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乱世》槐木林

37、你到底信过我没有

　　医疗院大楼外，姜毅闻言歪了歪身子，装作不经意踩了祁川一脚
　　眼看着医院门口的守卫已经把门打开，祁川也不好再计较什么,拽着她就抬脚进去了
　　这医院还真是，里外全白，姜毅环视了一圈，走廊里除了他们几个人外空落落的，怎么连个巡逻的医生都没有？
　　到了电梯门口，祁川拉着她先一步站了进去，赶在黑衣手下上来之前开口道
　　“你们先下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两人微微颔首，扭头朝着医院门口走去
　　电梯缓缓闭合，姜毅挣脱祁川的搀扶，活动了下身体
　　“他们知道这是在演戏吗？”
　　祁川目视着前方“不知道”
　　“怪不得，下手真他妈狠”姜毅舔了舔牙龈上的血，铁锈味在嘴里迟迟不能消去
　　电梯门在三楼停住，开门的一瞬，姜毅又恢复了被祁川架着的样子
　　穿过一条又一条走廊，祁川抬手轻轻叩响一间挂有骨科标志牌的门，推门进去，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老人眯了眯眼，看清来人是谁后立马起身
　　“祁上校，您怎么来了”
　　祁川把姜毅扶到座位上才悠悠开口
　　“帮她看看骨头”
　　老医生立马应声走过来，顺着姜毅指的方向来回按了按她的腿，许久才作声
　　“上校，她的骨头没事”
　　祁川微微点头，拽起坐在位子上满脸问号的姜毅就打算出门，老医生双手揣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正要跟上来被祁川叫停
　　“不用来了，她自己会处理”
　　出门拐弯后姜毅才开口“都不用拍个片吗？”
　　“切”祁川嗤笑“那机器就是个摆设，这家医院就是个噱头，你说为什么这么大的医院里为什么就他一个医生”
　　“就他留下了？”
　　“嗯，其他会些皮毛的都被打发走了，这老还懂得深一点，留下来充个门面”
　　姜毅回顾了一下刚才走过的路，确实静的可怕，也是，阿雷神斯还巴不得多点人生病，这样供他做实验的材料才多
　　祁川拉开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姜毅一瘸一拐的自己蹦跶到椅子上，拿过祁川递给自己的消毒液和棉签，撕开被磨烂的裤子开始低头处理伤口
　　祁川双手插兜俯视着她，斜眼间看到走道口老医生路过时撇过来的目光，等身影彻底消失后立马上前反锁住了门
　　听到咔哒一声响，姜毅拿着棉签的手也不装了，随便擦了两下就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站起身和刚转过来的祁川对视了一眼
　　从身后撇下一直挂在肩膀上的背包开始装摆在架子上的药品，每样从后面掏几瓶出来装进分好类的小瓶子里，空药瓶再摆回去
　　手脚麻利偷药间，余光瞥见屋子后墙地下好像有点小缝隙，隐隐有光束投进来，想起上楼前看到的三楼凸起的一间房，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她把最后一点药装完，背包甩回背上，转身看向身后的祁川
　　下巴点了点后墙，装作一脸一脸好奇的问“那里面有东西吧”
　　祁川闻言叹了口气“能不能别装”说罢，推开摆药的架子，后面赫然露出一个红色按钮，祁川按的的那一刻，墙面骤然凸起，她回头看了看抱肘站在后面的姜毅
　　“进来吧”
　　这间屋子不大，中间只有一小块地方能站人，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一个又一个黑色匣子
　　姜毅刚要伸手去碰，手突然被祁川拍了一下“别乱碰”话落，姜毅瘪了瘪嘴，悻悻地收回手
　　“这些都是芯片盒，你应该知道是什么，那些贴着叉号的”祁川指了指角落里几个画着刺眼红标的小盒子“那些人都是死了的，还没来得及扔盒子”
　　“也就是说，想让脑子里的芯片失效，直接销毁这些盒子就行了？”
　　祁川不言语表示默认，被几个小盒子挤在中间的405引住了姜毅的目光，鬼使神差地手已经握住了盒身
　　“现在别动，神父会怀疑的”祁川先一步擒住她的手
　　回过神来后，抿了抿唇收回手，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把四面墙上的标号大致扫了一遍
　　“脑回路还挺清奇，芯片盒放医院，换谁也想不到”
　　祁川背对着她锁门“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不知道，看情况吧，他潇洒不了多长时间了”
　　把姜毅卸到楼下后，汽车就扬长而去了，姜毅抬手扇了扇扬起的尘土，直到汽车拐弯才转身上楼
　　关楚云半躺在床上发呆，床边还放着半碗已经凉透的粥，听到门口有动静立马坐起来
　　“你去哪了？大早上就找不到人”关楚云盯着窗外，时不时瞥一眼在包里翻找东西的姜毅，一副我生气了的样子
　　姜毅从包里找出消毒酒精和棉签“出去帮你弄了点药”说着，便蹲下身掀开被子给关楚云上药
　　“为什么没喝完粥？”
　　“没胃口”
　　姜毅下手的力道重了些，疼的关楚云呲牙咧嘴
　　“没饿着你还挑什么”
　　关楚云切了一声“我现在是病人，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
　　把带着血渍的棉签扔进垃圾筐里，又上了点药膏，处理完后绕了一圈坐到关楚云身边
　　把她的手握在手心，冰凉的触感慢慢被捂热“楚楚，你想不想逃出去”姜毅盯着她的眼睛“不是说我们”
　　关楚云蹙了蹙眉“基地所有人？他们不是已经被控制了吗，你让他们背叛阿雷神斯？”
　　“我有办法，生活在这里，还不如在外面喂丧尸”
　　空气静默片刻，谁也不作声，许久，带着压抑声音才打破这片寂静
　　“你看着我”关楚云死死盯着姜毅的眼睛“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
　　心里一番斗争过后，姜毅还是躲开了她的目光“我不会害你”
　　心里那股火突然被激起，关楚云单抓住姜毅的手，尽量控制着力气不去弄疼她，红血丝一点点地蔓延进眼眶
　　“你从来没信过我，对吧”
　　明明是愤怒，但眼睛里反光的泪水掩盖不住她失望的心情
　　“信过”
　　“你撒谎！”关楚云陡然提高音量“你今早到底去干嘛了！那天晚上你为什么突然要去地下狱看看！为什么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你会精神恍惚！”
　　“姜毅！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昨晚跟祁川聊的，我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
　　听到动静后，床上的人突然坐起身，一瘸一拐地下了床，探头看到客厅没人后拖着带伤的腿从窗户翻了出去
　　黑夜里刮着凉风，关楚云穿着单薄的衣服，死死扣着凸出来的墙，她悄悄拉开窗户的一条缝隙，屋内的谈话声清晰地穿进耳朵里
　　祁川:“姜毅，你想过自己吗，全身而退这个词在这场游戏中根本不存在”
　　屋内两人的声音冲进耳膜里刺激着关楚云的神经
　　姜毅:“我宁愿死，也不能让这个疯子活在世上”
　　祁川:“那关楚云呢，你死了她怎么办？”
　　屋内静默片刻
　　姜毅:“她得活着”
　　祁川:“那你跟神父的关系…”
　　姜毅:“别告诉她，我怕她受不了”
　　关楚云的胳膊开始剧烈颤抖，她尝试了好几次深呼吸终于冷静下来，腿脚的无力让她无法灵活运动，只得一步一步慢慢挪回家里
　　冲脑的怒气让她浑身开始颤抖，说出的话不由控制地吼起来
　　“你跟阿雷神斯到底什么关系！”
　　看姜毅不说话，她冷冷的嗤笑了一声
　　“那我换个问题，我们，到底什么关系”
　　“战友？朋友？姜毅？你是不是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啊，你是不是以为你说什么我都信，让我干什么我就叭叭地去干，我是喜欢你，但我不是你的狗”
　　“你他妈就这么骗我，你对我到底动没动过心，老子她妈比你都清楚！”
　　“你到底在骗我什么，啊？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姜毅撇开脸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楚楚，知道这些事对你没好处，我不想把你卷进来”
　　她强行掰过姜毅的下巴，眼里的腥红是掩盖不住的怒火
　　“你不是不想把我拉进去，你是不敢面对这些事吧”
　　“我告诉你，你这样，永远也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