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折仙山人

7、连环有计

　　“京都巡捕司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我害怕得缩头抱着自己，就听见另外一种声音。是巡捕司，沈斯来的时候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有救了，我心中一阵激动，就想起身。肩膀一沉，我惊愕得回头看去。
　　沈斯阴沉着脸，别着宽刀目光沉沉得看着我，婆娑的阴影落在他的面上。“别动。”他用嘴型提醒我，他蹲在我旁边，面色并不好看。
　　我捂着嘴不敢出声，仔细盯着他的反应，不懂他的意思。
　　沈斯回头摇头示意我那不是他带来的人。
　　我心里疑惑悄悄探头看去，却见两波人打了个照片，慢慢扩散看来似乎在观察周围。他们是在找我的踪迹吗。意识到这一点，我紧张得拽住沈斯的袖子贴向他一些。
　　沈斯对视上我的眼神，眼中流露出的冷漠，让我背后直泛起冷汗。他盯着我静默了一会，露出一抹嘲意。他抓起我的手腕贴近我用嘴型告诉我：走。
　　眼看着就有一个人要走近，他抬起一块石头往不远处一掷，所有人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他一用力拽着我立马就跑。
　　我不敢质问，下意识选择相信他。我分不清好坏，也许下意识就相信了熟识的人，我并不觉得他会害我。
　　但是，我腹后一凉，一阵钝痛袭来，我踉跄跪倒在地，沈斯顺着我的反应往后看去。
　　我们并未引开追兵，沈斯将我依靠在他肩膀，我吃力得回头看去，我想知道是谁，但是眼前有点发黑。真的太痛了。我撑不住。
　　“拿下。”
　　我疲惫得阖上眼，拽着沈斯不肯放手。难不成天亡我也。沈斯你约我来此处，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大学士的嫡女是你能谋害的吗。接着我失去了意识，落在柔软的草皮上。
　　我仿佛处于一片混沌当中，还有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着我，有朦朦胧胧的声音包裹着我，还有浑身有揉捏之感。
　　我强撑着眼睁开，喉咙干涩的厉害，身上汗津津闷得难受，身上如覆千金压重，压的我喘不过气，我试图伸出手推开，却又被混沌搅得眼前发黑，不足片刻，我又晕了过去，不过我意识到我应该是活过来了。
　　再到醒来，窗外有啾啾吵人的鸟叫，眼前漫着暖暖的橘色，我慢慢睁开眼，入眼是我的床幔再对上小桃紧张看着我的眼睛。
　　“小姐，你终于醒了。”小桃看着我喜极而泣，瞬间红了眼眶她哽咽得对我说，“小姐，小桃太害怕了。”
　　我想安慰她，但是喉咙干涩我说不出话，我张了张嘴“水”
　　“好好。”小桃立马倒了杯水，托着我的头喂给我。
　　我晕晕嗓子，安抚她：“我没事。”
　　背后还有针刺般的疼痛，仿佛在提醒我真真确确醒了过来。我仔细看了看小桃见她并未有碍才询问起后面的事。
　　她告诉我，沈斯妄图杀害我肆意报复裴家，他对沈家怀恨在心想借此让沈家蒙羞，让沈裴两家因裴家嫡女之死破坏两族关系，也顺便将沈家拖入牢狱之灾。
　　“小姐，真是白瞎你对沈公子这么好了。”
　　我看着她气愤怒骂的样子，完全无法认可她。可是沈斯已经被押在岷州大狱用刑审了几天，他嘴硬的很什么也没招。说是等裴家嫡女醒了请来对证就将他押解回京。
　　小桃已经呈上了沈斯约我湖中相游的请柬，在等我醒过来就押他回京。似乎他的生死是由我一句话的事。
　　我又想到他看着我嘲意的眼神，难不成他知道这是个圈套，他以为我故意设计害他？思绪太乱了。
　　我又觉得头晕了，小桃看到我精力不足，柔声问我：“小姐，再休息会吧。”
　　我听小桃小声吩咐环竹去小食堂煮粥，她再悄声跪在我床头。她动静悄悄，我却还是无法入睡。我想不通沈斯为什么会约我去山中小湖，突然我意识到方淑敏的信。什么意思。她也知道。难不成是方淑敏。我因为自己的猜想感到心中恶寒。不会吧。我摸向自己的身后敷了药的伤口。我也猜到自己因为受伤高烧不退，甚至生死一线。真的会是方淑敏的手笔吗？
　　“小桃，方姐姐可有来信。”
　　“未曾。”小桃靠近我，轻轻问道，“小姐可是怀疑方小姐？”
　　我没有回答她，那日我遇袭我并没有看到是何人向我拔刀，可是听声音，我记得我失去意识前我听到拿下二字，这声音明显不是沈斯，只能是巡捕司的人。看起来官职还不小。是想杀我灭口，可是为什么没有一刀毙命就为了陷害沈斯？
　　太乱了，真的太乱了。
　　“不可胡说。”我警告了一句。
　　这件事，我真是一点思绪都没有根本无从考虑。看起来，沈斯得靠我把他救出来了。可是怎么救呢。
　　我又想到之前，沈斯来岷州查案，他是替兵部侍郎来查的，背后有太后，太后，兵部，沈斯。太子，沈亦杰，方淑敏。难不成这是原因？我算人证，为了灭口吗？
　　“小桃去把方姐姐写给我的信拿来。”
　　“那封信……”小桃抬头看我欲言又止。
　　“那封信怎么了？”我突然想到，我看完好像吩咐完小桃好处理好，不能让人觉得我和沈斯是私相授受。
　　但是沈斯写给我的信已经递了上去当做罪证，小桃吞吞吐吐方淑敏的那封信。
　　怕是已经没了。这是个连环计。
　　我深深看了一眼内疚的小桃，她是祖母亲自挑选选进我屋的，如果我身边的人真要出问题不可能是她。她自幼父母双亡没有旁的亲戚姊妹，她不能因为别的原因背叛我。
　　“小姐，是否是那封信有问题。”
　　“是，为何它会不见了。”我需要一个解释。
　　“那日奴婢没有收好，放在书案上，回来的时候我看沈公子的藏在匣中，我以为是小姐放的。”
　　“好。”我疲惫闭上眼睛。盘到这里我是懂了，出问题的还是岷州有方淑敏的人，她派人在防备我，这双手终究是伸得太长，她究竟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