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赚钱养夫郎》西西弗斯圆乎乎

15、第 15 章

　　半个月过去，周元宝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他始终没有去找陈大娘的麻烦，既是看在陈索的份上，也是不愿意把时间放在不重要的人身上。那是一个没有底的漩涡，只要靠近就会被吸入，他只想离得远远的。况且有了这件事情，陈大伯于心有愧，面子上也过不去，几乎不再来陈衍之这里，他们也省了麻烦。

　　陈衍之租的饭馆并不算大，不过因他最近照顾受伤的周元宝，店里之前新招了两个伙计。用人的开支虽然翻倍了，但好在生意一直不错，铺子已经慢慢在南街站稳脚跟了。尤其这半个月来，即使陈衍之隔几天才来探查一次，店里依旧稳稳当当的，偶尔发生的小意外、小冲突，鲁大他们也能很好的解决。他很欣慰，果然是当初在码头一眼就看中的伙计。

　　周元宝修养好回到铺子的时候，几乎都是一坐坐一天，就在收银的地方帮帮忙，清闲得很。店里伙计担心他没休养好，都抢着不让他干活。陈衍之还能去后厨给厨子分担分担，他就坐在收银的柜台后面当个吉祥物。

　　“麻烦结账。”一位身着黑色长衫的客人佝偻着站在柜台前。

　　饭馆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低头算帐的周元宝问了桌号，拿算盘拨弄一番后报了个数字。他抬头伸手接钱，右手却悬在了半空。空白了几秒后，他接下了饭钱，又重新低头算账去了，像对待每一个陌生的客人一样。

　　等客人都吃饱喝足散场了，周元宝无聊地数铜钱数碎银子，看看当日进账多少钱。以前这是他最喜欢的干的事情，见到铜钱就两眼放光，现在竟然觉得有些无聊。

　　他挨着门坐，两眼看天，脑袋放空。悠悠的白云不急不躁的游荡，刚洗过的蓝天在瞳孔中映出大片大片的空白。

　　“元宝，想什么呢？”陈衍之在后厨忙完了，刚出来就看见周元宝定定地望着天空发呆。

　　“衍之？”

　　“嗯。”

　　“衍之？”

　　“嗯？”

　　“衍之！”

　　“怎么了，你这样，今日这么反常？”陈衍之把手放在自己额头上，又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两相比较后，语气担忧地问：“发烧了吗？还是今天累着了？还是应该晚几日出门，多休息几天总是好的。”

　　周元宝轻轻拍掉陈衍之的手，两只手手指扭在一起，右手的大拇指一直放在左手的拇指上面揉来揉去。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我中午看见我爹了，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阳光斜着打进来，照的陈衍之的衣襟微微发亮。店门挡住了半边阳光，周元宝就坐在门旁的阴影里。

　　陈衍之满眼的心疼，放轻步子，坚定地隐入周元宝的阴影里。他弯下身子，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周元宝。自周元宝离开他爹后，两人已经有数十年未见了。周元宝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早该亲缘断尽，再见时心里却仍是一阵一阵的喜怒哀乐翻涌，难以分辨。

　　“没关系，你现在是自由身了，你爹再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我以后让伙计注意点，不许他进店。”陈衍之安慰道。

　　“不必这样，我就是突然见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其实算起来，从他卖了我那一刻起，我和他在律例上就没关系了。”

　　为了分散周元宝的注意力，陈衍之拉着他去附近的花鸟市场走一走，顺便买几盆花花草草摆放在店里也好，增加点生机。

　　卖花草的聚集在一头，卖小动物的集中在另一头。有粉嫩嫩的鲜花盛开，周元宝把小鼻子凑过去闻了又闻，末了还很无辜的对陈衍之道：“奇怪，怎么什么味道也没有闻出来？难道我鼻子出了什么问题？”

　　“客人说笑了，这花本就是颜色鲜艳，但是无味的。”卖花的大娘对着和相公撒娇的哥儿说。

　　“我要了。”陈衍之果断买下，能让周元宝开心什么都好。

　　“客人要带些其他的吗?我这还有发财树、文竹好多好东西呢。”大娘见陈衍之买的如此爽快，赶紧推荐其他试试。

　　周元宝在花鸟市场呆的时间不算长，但是花花草草买了一堆，都搬回去摆放在了铺子里。原先板板正正、中规中矩的铺子，一下子生机盎然起来。

　　一切都很正常，周元宝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除了深夜熟睡的时候。

　　“呜……呜呜……，爹，不要……”周元宝又在做噩梦了。

　　陈衍之轻轻推了推周元宝的肩膀，小声唤着：“元宝，元宝，醒醒。”

　　“怎么了？”周元宝睡眼惺忪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陈衍之是又气又笑，气的是周元宝不坦白，笑的是他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其实已经做了好几夜噩梦，还说梦话。

　　次日，公鸡刚刚打鸣，陈衍之就起床做早餐。天亮的早，陈衍之先去鸡窝里掏出四个鸡蛋，再多次打发加糖的蛋清直至起沫，打发好后分多次加入蛋黄搅拌。锅底添上细细的木材，小火烧着。锅表面抹一层猪油，慢慢放入搅拌好的鸡蛋，不会儿，一个松松蓬蓬的鸡蛋饼就出锅了。再准备一些腌好的小菜，文火慢慢熬煮半个时辰的粥，早餐就完成了。

　　“要不要再多睡会儿？”

　　周元宝揉着惺忪睡眼走过来，陈衍之顺势抱住他，又揉揉他松软的头发。昨夜又做了一夜的噩梦，周元宝的的眼睛上挂着厚厚的熊猫眼。

　　“不用，啊~”周元宝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实在很缺乏说服力。

　　虽然睡觉没睡踏实，胃口倒是挺好的，配着酸辣可口的腌菜，周元宝一连喝了两大碗粥，还吃了一大块鸡蛋饼。那鸡蛋饼松松绵绵的，还是甜口，美味的紧。

　　“元宝，现在镇上的铺子，鲁大他们管的很好。”

　　“嗯？怎么突然提这个？”周元宝筷子还没放下，被陈衍之的话惊讶道。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怎么看？我想搬去县里，然后在县里开个酒楼，以后镇上的饭馆就给鲁大管着，你我定时回来查看就行。”

　　周元宝慢吞吞地嚼嘴里的饼子，不知道怎么回。陈衍之怎么突然有要搬家的想法？这个村子他说不上有多喜欢，但是习惯了，这么着急地要搬到县里他多少有些不习惯。

　　“这几个月，铺子生意一直很好，我昨天算了个账，可以在县里先买个小点的房子，以后再换大的。至于租铺子开酒楼，我也找徐老板聊过了，他不仅在镇上有产业，在县里也有产业，今天下午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如何？”

　　陈衍之准备的这么充分，定然是仔细考虑过的。周元宝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论对方做什么决定，他都愿意相信他。不过，周元宝不知道，陈衍之这么着急地要搬走，只是因为他想让元宝与他爹割离、和他以前生活的糟糕环境割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