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关系》祈荒

11、第 11 章

　　南鸢到底没说出口。

　　她们顺着人潮走，两个人走得都不快，很快身边热闹的人海渐渐散去，只剩下跟她们同样走得慢吞吞的零星几个学生。

　　南鸢左思右想觉得不妥，她也不是傻子，刚才她提到【妈妈】两个字的时候，江小瞳的表情明显不是很好，虽然两个人认识很久，可江小瞳一次都没讲过她双亲的事。

　　“那啥，小瞳，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走到路口等着的车前，南鸢忍不住开口。

　　江小瞳转身，巨大的书包撞上来，差点把南鸢甩的一个趔趄，她忙后退两步，这才没被书包击中。

　　“道歉是不可能的，我跟我妈十年说的话都没有跟你一天说得多，”江小瞳把书包扔进车里，捏了捏肩膀，拉着南鸢钻进车里，“不过我真挺好奇的，你对我妈到底做啥了？是不是以为对方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上去暴揍一顿？”

　　江小瞳语气中带着一丝微妙的幸灾乐祸。

　　南鸢顿了顿，“那倒没有……对了，你妈妈晚上在家吗？在的话我就不进去了。”

　　吃不上好吃的夜宵了，南鸢心里有点遗憾。

　　江小瞳不以为然，“她啊，她很少在别墅过夜的，都住在别处，放心啦！”

　　南鸢点点头，左手插在兜里紧紧攥成拳头，心里有说不上来的失落感。

　　剩下的时间江小瞳基本在用手机玩游戏，南鸢心不在焉地望着车窗外闪过的街景，玻璃上隐约到映出她的身影，她定睛细细看着，看到了坐她边上低头玩手机的江小瞳。

　　莫名的，江小瞳的侧影渐渐跟江慈重合。

　　南鸢甩甩头，一拳锤到玻璃上，吓得江小瞳一个激灵，见是南鸢发出的动静后，不由翻白眼，“吓死我了，你干嘛啊？想吹风把窗户打开不就完了？”

　　“……”南鸢收手，她不是想吹风，她只是在发疯。

　　还好没多久她们就到达半山别墅区，车子刚停稳南鸢迫不及待地下车，看的江小瞳一愣一愣的。

　　江小瞳家黑灯瞎火的，院里的庭院灯忽明忽暗，南鸢松口气，看来跟小瞳说的一样，人是真的不在。

　　可江小瞳却不这么认为，她眯缝着眼，啧了声自言自语，“不对劲啊，她没走？”

　　南鸢心里一咯噔，“啊？”

　　江小瞳打开大门，看起来疑神疑鬼的，“说你猪脑过载你还真就不思考了？你晚上又不是没来过我家，我家啥时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了？”

　　南鸢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不得不承认，今天她确实不在状态。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院子，借着那点微弱的灯光，南鸢看到自己的车正靠在院子里唯一一棵海棠树下。

　　她可不记得自己把车放那。

　　不过眼下她管不了那么多，既然江慈在，那么她还是走为上计，最好不要碰上，这么想着，她加快步伐朝自行车走去——

　　“别急，吃了夜宵再走。”南鸢弯腰解车锁时，一双腿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伴随着的，是江慈清亮的声音。

　　南鸢动作定住，僵硬的转动脖颈向旁边看去。

　　江慈穿着一身白色睡裙，没有穿鞋就这么踩在草地上，一阵风吹来，海棠树吹得簌簌作响，时不时还有花瓣掉落。

　　对方光洁的肩膀随意地搭在树干边，整个人斜倚着，黑发披散着落在肩头，江慈随手把被风吹乱的发别到耳后，一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南鸢和不远处气急败坏的江小瞳。

　　“你在这待着干什么？怎么还没走？！”江小瞳站在原地皱眉，语气十分不耐。

　　江慈非但没生气，反而低低笑了两声，“小瞳想妈妈了。”

　　江小瞳跺脚，嗓门顿时高八度，“别恶心人！谁会想你啊！”

　　南鸢抿唇，捏着钥匙拧动车锁，啪嗒一声锁开了，她推着车一言不发，默默走到江小瞳身边，心里却想江小瞳这话说的太傲娇了，就算真的不想，听着也跟特别想似的。

　　江慈手指勾了勾睡裙的吊带，不让睡裙滑落，不经意间发丝间沾上几片花瓣。

　　“小瞳不想妈妈吗？妈妈想你，所以推掉很重要的酒会回来看你。”江慈说话间挪动脚步往南鸢和江小瞳的方向移动。

　　南鸢尽管半低着头，注意力却始终集中在黏在江慈头发上的花瓣。

　　好想帮她摘掉……南鸢心里痒痒的，她努力别开头，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到她此刻的想法。

　　江小瞳满脸明晃晃的憎恶，她呸一声迎着江慈迈了两步挺着胸迎上去，“呸你快别装了，谁不知道你整天不回来不就是跟别的女人厮混？得亏你不是男人没办法让女人怀孕，不然怕是我的兄弟姐妹都十好几个了。”

　　南鸢倏然抬头，表情是掩饰不住的目瞪口呆，江小瞳这番话信息量着实有点大！

　　面对江小瞳直白到粗鲁的话语，江慈还是笑眯眯的，一双桃花眼眨啊眨，转眼她已然走到两人面前，她伸手摸了把江小瞳的头发，江小瞳猝不及防的后退，结结实实踩到南鸢的脚。

　　一阵钻心的疼从脚趾传来，南鸢差点叫出声，然而看到距离她不到一米的江慈，她强行把惨叫咽了回去。

　　“外面凉，进来吧，小瞳可别让你朋友感冒了。”江慈扭头进门，声音渐小。

　　南鸢扶着自行车看着江慈渐行渐远的背影，等到对方背影彻底消失，她又转头看身边的江小瞳，江小瞳双手紧紧捏成拳头，眉眼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浓重情绪，她咬着牙忍耐了一会，低声说：“小南，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好。”南鸢收回视线，“小瞳……你……”

　　她觉得江小瞳现在情绪很激动，有些担心。

　　江小瞳摇头，“我没事，别担心我，我习惯了，抱歉啊，改天我请你吃好吃的。”

　　南鸢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最后一次回头看，江小瞳仍孤零零的站在海棠树下，看上去很是萧瑟。

　　重重叹口气，南鸢跨上车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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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还没出门就被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司机大哥拦住了，现在不得不硬着头皮坐在江慈对面，旁边坐着脸色及其难看的江小瞳。

　　她压力好大。

　　从来没有觉得这张餐桌是这么的小。

　　江慈单手撑头坐姿懒散，眯着眼嘴角挂着笑，南鸢拿不准她是不是在看自己，只是总感觉对方的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身上。

　　这点让她坐如针毡。

　　她稍微转动脖颈看旁边的江小瞳，江小瞳跟她完全不一样，整个人被明晃晃的怒火包围，正对江慈怒目而视。

　　没有一个人拿筷子动餐桌上的一桌夜宵。

　　“小瞳，最近学习怎么样？”江慈换了个坐姿率先开口。

　　江小瞳冷哼一声，拿筷子恶狠狠夹了个春卷。

　　江慈贴了个冷屁股，但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只是转过头笑着问南鸢，“小南能告诉我吗？小瞳在学校表现的怎么样？有没有欺负同学？”

　　南鸢张嘴正准备回答，江小瞳抢过话头阴阳怪气，“你是在意我欺负谁的人吗？”

　　还是闭嘴吧，南鸢闭上嘴，一声不吭。

　　这对母女看上去一点都不融洽，还是不要多嘴管那么多了。

　　江慈笑了几声，“也是，这是怎么回事呢？大概是关心则乱？小瞳，转年就要高三了，妈妈一直没有问过你，”江慈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浅了些，“你长大了，是不是也该帮妈妈分担一些烦恼呢？”

　　“江慈，你什么意思？”江小瞳放下筷子冷冷问道。