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躲的避险》无拾幻影来

5、难以获得的自尊

　　“那你说这种现象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别人的应对办法，但我自己却有一种，“来，我给你讲讲利害关系。比如在生活中，我们在鄙夷一个人的行为处事的时候，对此表示不满跟情绪上的厌恶，与此是很难分开的。但有一种现象是很容易理解的，就是踩高捧低。认为比自己高的就去踩，认为比自己低的就去捧，这就是一种对事情的高低感的区分。现代文化当中，吹鼓的所谓平等，不是谈及实力上的问题，而是人格尊重上的平等感。平等的尊重感是怎么给予的……”

　　我说到一半停下来，怀疑对面的人可能听睡着，“你怎么不问我？”

　　“怎么给予的？”

　　“就是去压制对别人的这种攻击行为。”因为自卑的心总是会找寻令自己好受的方法，“对不如自己的人进行嘲笑，首先得觉得别人‘不如自己’，在别人的缺点上，找到弥补感。但人总是有长短，对上别人的长处的时候，又会对自己产生贬低感。因而自卑总是无法解决，它的攻击方式不是对外，就是针对自己，任何一件事放在眼前的时候，他们都不会放过这种攻击行为。也就是说，不论事情本身如此，他们无法解决的就是这种自卑感。所以靠过度夸耀自我，又或者是过度认可他人，又或者是致力与某些‘说话’相关的职业学习，不论本身的特长为何。”

　　就像是这世上那么多的分工，但总有人说哪种工作不如哪种工作，工作其实只要自己能够沉浸其中就可以了，“过度自卑的人，就会汇聚在这一类的工作领域当中，他们追求的是自己的自尊心，而非是对这类工作本身的热爱，能够在这里沉浸许久之后，才会得出对工作的自豪感，成就感与喜爱会支撑着人去抹平那种自卑感而变得足够踏实。因为这种现象对我来说，已经太过简单了，我从刚成年的时候就已经区分出来了，一直觉得是不是应该写在我的书里。”

　　当然我经常不需要别人的建议，甚至有时候我也不认真听别人说什么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卑这事情应该在青春期就能解决的，他们居然解决不了，那应该去找爹妈询问一下如何解决，而不是出来找其他人嗷嗷大哭，不是吗？”

　　我在想那堆人找朋友过来，看样子也差不多，“到了这把年纪还要为这些事情苦恼，总觉得好像从小就是顺风顺水地长大。没有受过多少打击跟自我厌恶。”

　　“只要哭一哭就能解决问题，那当然不会去自己追求成长。”“不耐烦”拧着眉头看我，“但你受到了什么打击？”

　　“比如他们说话总是很凶。”我想了想，“又老是说我不会顾虑别人的心情，再来就是我想要表达什么东西的时候，经常说我胡言乱语，什么都很没用。又或者是嘲笑我什么都做不好，当我做好某类事情的时候，又总是来打压我的成果，来挑剔我成果的错漏。再来就是实在挑剔不了了，就说我连能够努力这件事都算是运气好。再来就是看着我不擅长的事情，借由‘为我好’的借口，不断来干扰我的私人生活，只因为我工作能力比他们更出色一点。”

　　我询问道，“这难道是一种平等吗？”

　　“……”

　　“他们总说你也得到了更多的回报，可这些又不是凭空拿来的。喜欢工作的人，得到相应的回报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为此付出更多？”所以我并不喜欢人际往来的说法，“这种将私生活付出到工作上的行为，是对工作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不重视。该守卫自己权利的时候，不管有多困难，我都要声明告诉他们，这些东西你们不配来跟我索取。”

　　“难道恶人也值得尊重吗？”

　　“不值得尊敬。但尊重不论值不值得。”我道，“尊敬跟尊重不同，尊敬是发自内心的佩服，这种尊敬油然而生的时候，是伪装不出来的。尊重是无论对谁，都是平等的尊重，既不过高看重别人，也不过低打压别人，在工作实力上实话实说，不能叫打压或者捧高，这只是一种很寻常的自然现象。而不断将这些放到工作内容上的人，我只能认为他们还没有从校园环境，又或者是从青春期里脱离，更加适合回家找爹妈哭诉，而不是来找工作伙伴要求理解。”

　　“不耐烦”听笑了，“他们总是管这种东西叫唯利是图。”

　　“我一般管这个叫‘热爱’，敬业、尊重他人。”也很友善的态度，“只是没有像照顾婴儿一样，去给他们擦眼泪而已，真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去找合适自己的工作。比如我，我受不了其他工作，我就不出门了。简直是天才般的处理方式。”

　　突然回忆起来我的出发点是在另一层，“我感觉追求关系里面，也是因为这种高低差的自卑感。不论哪一个自卑或者是高傲，都会形成双方关系的不平等，而带着这种退让的挽留，跟平等的交流感是不同的。在我看来，这种不平等的关系，不论如何去用外在的行动处理，都会引发这一类的现象。本质上它并非是行为模式的差别，而是一种心灵上的打压。所以有时候我也觉得男生的成长环境挺可怜的，他们不断地被要求下跪，在一段感情关系里面。”

　　我道，“而当女人有差不多的行为的时候，这种情况就会被同性称之为犯贱。尽管本质上别人也并没有用乞求的挽留，只是行为模式稍显的重合，这种高傲感就在眼前的时候，就会令人觉得有点好笑。因为她们不给人平等，反过来却哭诉别人的平等。但小说里从不这样要求，创作者只会提出一种观念，那就是当感情自然发生的时候，彼此之间并没有高低差别，有的就只有寻常的情感与情绪流露，因为这是艺术家吃饭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