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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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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陈衍之所在的镇子不算远，蜀县更加热闹。一大早他们就出发赶过去，撮合买卖的牙郎正在在等着。
“陈掌柜，您瞧这间如何？南北通透，坐北朝南，虽然地方小了点，但是带了个院子，若是休整一番，也是别有一番景象。”年轻的牙郎边走边说，领着陈衍之往后门走，“两位随我来。”
轻轻推开后门，顺着台阶往下走几步，城里御水河的一条支流横穿而过。支流两边都是人家，宅子依水而建，不远处间隔有几户人家在近河石阶上捶衣浣洗。河里的水大概半人高，清澈见底。县里不似村里，不方便打井，住在这里确实省了挑水的麻烦。
“陈掌柜，这里方便，价钱上也好谈，您意下如何？”
“再看看吧，河边的宅子怕潮湿。”
潮湿是河边宅子的通病，牙郎做这行，也是晓得的。随后他领着陈衍之去了另一处靠城中心的位置。因着陈衍之早就告知牙郎他们的预算，牙郎尽量挑着价钱适中的带着看看。既然是靠近城中心，那宅子是哪哪都好，就是价高。
还要花钱租铺子，陈衍之手头买宅子的余钱有限，一时有些举棋不定。
牙郎一连带看了好几处，眼瞅着陈衍之的眉头越皱越紧，很是纠结。“推荐我的徐大哥说了，这陈掌柜乍一眼看不出，实际兜里有钱呢。推一推，或许能赚笔大的！”牙郎默默想着。
电光火石间，牙郎想起顾秀才家旁的人家几日前才搬走，托了他舅舅撮合卖出去，他舅舅昨天晚上和他爹喝得酩酊大醉的，炫耀来着。那宅子风水好极，住进去的人家非富即贵，这不刚搬走的就是家里的大儿子在外省升了巡抚，接了一大家子养老去呢。
想到此处，牙郎赶紧带着陈衍之进去看，一边看一边激动说这宅子是如何如何的好，恨不能自己买下来。待看得差不多了，几人刚出大门，就有人叫住了陈衍之。
“陈衍之？你如何在此？”
说话之人面熟，但是记忆里又没什么印象，奇怪得很！陈衍之记不起此人姓甚名谁，愣了一下不知如何答复。
“哎呀，这不是顾秀才嘛！今日可赶巧了不是？陈掌柜，这就是我刚刚说的顾秀才啊！他可是咱们县的这个，学问是一等一的好啊！”牙郎高高地竖起大拇指，冲着陈衍之晃。
噢，要说怎么看着如此眼熟呢，原来是他爹生前的得意门生顾川啊！顾川幼时跟着陈衍之他爹求学，不过恩师英年早逝，顾川后来也就离开了。顾川父母感念陈衍之年少成孤，留了一笔银子，不过据陈大伯说这笔银子早就被陈衍之“吃吃喝喝”花掉了。
“陈掌柜的，顾秀才问您话呢！”牙郎见成衍之还在发愣，拍了拍他。
“顾大哥，好久不见！我和夫郎两人来看看宅子。因着要在县里开酒楼，想着不如直接住在这里，不然跑来跑去实在是麻烦！”陈衍之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顾川挑了挑眉，郑重地打量了成衍之一番。看着精神抖擞，说话大大方方的，一点也不像以前酗酒成性的懦弱样子。旁边站着的夫郎，人不胖但脸盘圆乎乎，一看就养的好。
“你想要买这处宅子？”
“不怕顾大哥笑话，有此意向，就是有些囊中羞涩，恐怕得再等等。”陈衍之笑得爽朗，一点没有现在买不起的尴尬。
“你倒是实在。”顾川见他态度真诚，向牙郎使了个眼色，牙郎买卖做惯了，立即走到顾川身旁听候吩咐。
顾川在牙郎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子，牙郎咧着嘴笑，那嘴角就快咧到后脑勺了。
“顾秀才放心，小的一定办好！”待顾川说完，牙郎拍着胸脯保证。
“既然如此，我先走一步。”顾川行已经走过了陈衍之，又扭头道，“衍之兄，明日再见。”
“顾大人这是合意？”周元宝晓得陈衍之和顾川之间颇有渊源，可不是说俩人早就关系破裂了吗？但怎么看，瞧着俩人都是相见如故，甚是相熟啊。
陈衍之摇摇头，但不难猜出，定是和对牙郎说的话有关。
果不其然，牙郎说的卖价瞬间降了许多。
“陈掌柜，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您是顾秀才家的亲戚。您若是早说，其他地方咱们也不用看，直接来这就行了。这处产业是顾秀才祖父传下来的，刚搬走的人家，也是顾家人。您若是诚心要买，直接把最低价给您。您也不用再给我撮合买卖的银钱了，顾秀才说了，这钱他们担呢！我可得好好谢谢您嘞！”
“就这里？”陈衍之询问周元宝。
“这笔买卖怕是整个蜀县都无出其右。离这不远就是汉云街，可热闹着呢！要是过节的时候，走在里面就是前脚踩后脚，都找不着谁踩谁呢。”
“行！”
牙郎惊呼一声，拍掌庆祝，随后急忙忙掏出怀里的契书，让陈衍之签了字，一路小跑到官署登记去了。
“好了，以后咱们就住这里了。里面有个大院里，你想栽什么树就栽什么树，想种什么花就种什么花。东西厢房，凭你的喜好布置即可。”
“还有，汉云街上酒楼的租子我已经谈好了，仍旧是镇上铺子东家徐老板的产业，给的价钱也合适。”
“你看着办就好。不过，等酒楼开张，我想让堂哥夫郎小西过来，他前些日子找我，让我帮着找找有什么合适的活儿，我应下了。”
说来也是，陈衍之先前酗酒无度，陈平和陈小西始终善待他们，从未因其穷困窘迫而弃之不管，如果能请陈小西过来帮忙自然是最好的。
“陈掌柜，办好了办好了！”牙郎还离得很远，就冲着陈衍之使劲挥手招呼。
“走，请你吃酒去！”
陈衍之宅子酒楼都谈成了，尽兴得很，拉着牙郎就去附近喝酒。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牙郎喝得尽兴，大着舌头说话。又一杯酒下肚后，拉着陈衍之称兄道弟，“大哥，你听我说，我打小干这行，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大哥！哥！那宅子以前是……是京城兴邺侯府大少爷住的宅子啊！你身份不一般啊！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弟，小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咱再喝一个，来！”
陈衍之看着醉成一滩烂泥的牙郎，有些头疼，这怎么又跟侯府扯上了关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