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躲的避险》无拾幻影来

13、外界的目光

　　嫉妒跟怨恨也是如此，在图书馆的座位上，有些杂乱的物件被推到另一边，书籍放在一起，完全就如同是山丘堆放起来一般。吵闹的猜测声还在继续，精神空间里的诸多问题，都在打压着暗沉的夜晚。仿佛在此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那些人沉寂地盯着眼前的书本，大多都是关于精神力与机械维修的课本，只是没有一个人在投入到自己的精神空间里。淘汰者的存在是令人忽视的，那些视若无睹的眼光，也令人觉得不必在意。
　　只是经常容易在精神空间开启的时候，陷入一堆错杂的混乱中。精神力越是强大，越是容易被这些所影响，总是把厌恶挂在嘴边，情绪也会陷入一种极端的麻木当中，于是看到别人欣喜的目光，憎恶就由衷而生。
　　孤僻的人几乎没有朋友。
　　一本书砸下来的时候，终于是从中清醒，侧目看到了好几天没见的人，我记得机械组有些比赛需要远行，他应该也在其中的行列，“你们打输了吗？”
　　“没有，只是晋级赛还在下次。”“不耐烦”倒也不是专门做这个的，只是维修机械组装的过程中，可以投入对精神力的锻炼，每个人的趁手工具都是由自己亲手制造，因而就算是淘汰者，也要学习这一部分的机械维修，只是比起精神力较高的人来说，淘汰者的维修过程都没有任何可以观看的地方，“个人赛跟团体赛参加一个就行，个人赛结束得比较早。”
　　他在对面坐下来，“真是羡慕你，连比赛都不用去打。”
　　跟他相处最舒服的地方就是，我不必听到杂乱的声音。精神力控制较好的人，不太会有外泻的情况发生，那些声音暴乱而不安定，只是一抬眸看着所有人平静麻木的脸，又会觉得格外地死寂。
　　“淘汰者没必要参与这些。”我说道，“这是课堂上一直提起的，只不过这些课程真的都已经太老旧了，也没有几个人会去看。”
　　“因为大家都有比赛要忙，而你却没有比赛可以去做。”“不耐烦”稍稍往后靠了一些，可见他对我非常地不满，“凭什么大家都有比赛要打，而你却什么都不用做，还能这样悠哉悠哉地坐在这里看书？你连机械维修都做不好，烂到令人看不下去。”
　　“因为精神力判定我为淘汰者。”
　　“那你就不用去打比赛了吗？”
　　我笑了下，“淘汰者还有什么比赛好打，都已经注定是被淘汰的了，竞争力也得在现实基础上，才能够产生竞争，无视这一差别而非要去证明自己的行为，我觉得也太过麻烦了。我没有这样的骨气。”
　　“不耐烦”又看着我陷入了不耐烦的情绪当中，“有没有骨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也想得太美了。就这样颓废地过一辈子有什么好处，以后也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想法，因为你总是这样逃避现实。”
　　惰性加之在一个人的身上，总会让周围的人格外焦虑。
　　只是懒惰本来就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因而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问题。任何发明跟创造，都是因为想要偷懒便捷而被推行，只是偶然的机会获得了创造的原理，这些都不是靠人为的努力可以做到的，所以我从不过分相信自己。客观规律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牢牢把握住机会就可以了，人的努力就只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对我来说的计划也只是如此，这些等待讲与别人听，他们是完全不会理解的。
　　就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耐心地去处理机械维修的时候，没有人会在意她遇到了什么麻烦，“你们比赛打得好就行，说实话打比赛也确实挺有水准的，以我的水平确实够不上。机械维修的工具我还用的不太熟练，甚至连要制造的手边的物件，我也没有雏形，这些东西都用不上的时候，那就没办法继续去往下做了。再加上我本来就是淘汰者，这个世界对我没有任何要求，我也不需要在这里做过多努力。”
　　“你把这些都丢开，你要怎么适应外界？”
　　“我为什么要适应？”
　　“一辈子躲在你的淘汰者地区里吗？”“不耐烦”觉得我很奇怪，为什么这样子都还能如此淡定悠闲，“这样别人都会看不起你。”
　　每天都听到类似的话语，只要我往图书馆一坐，淘汰者的名声就会宣传开来，周围的那些精神空间波澜起伏，嘲笑声跟怒骂声接二连三。
　　“淘汰者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凭什么不用打比赛？”
　　“每天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居然也能参与学习。”
　　“都已经是淘汰者了，干脆放弃人生算了。”
　　“还在这里做什么？丢人吗？”
　　我翻过一页书，习惯性地无视了这些声音。倒也不是我对这些人有过多的鄙夷，只是我已经习惯了无视这些声音，一次两次或许还会产生些情绪，如果一天到晚地听到这些轻视，那么再如何在意，都会变得不在意了。
　　我不理会那些精神空间的混乱，因为连精神力都掌控不好的人，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地方。我对“不耐烦”说道，“因为我是个不在意，别人看得起、又或者是看不起的人，从小就是无论做什么，都会得到夸赞的孩子，因而知道这些东西都不太重要。可是我也是才看明白，一部分的人会被厌弃，总是这也觉得不行、那也觉得不行，会变得比较在意外界的目光。这本身就是另一种敏锐度，对于提升精神空间有很大的好处，只是需要适可而止。”
　　他顿了一下，“这样你也不觉得丢脸吗？”
　　“不觉得。”我出错丢脸的时刻，也并不算少，只要是喜欢表达的人，都会有错漏的言论，想要追求全数完美，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只是各人有各人的做事方法，没有必要太在意他人的评价。”
　　我道，“他们的评价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判断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