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赚钱养夫郎》西西弗斯圆乎乎

3、第 3 章

　　“你不是他！”周元宝再次说道，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脑袋嗡嗡响，内心祈求猜想的正确。

　　“准确的说，我是他，也不是他。”陈衍之没有完全反驳。他的变化太大，不亲近的人或许只是好奇，亲近的人稍加试探肯定会有所怀疑的。周元宝素日不是个做事计较的性子，但是枕边人翻天覆地般的变化，再大大咧咧也会有所察觉。

　　“原来的陈衍之应该是长期酗酒，酒精中毒去世的。我从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来。我看记忆里你看着懦弱胆小，实际你是想让他厌恶你，放你离开，是吧？”

　　“哼！”周元宝不知道是不是被说中了心思，扭过头去，抿着嘴巴，眉头微皱。

　　“我晓得你本性善良，不想欺瞒你，况且后面还需要你为我遮掩一二。你若是想离开，我现在就放你走，绝无阻拦；你若是想留下，我们便好好相处。”陈衍之喜欢周元宝的善良、真诚，还有他那骨子里的韧劲，但是媒妁之言的婚姻不应该成为任何一个人的束缚，更不应该成为困住周元宝一辈子的铁索软链。即使是他打心底里希望周元宝能留下。

　　“好啊。”

　　“什么？”陈衍之愣了，这个周元宝真的要离开！不会吧，这一顿晚饭白做了，这么示好都留不住！以退为进也不管用！

　　“你不是说可以放我走吗？那你把我的卖身契还给我。还是说你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预想的计划被打乱，陈衍之有点慌，冷静后脑袋里搜索半天也没找到所周元宝所说的“卖身契”。难怪之前他问周元宝为什么嫁给他，周元宝跟看傻子似的。可不就是傻子嘛！感情自己的夫郎是买来的，而且自己还不知情！

　　“元宝，这事我真不知道，你信我！”陈衍之乘着一点微弱的烛光，走近周元宝着急解释。

　　陈衍之还想再问周元宝他卖身契在哪里，就被屋外一阵狗叫声打断。

　　“衍之啊，衍之！你还没睡呢？我给你送粮来了。”屋外有人大声叫唤，听这声音，应该是陈衍之大伯家的儿子陈平来了。

　　“这事情我们过会说，我先去外面看看。”陈衍往外走，周元宝紧跟其后，俩人站在门口，一看果然是堂哥陈平扛着一个大口袋。

　　陈衍之的爹生前是秀才，有二十几亩地，临终前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不事生产的，也不指望他能沾泥种田。他爹把二十几亩田地都托付给村长，签了托管的契书，嘱咐把田地给村子里面没有田地的人家，以及田少人口多的人家种粮。待粮食收成后，五成给种粮的人家，两成给村里，剩余的三成留给陈衍之。倘若是丰年，这三成粮食还能卖一些攒点银钱；倘若是荒年，也足够成衍之维持温饱的了。不得不说，亲爹为了儿子用心良苦，搁在现代这不就是信托基金管理嘛。

　　“去年是丰年，你家的田粮食收成好。今天村长开粮仓，给每家发了一口袋公粮，你也有，我给带来了。顺便带了点我夫郎刚腌好的酱豆子。”陈平拍了拍陈衍之的肩膀，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听哥的，别再转眼就卖了买酒！好歹留点做口粮。就算你不吃饭，你夫郎天天干活，也要吃饱饭的。”

　　陈衍之听陈平的口气，那叫一个恨其不争。

　　这位堂哥成家好几年，刚成家时就被后娘“请”出了家门，另立门户。陈平的爹，也就是陈衍之的大伯，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富户，陈平是他的大儿子，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过的顺风顺水。只可惜陈平亲娘走的早，他爹刚办完丧事就急不可待的娶了隔壁村的新妇。这有后娘便有后爹，后娘生了儿子女儿后，吃穿住全是先紧着小的。陈平另立门户时，净身出户，仅有的二两银子还是他夫郎小西嫁进来时带的嫁妆。亏得他夫郎并没有弃他而去，两个人在陈衍之家附近建了房子，慢慢地也算熬过来了。

　　“堂哥说的是，”陈衍之虚心接受，说完就把陈平往里屋带，“我今日做了点猪油，我家元宝叫我拿点给你。”

　　“谁是你家元宝了！”周元宝在旁边听陈衍之说他是陈家的元宝，心砰砰跳，嘴上小声嘀咕。

　　“衍之、弟夫，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夫郎这几日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一直闹腾，吃什么都吃不下去，添点荤油多少能好点。只是，你今日怎么想起来……”

　　陈平话没说完，就盯着陈衍之看，盯得他心里发毛，陈衍之只好开口解释：“堂哥，我昨日醉酒差点醉死过去，梦里顺着一道白光看着我爹。他说见我日日纵酒，痛心疾首，哭着说他对不起我娘，没能把我培养成人。我想起他生前对我的苦心教导，实在惭愧。”可能是原身最后的一丝人性残留，陈衍之不由自主地说，“我以前只会怪我娘抛弃我，怪我爹走得早，怪老天对我不公平，一直以来都是我狭隘了。往后我一定听堂哥的，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你能醒悟过来就好，不枉你爹一番苦心。”

　　陈平着急回家给身子重行动不便的夫郎做饭，和陈衍之闲聊一会后就要回去。陈衍之要送送他，让周元宝回屋先休息。

　　庄稼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子里的人家都早早休息了。但好在今晚满月，行路无碍。

　　陈衍之送了一段路，陈平练练摆手催他回去。已经走出了好几十米，周元宝肯定听不着，陈衍之便试探着问陈平：“堂哥，从前我不懂事，你多担待。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元宝。只是……他的卖身契我想替他拿回来，不知道行不行？”

　　“哎，怎么这么生分，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只是……，”陈平自嘲地笑笑，继续说，“你不是不知道，我亲爹防我比防贼厉害，我那后娘更是一肚子坏水，想从我爹手里拿你夫郎的卖身契，我是有心无力啊。”

　　“我晓得，只是这事还望堂哥不要对他人提起。”

　　“我明白，你放心吧。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提，我能帮的一定帮。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哥夫要等着急了。”

　　“堂哥慢走！”送完陈平，陈衍之顺着夜色往回走，把脑袋里杂乱的思绪一点一点缕顺。

　　周元宝的卖身契放在陈衍之大伯处，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被引爆。得先把这契书买过来，脱籍之事才能从长计议。入贱籍者，世代相袭，当朝君主虽允许良贱通婚，通婚者后代却是皆从贱籍。好歹毒的心思啊！若陈衍之不幸去世，他夫郎与他的孩子都是贱籍，不可继承田地，那二十几亩地自然而然就落到陈家大伯手上了。这样一想，原来的陈衍之只怕并不是纯粹酒精中毒去世的，很可能有陈家大伯的手笔！

　　“现在可以说了吗？契书什么时候还给我？”陈衍之前脚刚迈进屋里，周元宝就抛了个炸弹过来。

　　“你信我吗？”他直勾勾看着周元宝，把自己盛近对方的眼睛里，“你若信我，我向你保证三月之内，我定然把卖身契还你。”

　　信或者不信，周元宝何时有过自己的选择了。出嫁前，自己的爹三两银子就把自己卖了给过路的商人，三两银子，一头猪好好养几年也值二两银子，他一个活生生的人竟和牲畜一样被买卖谈价。商人买了他后，转手就将他和其他几个奴仆送给京城兴邺侯府。周元宝一开始还想抗争，为自己谋处一条路来，可人生地不熟的，能保住命不受欺凌已经是万幸了。后来那商人再次拜访侯府，又将他带回大树村嫁给了陈衍之。说是嫁娶，实则是为陈衍之找了个听话的仆人罢了。商人离开前曾说，以后他的命就是陈衍之的了，所以他一直以为是陈衍之捏着自己的卖身契，现在看来陈衍之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是啊，怎么会天真的以为上天会这样轻松放过他呢！

　　现如今，能帮周元宝拿回契书，脱离贱籍的，也只有靠眼前的陈衍之了。他把自己被多次转手，最后还是被商人送回大树村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不敢有任何隐瞒。

　　一天的时间里变化丛生，俩人都累了。更何况周元宝白天干的体力活，更是精神不济，俩个人简单收拾后就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