在那，最高的那一座便是。”
　　许继和林思寂闻言转头，只见身后一座精致的小楼立在街道尽头，走近一看碧瓦朱檐，雕梁画栋，确是与整个城镇不太相符。
　　两人提步入内，只见阁内觥筹交错，人声鼎沸，中央巨大的舞台中几位貌美的舞女正跳着枯枝舞。许继左右看了看，找了一处僻静无处的位置入座，身边也坐下了一直跟在身边的男人。
　　桌面上摆着数样糕点，许继拿起筷子将糕点戳开，并无发现任何异样。抬头看向舞台，正在跳舞的女子也并没有任何不适，只是不知为何，总透露着诡异。
　　身边男人撑着头看他，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舞女，忍不住开口问道“她跳的很好看？还是长得好看？”许继眨了眨眼，疑惑的转头看人。林思寂单手撑头，眼眸深邃，勾唇调笑道“许兄看的这般目不转睛，难道台上人比在下好看？不若许兄也看看在下可好？”
　　殿内烛火摇曳，映衬得面前人的面容也模糊不清起来，恍惚间许继以为面前人是梦里人，明明是相似的身形，面容也又似乎不同。
　　片刻回神，许继摇头，也笑道“林兄好看与否，在下确是无法说评。自古阴阳调和，在下虽无心仪的女子，想来也不会喜欢男子。”
　　随意扶在身侧的手掌骤然握紧，不久前刚刚摁破的掌心又开始泛起微微的疼，林思寂却面不改色，仍旧笑着回道“许兄不是失……不试试如何知道？将来会陪许兄一世的，或者是个男子也未可知。”
　　听着这话，许继脑海内突然想到梦中那个唤自己小书呆子的人，似乎对自己很重要，他们会是这样的关系吗？他勾了勾唇，轻声道“若真有这么一个人，那我应该很喜欢他，才会不顾性别与世俗，不顾一切的伴他终老。”
　　话毕，台上的表演也到了结尾，许继仔细的注意着台上的动静，将这段对话抛至脑后，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男人因为这段话，眼中盛满了欢喜与绝望，万般心绪相互纠缠，最终还是归为平静。

　　台上舞女们舞毕退下，而后上来了一位怀抱琵琶，面覆白纱的女子，独坐于舞台中央弹奏。
　　许继打量了一会，又四处看了看，起身往楼梯走去，男人也寸步不离的跟着。
　　二楼，座无虚席，数张方桌的散客在热闹地品酒，交谈。
　　三楼，目之所及的雅间皆有人影倒映。
　　许继停到在三楼入口，扶着栏杆低头看了看还在弹奏的女子，顺着阁内悬挂的轻纱往上看，房顶最中央的位置，在烛火的反射下，映出了银色的光芒，细小的丝线自房顶而下，丝丝缕缕缠绕在舞台中央的女子身上。
　　“木偶？傀儡。”许继了然，“如笙阁，生门？”他抬手向着房顶的丝线团扔了个暗器。
　　身后的男人看着那根暗器，挑了挑眉，开口提醒道“许兄，你扔的是在下的筷子。”
　　许继闻言蜷曲了一下手指，假装淡定的收回手，应道“嗯，我的筷子脏了，借你的用下。”
　　纠缠不清的丝线被轻飘飘的筷子打中，竟突然破裂，阁楼内的烛火闻声尽数熄灭，片刻后，才逐渐亮起。
　　灯火亮起，许继低头舞台上与抬起头正看着他们的女子四目相对，他环视了一圈，才发现整座楼内的所有宾客皆停下了动作，与舞上的女子一样，目不转睛地瞪着他们。
　　许继听见身后人玩笑着说“想不到许兄如此受欢迎……”话音未落，所有宾客皆朝着他们飞扑过来。身后人伸出手轻揽着他的腰身，在栏杆上轻点，一跃而下，落至舞台中央，一脚踏飞了舞台中心的女子，再轻点脚尖，向门外飞走。

　　但门外也是人头攒动，整座城镇的人皆在楼外，一见两人便冲了上来，林思寂紧揽着怀中人，一跃至房顶，一路往城门跑去。许继回头望去，只见不久前还亲切的招呼他们吃面的店老板，笑着给他们指路的小姑娘……皆双眼呆愣，面目狰狞，已非常人。
　　原来整个城里，没有活人，皆是傀儡。
　　林思寂在屋檐上不停飞跃，许继抽空看了一眼方向，确认道“我们现在去义庄吗？”“嗯，生门既死门，死门即是生门。”

　　片刻后，两人在义庄落脚，身后跟着的傀儡在义庄门外皆停住了脚步。
　　男人放开揽腰的手，许继轻抚衣摆，退后几步，在打量义庄先，前打量起身边男人，片刻后冷声道“整座城镇皆无活人，想来此次试练皆是单人，那么……敢问阁下是如何进来的？又是为何出现在我的幻境里？”
　　林思寂轻摸了摸鼻梁，讪笑道“在下确实不是招新大会而来，入许兄幻境也只是意外所至。天门派招新试练，皆只一人可出，许兄大可放心，在下绝不会借此生事。”
　　许继打量了身前人片刻，还是轻点头，选择了相信，转身看了看义庄，才发现义庄内满墙皆是牌位，每个牌位前点了一盏长明灯，而偌大的义庄只有正中央放在一个大红的棺材，满墙的长明灯点亮着棺材。
　　许继在牌位前驻足了许久，得出结论“这个城镇的人都死，全城的牌位都在这里。想来棺材里就是这个阵法的真阵眼。”
　　林思寂轻点头，抬手开棺，一个身着大红喜袍的女子从棺材内坐起，向他扑了过去。他侧手躲过细长鲜红的指甲，抬手将女子打晕。
　　随后，趁着许继分神，将他抱起放入棺材内，刚准备抬手封棺，却被许继轻扯着衣摆拦下“林兄，你要不要也躺进来，和我一起出去？”
　　林思寂忍不住笑了笑，抬另一只手盖在他眼前，轻哄道“不必了，我自有办法出去。许兄安心睡吧，等醒了就能出去……”看见我了。
　　棺内人陷入了昏睡，盖着眼睛的手忍不住轻抚过眉眼，带着无比的珍视和思念，片刻后，抬手封棺，棺内人的气息逐渐消散。
　　男人站在义庄内打量着牌位，熟悉的场景和熟悉的人，当初的两位少年经历无数追杀到达义庄，才知城镇无活人，城主将城内所有人杀死，只为换取心上人的重生，少年们感慨万千，却无法理解。
　　如今，男人看向倒在一旁的红衣女子，微抬头打了个响指，勾唇轻讽道“杀了整个城镇的人，都没有把心上人救回来……真是废物。”
　　女子渐渐化为尘土，整个城镇以及城镇的傀儡也开始消散。
　　男人身上的伪装也逐渐消散，高马毛和面容慢慢变化，变成了许继不久前在招新大会上看到的黑袍男人，林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